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沈驚初穿著墨藍色條紋睡衣,站在二樓的露台上,望著對麵的別墅區發呆。


    羅奈和賀文煜一道進來。


    “主子,之前出現在沈家老宅的那兩撥殺手,有眉目了。”


    沈驚初收迴視線,眼底一陣冷意:“說說。”


    賀文煜如實道來,“我這段時間順著這兩夥人全球行動軌跡細查了一番,發現這兩夥人似乎不都是衝您來的,也或者都不是衝您來的。”


    羅奈聽得雲裏霧裏的,不耐煩催促道:“你說得直接點,別整這些繞彎子的話。”


    賀文煜白了他一眼,接著說:“這其中一夥人是f洲那邊某個黑色武裝勢力,聽說是為了找‘貝希’來的。”


    “貝希大佬?”羅奈瞪著眼睛,驚唿道:“這幫人腦子被驢踢了嗎?”


    “道上誰不知道貝希是極地洲的重點保護對象,明知外麵的軍火商對他虎視眈眈,四大域主怎麽可能讓他走出極地洲,更別說這種大人物會出現在沈家。”


    極地洲建成以來無人敢闖,除了四大域主坐鎮,貝希的原因也占了大半。


    賀文煜也覺得奇怪:“這就不清楚了,聽說他們老大還花了好幾億買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給忽悠了。”


    畢竟那人可是聞名世界的貝希大佬,背靠極地洲這座不可撼動的大山,他的行蹤怎麽可能輕易被人查到。


    “那另一波呢?”沈驚初略微思索,然後問道。


    “另一波人的目的就更奇怪了,他們也不知道哪兒聽來的風言風語,說什麽極地洲的洲主令牌在沈家人手裏。”說完,賀文煜自己都笑了。


    這都是什麽烏龍事件,這些黑勢力組織的腦子都秀逗了嗎?


    極地洲的洲主令牌不好好待在洲主手上,怎麽可能跑到沈家來,難不成它自己長腿了。


    “洲主令牌?”沈驚初瞳孔驟縮,腦海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你確定你沒查錯,極地洲的洲主令牌在沈家?這麽離譜的消息真的會有人相信?”羅奈都無語了。


    合著這些年衝著沈家前赴後繼的各方勢力組織,都是為了這假消息來的。


    這得虧是遇上主子有實力護著沈家,這要是換了別家,早不知道被滅門多少迴。


    “我的實力你還不清楚,當然不可能出錯了。”他查到這兒的時候,也覺得離譜。


    以前根本沒往這方麵細想,這些人前前後後來的次數不少,但每次都是有來無迴,主子那時候剛接手茵辰門,也懶得追究這些蒼蠅的來曆。


    誰能想到是這麽個大無語事件。


    “其實仔細一想吧!也不是沒道理,那可是極地洲洲主令牌啊!拿著這玩意兒幾乎可以滿世界橫著走,要換了我,即便是假消息,也得冒死來探一探虛實。”羅奈感歎。


    賀文煜:“主子,那這事兒您看怎麽弄?”


    不管是貝希還是洲主令牌都牽涉極地洲,這事不是他們能處理得了的。


    “先放著吧!”


    “啊?”賀文煜不太明白:“主子,咱不發個澄清公告什麽的?”


    “就是,總不能由著這幫人胡亂找茬吧!”羅奈認同賀文煜的話。


    雖然這些人不足為懼,可每次都得花時間處理,真挺煩人的,他們現在的主要精力還是得放在治療沈驚初的病上。


    “要不這位置你們來坐?”沈驚初冷冷地迴了句。


    賀文煜和羅奈都不敢吱聲,隻得乖乖道:“知道了,主子。”


    清晨。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屋外陰雨綿綿,地麵都被雨水浸染,枝頭的每片樹葉都掛著雨滴,老天爺或許也遇到了難處,哭了一整夜也不願停。


    林一然很喜歡這種細雨綿綿的天氣,被微風吹亂的細雨,空氣中混雜著青草和泥土味,撐著雨傘踏著雨水,總有種別致的浪漫。


    林一然穿著簡單可愛的森係風衣,腳上穿著和衣服同色係的果綠色雨靴,一路踩著水坑玩。


    大熊撐著粉色的雨傘默默地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開心地玩水。


    林一然低頭走在路上,踩水踩夠了,便轉著手裏的傘柄玩兒,她抬眼看向不遠處的白色建築物。


    “那兒就是夜元舟的醫院了吧?”


    “是,大小姐。”大熊也跟著看過去。


    林一然揚唇微笑:“好久沒見到小叔了,也不知道他脫單了沒?他這個年紀再不把自己嫁出去的話,就該沒人要了。”


    “夜醫生相貌才華都是拔尖的,應該不會缺少追求者。”


    “大熊,這你就不懂了吧!就是這樣才糟糕,一個人的能力決定了他的眼光,可是像他這種一心隻想搞事業的人,眼光又高,最容易孤獨終老了。”


    大熊彎腰低頭,雖然聽不懂但表示讚同。


    她正要抬腳,草叢裏傳來一陣異動,接著從裏麵竄出來一道瘦小的黑影。


    小家夥躲在牆角處,渾身的毛發被淋透了,縮在牆角瑟瑟發抖,時不時發出幾聲嗚咽的叫聲。


    “小家夥,你怎麽了,被欺負了嗎?”林一然蹲在小黑貓麵前,仔細瞧了瞧它,這才發現它身上帶著傷,周圍的地麵上還沾著血跡。


    純黑的小野貓倒是少見,很多人對純黑色的貓咪比較排斥,覺得它們是不祥的。


    一旦成了野貓便不會有人收養,甚至都沒人願意喂養它們,它們隻能被迫去搶食,身上則時常帶著傷。


    “大熊,你去車上拿毛巾來。”


    大熊拿來毛巾:“大小姐,我來吧!”


    林一然奪過他手裏的毛巾,將傘塞到他手上:“你長得太兇了,會嚇到它的。”


    “是。”大熊站在她身後,替她撐傘。


    流浪的小野貓本就敏感膽小,更何況它還受了傷,一般人不僅捉不住它,反而會被它的利爪撓傷。


    “小家夥,我幫你擦擦幹好嗎?”


    小黑貓縮著身體,弱弱地叫了一聲,眼神有些可憐。


    林一然笑了:“你這算是同意了?”


    說著,她便伸手準備用毛巾將它裹住。


    “你別動它。”


    一道急促的男聲阻止了她的動作,林一然側著腦袋看過去,男人二十多歲的模樣,個子很高卻出奇得瘦,渾身髒兮兮的,臉上染了汙漬,麵容看不真切。


    像是個流浪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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