經過前一日的試吃,胖子和馬亮對燒烤攤的生意可謂信心滿滿。馬亮一大早便奔赴市場,在各個攤位之間仔細挑選,挨個對比,力求找到最優質的食材。最終,在中午之前,他將所有需要準備的食材都采購完畢。歐陽查看了馬亮采購迴來的食材,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馬亮找到胖子,將上午的采購開銷一一入賬。


    接著,三人緊張而又忙碌地投入到準備工作中。他們開始洗菜、切塊、穿串,精心擺放桌椅,認真打掃衛生,整整忙碌了一個下午。


    夏天的時光總是顯得格外漫長,已然是下午六點多鍾了,天空卻依舊明亮。此時的市場熱鬧非凡,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其中。市場裏攤位林立,五顏六色的遮陽棚在陽光下格外醒目。各種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交織在一起,充滿了生活的煙火氣。他們的燒烤攤位於市場的一角,旁邊是胖子家的音像店。音像店門口的大音箱播放著歡快的音樂,為熱鬧的市場增添了一份活力。燒烤攤的對麵是一家雜貨店,店門口擺放著琳琅滿目的商品。市場周邊的道路兩旁種著鬱鬱蔥蔥的樹木,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帶來一絲清涼。


    然而,他們的攤位卻仍是空無一人,三個人焦急地等待著。歐陽忙碌了一下午,此時確實有些累了,他深知真正忙碌的時候尚未到來。於是,趁著現在沒人,他斜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悠閑地哼起了小曲兒。胖子則焦急地來迴踱步,一會兒擦擦桌子,一會兒擺擺椅子,看似在忙碌,實則心裏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焦躁不安。馬亮則靜靜地站在歐陽身後,一動不動,傻傻地不知所措。


    這時,胖子的爸爸楊叔從店裏拿出一掛紅色的鞭炮,嘴裏叼著煙,邊走邊說:“新店開張,怎能不鬧出點動靜來呢?”說著,他走到路邊,將鞭炮沿著馬路的方向鋪開。猛吸一口嘴中的香煙,然後點燃鞭炮。鞭炮迅速燃起,劈裏啪啦地響了起來,此時,街道上的目光瞬間全部聚焦到這裏。隨即,胖子飛奔向他爸的音像店,拿出一個擴音器,對著人群大喊:“兄弟燒烤新店開業,可以免費試吃,歡迎大家都來品嚐。”然後,胖子在那擺弄著擴音器,不知在研究著什麽。不一會兒,擴音器裏又傳出剛才胖子的喊話聲:“兄弟燒烤新店開張,可以免費試吃,歡迎大家都來品嚐。”還別說,他們爺倆這一招著實奏效了。這麽一鬧騰,便開始有人慢慢圍了過來。歐陽見狀,立馬起身,他知道,真正忙碌的時候開始了。他隨即吩咐馬亮把每樣食品都拿過來一些,自己則在燒烤爐前忙碌起來。一些好奇的人圍過來,看著餐架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烤串兒,都好奇地議論起來。胖子也湊近過來,熱情地對著大家夥兒說:“歡迎光臨兄弟燒烤,喜歡什麽您隨意看,可以試吃。”然後指著自己圍裙上的幾個大字,“兄弟燒烤,一切皆能烤。”胖子賣力地吆喝著。歐陽給胖子一個眼神,示意爐子上的串兒烤好了。胖子秒懂,隨即抓過一把,分發給看熱鬧的人們,客氣地說:“您嚐嚐,不好吃不要錢。”胖子老爸隨即擠到人群麵前,拿過兩串兒說:“我先嚐嚐。”人群中見有人伸手去拿,其他人也紛紛開始伸手,刹那間,胖子手中的串兒就分發完了。大家品嚐過後都不住點頭,讚不絕口,紛紛誇讚確實好吃。胖子見此情形,隨即遞上菜單兒,說:“您看看,還有很多各種烤串兒,您想吃點什麽?”就這樣,在胖子的賣力吆喝下,他們有了第一單生意,隨即就是第二單、第三單。


    隨著時間的推移,市場上的人越來越多。大概過了不到一個小時,他們的攤位前已經坐了大半客人。燒烤爐上煙霧嫋嫋升起,歐陽雙手不停地翻動著烤串,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但他的眼神專注而堅定。烤串在火的炙烤下滋滋作響,散發著誘人的香氣。胖子則像一隻忙碌的小蜜蜂,在餐桌之間穿梭,點菜、上菜、收拾桌子,忙得不可開交。他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心裏樂開了花,想著這生意如此火爆,以後肯定能賺不少錢。馬亮也沒閑著,一會兒幫忙拿食材,一會兒幫客人找座位,雖然累得氣喘籲籲,但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他暗自感慨,沒想到他們的燒烤攤這麽受歡迎,之前的辛苦都沒有白費。


    客人們圍坐在桌前,手中拿著烤串,先是小心翼翼地咬上一口。那羊肉串外焦裏嫩,咬下去的瞬間,鮮嫩的羊肉汁在口中四溢開來,濃鬱的肉香彌漫在口腔中,讓人迴味無窮。有的客人吃著烤雞翅,雞翅烤得金黃酥脆,表皮微微泛著油光,一口咬下去,雞肉的嫩滑與外皮的香脆完美結合,讓人欲罷不能。還有的客人品嚐著烤蔬菜,烤韭菜翠綠欲滴,散發著獨特的香味;烤茄子軟糯可口,上麵鋪滿了香氣四溢的蒜蓉。客人們一邊吃著烤串,一邊不住地點頭稱讚,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大家都對他們的烤串兒讚不絕口,紛紛朝著歐陽豎起了大拇指。歐陽朝向人群拱了拱手表示感謝,並朝著人群大喊:“這大熱的天兒,如果能配上涼啤酒,吃著燒烤,才是人生一大美事。”話音剛落,就聽有一桌兒的客人喊著:“服務員兒,來兩瓶涼啤酒。”胖子走到客人桌前,微微彎下身子,抱歉地說:“實在不好意思,大哥,我們這店剛剛開業,沒有準備啤酒。不過隔壁有一間便利店,那裏有賣啤酒。如果您需要,我去打個招唿,讓他給您送來。”客人表示同意,於是胖子便跑去便利店拿了啤酒。馬亮見歐陽和胖子都很忙碌,隨即便接下了幫客人買啤酒的活兒。忙碌的空閑時間,胖子湊到歐陽身邊小聲地說:“點啤酒的客人還真不少,看來明天咱們需要準備一些啤酒了。”歐陽搖了搖頭,對胖子說:“啤酒咱就別賣了。第一,旁邊就是便利店,人家賣咱也賣,那不是搶人的生意嗎?不合適。第二,你如果和便利店賣一樣的價格,那就沒有太多的利潤。第三,你要賣啤酒的話,還得準備一個冰櫃,不然這樣的天氣,常溫的啤酒誰會喝。再有就是,咱們在這兒做生意要和隔壁的商家搞好關係,不然會遭到別人的嫉妒。但是,如果我們生意好,也能帶動他那兒的啤酒、飲料、香煙賣得好,那他巴不得盼著咱們的生意越來越好呢。”胖子聽後點了點頭,朝歐陽豎起大拇指。他對歐陽的思慮長遠表示佩服不已。


    直至把準備的食材全部賣光,他們才送走了最後一桌客人。此時已臨近 10 點了,夜已深沉,周圍的喧囂漸漸沉寂下來。歐陽下午臨出門時,在家中留了字條,所以他倒不必擔心因太晚迴家而讓父母擔心。這一天忙碌下來,歐陽確實疲憊不堪。他身穿的 t 恤早已被汗水浸透,緊緊地貼在身上。本來 7 月份的天氣就酷熱難耐,而整個晚上他都站在燒烤爐旁,仿佛那熊熊燃燒的炭火將周圍的空氣都加熱到了極致。他感覺自己腳下站的那塊地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仿佛形成了一小片濕漉漉的印記,見證著他這一晚的辛勤付出。


    在最後一桌客人走後,周圍頓時安靜下來,隻有那微微閃爍的炭火還散發著餘熱。歐陽拿出了預留的一些烤串兒,用最後的炭火將其烤熟。這些烤串是歐陽特意留出來的,作為他們三個的晚餐。因為今天是第一天開業,歐陽擔心生意沒有預想的那麽好,所以就沒有準備過多的食材。然而,按照今天顧客的反饋來說,明天客人應該會比今天還要多,看來得多多準備一些食材了。


    歐陽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烤著著他們的晚餐。馬亮則在一旁認真地收拾著碗筷,清掃著周圍的地麵,他的眉頭微微皺著,眼神中透露出專注與認真。


    胖子坐在角落的一張空桌前,興奮地將書包裏的錢全部倒在桌麵上,那雙眼放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隨後他一張張地整理平整,臉上滿是得意之色,津津樂道地數著錢,邊數邊笑,那笑聲都忍不住傳了出來,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別看胖子學習成績不怎麽樣,但是在算賬方麵,胖子可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或許是從小跟著他爸爸做生意的緣故,胖子也鍛煉出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絕對是一個八麵玲瓏的機靈鬼。而且對於算賬這種事兒,胖子幾乎張口就來,從未出現過差錯。


    烤串兒烤熟了,歐陽把他倆都叫了過來。歐陽坐在桌子前,神色中帶著一絲期待,讓胖子把他老爸也叫過來,畢竟跟著忙活了大半天,吃飯的時候可不能把人家忘了。胖子喊了兩嗓子,不一會兒,楊叔就手裏拿著半瓶白酒坐了過來,並且笑嘻嘻地對著歐陽他們說:“小哥幾個,要不要喝兩口?”歐陽他們微笑著婉拒了。四個人開心地吃了起來,其實楊叔早就饞這一口了,那會兒試吃的時候都意猶未盡,隻見他滿臉渴望,眼睛時不時瞟向烤串。隻是看到他們小哥幾個一直都在忙碌,便沒好意思開口。當然,胖子也早就餓得不行了,左手右手各拿著一隻烤串兒,左右開弓起來,那狼吞虎咽的模樣,仿佛餓了好幾天似的。一邊吃著飯,歐陽一邊問胖子:“剛剛看你在那數錢,數得挺開心的。怎麽樣,今天收益如何?賬算出來了嗎?”胖子緊嚼兩口肉串兒,腮幫子鼓得圓圓的,然後喝了一杯水,說道:“算出來了。”


    胖子心滿意足地放下手中的烤串,抬起胖乎乎的手隨意地抹了一下嘴上那亮晶晶的油漬。他的動作略顯粗魯,卻又帶著一種滿足後的隨性。那油光在燈光下微微閃爍,仿佛在訴說著他剛剛享受美食的愉悅。胖子微微眯起眼睛,嘴角還殘留著一抹滿足的笑意,似乎在迴味著烤串的美味。


    接著,他如捧著寶貝般拿出手中的賬本,神色極為認真,仿佛在進行一項重大的儀式,說道:“我們采購餐桌椅、餐盤、碗筷、酒杯、木炭、竹簽等一係列餐具、炊具總共花費五百五十元。”說罷,他還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賬本上的數字,仿佛要確認這些數字的真實性。


    胖子一邊說著,一邊不自覺地微微揚起下巴,臉上滿是自豪之色。他接著道:“馬亮那邊采購的食材,一共花費了三百七十元。今日的營業額總計為一千零二十四元。”說完,他的眼睛又一次看向那堆鈔票,眼神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歐陽聽著這些數字,一邊吃著烤串,一邊細致地分析著。“餐具和廚具的一次性投入,使得我們在後續經營中無需再次承擔這筆費用。那麽實際上我們此次經營的主要投入就是食材的三百七十元。以營業額一千零二十四元來計算,我們的利潤達到了百分之一百七十六點七六。這個成績還算不錯,而且今天第一天開業,我本擔心生意不佳,所以食材準備得並不多,沒想到不到十點就全部售罄。並且今天我們還送了很多免費試吃的烤串,所以明天我們多準備一些食材,收益應該會更加可觀。保守估計,以後每天純利潤都不會低於一千元。”


    聽到此處,劉叔一口酒從口中噴了出來,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訝與錯愕,嘴巴微微張開,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他咳嗽了半天,難以置信地說著:“這麽誇張嗎?這都快趕上我那個店一個月的純利潤了。”歐陽哈哈一笑,說道:“往後我們會逐漸增加菜品,肯定不會低於一千塊每天。”大家舉起手中的酒杯,以水代酒,共同幹杯,慶祝他們打響的第一戰。


    吃過飯後,歐陽拿過紙筆,再次寫好明日的購買清單,交給馬亮。馬亮看見歐陽滿臉疲憊,精疲力盡的樣子,還有他那已經被汗水浸透的衣衫,心中滿是不忍。他催促歐陽趕緊迴家休息,自己留下來收拾就行。歐陽確實累極了,便沒有再推辭,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家中走去。這一天,他們忙碌而又愉快,在疲憊中卻也充滿了成就感。三人忙碌了一整天,此刻都盡顯疲態。胖子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臉上的笑容也帶著幾分倦意,他靠在椅子上,仿佛一動也不想動。馬亮的雙手微微顫抖著,臉上的汗水還在不斷地滴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憊,但也有著對未來的期待。歐陽拖著沉重的腳步,每走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的腰背微微彎曲,仿佛被這一天的勞累壓得直不起來。這樣忙碌且愉快的一天結束了,而他們的未來,充滿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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