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他話裏的諷刺,裴異卻沒表現出生氣,隻是換了個話題:“說正事。”


    裴越銘冷哼一聲,抬頭看向窗外,淡淡道:“放心,她好得很,身邊多的是藍顏知己作陪,用不著你擔心。”


    男人沉默不語。


    他又接著開口,調侃道:“知道為何後來者居上嗎?不是因為你不爭不搶,而是你爭不到也搶不贏。


    不過你也別太泄氣,你雖然缺點多,但是優勢也很明顯,你命長,他肯定熬不過你,等他咽氣之後,你說不定還有機會。”


    男人有些慍怒:“讓你去是辦正事的,誰讓你關注這些沒用的。”


    “瓜都喂到我嘴邊了,我嚐一口新鮮的怎麽了?”


    裴越銘眼裏露出一抹不屑,自己沒種追求,怎麽還不讓別人發表下想法和意見了。


    他拿起地上的酒杯往嘴裏灌了一口,辛辣醇厚,香味濃鬱,後勁十足。


    這華國的酒,確實不一樣。


    “做好你分內的事,其他的別多管閑事,我自會看著辦。”


    他譏諷地勾唇,表情不屑,“慫就慫了,你跟我這兒裝什麽大尾巴狼,你不敢對沈驚初下死手,不就是怕事後林一然給你臉色看?


    裴異啊裴異,你得支棱起來啊!好歹是tgia的當家人,這要是讓你的客戶們知道你連追妻都這麽慫,那這以後的生意還怎麽做。”


    “裴越銘。”男人嗓音冷戾,極具威脅力,“你要是勝任不了這份工作,我不介意給你調個崗,比如迴實驗基地去,繼續在他手底下幹活,別忘了,我能把你從地獄裏帶走,也能把你送迴去。”


    裴越銘臉色立刻變得黑沉,眼尾處的一點猩紅透著可怖的陰冷,他渾身止不住地發顫,仿佛被激怒的野獸,隨時要將對手撕裂咬碎。


    他拚命壓製住體內想殺人的衝動,好半晌才讓自己恢複平靜,他故作輕鬆,“開個玩笑而已,你怎麽還急了,真不禁逗。”


    對方態度似乎有所緩和,“別怪我沒提醒你,在她身邊最好安分守,要是敢擅作主張,惹了不該惹的人,或者說了不該說的話,天高皇帝遠的,我可沒法保你。”


    裴越銘嘲諷地笑了聲,“謝謝啊!第一次發現你人還怪好的嘞!”


    掛掉電話後,他臉色驟然狠戾,眼底迸發出嗜血的猩紅,手機被他握在掌心,用力一捏,直接碎掉。


    屏幕碎片紮進手心,鮮血一股一股地往外滲,錐心刺骨的疼痛才讓他勉強找迴理智。


    “喵~”


    黑無常在旁邊衝他懶懶地叫了聲,像是在提醒他。


    他勾唇,眼神立刻溫柔了下來,“我沒事,謝謝你啊!”


    他抬手欲摸摸它的腦袋尋求一點慰藉,結果黑無常卻很嫌棄他似的,立馬往旁邊躲了躲,警惕地衝他叫了聲。


    他無奈地苦笑了聲,眼底閃著受傷又落寞的冷光,“所以,連你也嫌棄我?”


    黑無常把臉別過一邊,下一秒卻不情不願地起身,踩著貓步慢悠慢悠地走到他身邊,用腦袋蹭了蹭他另一隻幹淨的手,衝他軟綿綿地叫了幾聲,算是安慰。


    他眼眶濕紅,嘴角上揚的弧度也無法掩飾他眼底的悲愴,他摸了摸黑無常的腦袋,嘴裏念念有詞,“黑無常,你不覺得你作為一隻流浪貓,有點過分高冷傲嬌了嗎?”


    世界的另一邊,一座北歐建築風格的莊園裏。


    衣著黑色休閑家居服飾的男人坐在陰暗冷肅的書房裏,男人麵容雋秀冷白,眼神陰鬱晦暗,周身散發著撒旦般恐怖的氣息。


    他麵前的書桌幹淨整齊,幾乎全是有關公務的東西,唯獨那張被他精心選好位置擺放著的照片。


    照片上的小女孩,七八歲的年紀,一頭濃密的紫色長發,乖巧地披散在肩頭,她甜美的笑容,仿佛能治愈這世間一切的罪惡。


    她是照耀人間的陽光,他卻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諷刺的是,一直被黑暗和罪惡滋養的惡鬼卻妄想摘取那抹最耀眼的光。


    他伸手觸碰照片裏的小女孩,輕聲呢喃著,“然兒,你等著我,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實現。”


    隻有在望向她時,裴異那陰暗的眼瞳裏才會展露出一絲微弱的暖光。


    他太暗了,他需要光。


    所以,她隻能是他的。


    晚上十點。


    林一然和煤球玩累了,但並不想迴自己家,硬要留宿沈驚初的別墅,讓他給她講童話故事,哄她睡覺。


    “你...想聽什麽童話故事?”沈驚初看著躺在她懷裏的小姑娘,身體習慣性地緊繃,連瞳孔都在緊張。


    他也是第一次給人講睡前故事,毫無經驗。


    林一然趴在他胸口上,閉著眼,“什麽都可以,反正我都沒聽過。”


    故事內容不打緊,主要是想聽著他的聲音,摟著他的人入睡。


    從出生起,她便是一個人睡覺,無論夜晚多黑多冷,不管電閃雷鳴,還是暴雨台風,她都是一個人。


    她不能哭,也不能露怯,因為她是一洲之主,必須要堅韌,要強大,要無所不能。


    唯獨他陪伴在側時,她才能稍稍卸下防備和壓力,得到片刻的喘息。


    這種莫名的安心,她也說不出緣由,她懶得去細想,就想一直賴著他,霸占他。


    沈驚初拿出手機,隨便搜了幾個經典的童話故事,輕聲細語地講給她聽,一邊講,還一邊用摟著她的那隻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發絲。


    突然講到田螺姑娘的故事,“有一天,受傷的田螺姑娘被一個農民小夥撿迴了家...”


    沈驚初突然停下,皺了皺眉頭。


    “怎麽停了,繼續啊!”懷裏的人不滿地動了動。


    “農民小夥把這田螺姑娘撿迴家自己養起來。”他一臉嚴肅,“這行為真的不構成綁架外加非法拘禁?”


    林一然:“......”


    “或許他隻是想救田螺姑娘,畢竟她受傷了。”


    “那就更不合理了,救人隻需要送醫或者報警?他這種行為明顯是別有用心,田螺姑娘是河神的女兒,又生得貌美,這農民家境貧寒,孤苦無依,他分明是看上田螺姑娘的美貌和家世,絕非善類。”


    沈驚初抬手摸了摸她腦袋,叮囑道:“以後在外麵碰上這種男人,千萬離遠一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色膽包天。”


    林一然看他一本正經,壓了壓嘴角後,乖乖應道:“哦~”


    “這個故事不好,換一個。”沈驚初重新換了個小美人魚的故事。


    “大海住了個漂亮的美人魚,美人魚是海國的公主,居住在神秘又輝宏的海底宮殿中。


    有一天,她在海邊玩耍,無意間救下一個人類男孩,她對男孩一見鍾情,可人魚有別,她沒辦法和男孩在一起。


    為了和心愛之人長相廝守,她找到女巫幫忙,不惜用自己的嗓音換取人類的雙腿,女巫告訴她,如果男孩願意娶她,她就能永遠和他一起生活在陸地,否則的話,她就會變成泡沫消失。


    美人魚千辛萬苦終於找到男孩,可男孩是人類的王子,馬上就要迎娶別國的公主,美人魚沒能完成女巫交待的任務,隻能默默祝福王子,最終變成泡沫消失了。”


    故事講完後,沈驚初一臉認真地開口,“這個故事應該是為了告誡所有女孩子,戀愛腦的下場,就是不得好死。”


    林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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