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爭執還在繼續......


    油膩男雖被盧藝杉的舉動驚到,但嘴裏的汙言穢語是一句也沒落下,在他看來,她此番舉動無非就是耍賴不想賠錢而已。


    “你沒錢賠可以,那你就把自己抵給我當小情人,若是把我伺候高興了,我還可以考慮給你點零花錢,讓你一夜飛上枝頭變鳳凰,這種事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


    盧藝杉冷笑一聲:“抱歉,我嫌你髒。”


    “你這臭婊子,給臉不要臉。”男人揚起手就要往她臉上扇。


    這時,嘿店的十幾名安保人員火速從樓上下來,將鬧事的油膩男圍住,連同跟他一起來的朋友。


    油膩男高舉右手,似乎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可他朋友已經嚇得癱軟在地,四肢顫抖。


    直到嘿店的經理人申朗從二樓緩緩走下來,男人這才意識到自己闖禍了,他笑臉相迎,像隻哈巴狗似的湊了過去:“申...申老板,您怎麽親自來了。”


    他雖然惶恐,但也不會認為堂堂嘿店的經理人會為了一個低賤的底層員工,得罪他這麽一個大客戶。


    申朗走到少女身邊,瞥了眼狼狽不堪的盧藝杉,她手裏還握著玻璃碎片,鮮血滴答滴答地往下流,而她像是感覺不到痛,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起伏。


    “鬆手。”申朗抬起她的胳膊,捏住她手心的玻璃碎片。


    盧藝杉怔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三十出頭的年紀,長相英俊,氣質沉穩淩厲,舉手投足間氣場十足。


    怎麽會是他?他就是那個人人口中懼而敬之的嘿店老板?


    難怪他能這麽輕易安排她進嘿店工作,可是...林一然怎麽會結交像他這樣的大人物。


    他如今又為何要出手幫她?


    申朗將西裝口袋的方巾扯出,動作輕柔地替她包紮傷口,他的這一舉動,無疑是在告訴所有人。


    這個女孩,他保了。


    油膩男也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凝眉看向盧藝杉。


    這女人手段還真不簡單,難怪看不上他,原來是傍上了更大的金主,不過遇上申朗,算他認栽。


    油膩男笑著:“申老板實在對不住,不知道這是您的人,剛才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無妨,來我這兒玩的,圖的就是個開心,總不能讓我的人掃了黃總的興致。”


    申朗從頭到尾沒正眼瞧過男人一樣,一直盯著盧藝杉手裏的方巾,總覺得這個結沒係好。


    他抬了抬手,底下人抬著一個黑色皮箱出來,當著他的麵兒打開,裏麵全是美金。


    “您這是?”


    “黃總,這裏是一百萬,我的人做事毛躁,不小心弄髒了你的衣服,我們理應照價賠償才是。”申朗看了半天,還是決定拆開重係。


    雖然看不懂他這是什麽毛病,但盧藝杉就這麽抬著手,乖乖由著他擺弄。


    油膩男嘴角不由得一抽,這錢誰踏馬敢拿,怕是不想活著走出這裏了。


    他剛要開口拒絕,卻被對方先一步打斷:“不過這酒是剛才黃總故意拉扯我的員工才打碎的,按理黃總是不是也得賠?”


    油膩男緊張得額頭直冒冷汗:“賠,應該賠,您說賠多少我照價賠償就是。”


    這酒是drc釀製的紅酒,頂多也就是二十幾萬一瓶,沒什麽大不了的。


    “嗯,不愧是錦城地產界的龍頭企業,黃總出手就是豪爽,我這酒是drc創辦之初釀製的頂奢珍藏版,全球隻有這一瓶,市場估值大概在1487萬...”


    “什麽?”


    “美金。”申朗嘴角抿成一條線,眼神銳利。


    油膩男直接嚇到腿軟,晃晃悠悠地站不穩,隨後指著盧藝杉,怒罵道:“是她主動勾引我的,我不想搭理她,所以她才惱羞成怒把紅酒摔我腳邊的,這酒不是我摔的。”


    很明顯申朗想要拿他當冤大頭給自己女人出氣,他才沒那麽傻,一瓶破紅酒能值一千多萬美金。


    “我說這位大叔,你這就沒意思了,自己調戲人家不成,想找人家麻煩,現在摔壞了東西還不想賠,我說你一把年紀了,到底要不要臉啊!”


    “就是,就你這樣沒品沒素質的人,到底是怎麽混到這個圈層來的,怎麽你們搞房地產的,連一瓶買酒的錢都拿不出來,窮酸。”


    “真掉價!沒錢還來這地方玩兒。”


    “也對,現在的房地產都是夕陽產業,不掙錢了呀!”


    周圍的人原本就看不慣這中年油膩男的齷齪行為,這下申朗親自出麵保人,他們自然都要來幫著踩上一腳,好在申朗麵前混個好臉。


    雪中送炭的事他們輕易做不得,這錦上添花的事他們可是樂在其中。


    油膩男被周圍的挖苦嘲諷說得抬不起頭來,他深知得罪不起申朗,於是咬咬牙:“不就是一瓶酒錢,我賠就是。”


    就當花錢買個教訓,也怪他倒黴,碰上這麽個晦氣的女人。


    “扣掉賠黃總衣服褲子的錢,還剩下一千四百多萬美金,既然黃總這麽爽快,那我也不能沒有表示,給你抹個零頭,賠個一千四百萬美金就行了。”


    此刻油膩男的臉色已經比燒了幾十年的老鍋底還黑,混著他臉上的汗珠,感覺都能直接拿毛筆沾墨汁寫字了。


    他瞪了盧藝杉一眼,偷雞不成還折了米倉,他今天晚上真是成了被眾人笑話的冤大頭了。


    他冷著臉,想著趕緊離開這觸黴頭的‘黑店’:“申老板,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慢著~”


    他剛邁出去兩步,便被一道冷聲阻止。


    油膩男咬著牙轉身,語氣在暴走的邊緣:“申老板還有事?”


    申朗淡淡地笑了笑:“黃總要走我沒意見,不過走之前,得把我的東西留下。”


    男人:“???”


    眾人:“???”


    盧藝杉擰著眉看他,似乎也沒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申朗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嗓音磁沉悠揚:“衣服的錢我付了,那黃總這身衣服,是不是該留下呢?”


    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坑錢還不夠,居然連一點顏麵都不給人留,確實夠狠、夠毒。


    這就是嘿店經理人的雷霆手段嗎?


    真是可怕!


    不過他們倒是很期待,錦城地產界的龍頭老大穿著底褲從嘿店落荒而逃,這爆炸性的社死場麵怎麽著也得上明天的熱點新聞吧!


    熱搜預定中......


    油膩男明顯怒了,他捏緊拳頭:“申老板,凡事給自己留點餘地,來日方長,別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丟了大局。”


    他在錦城也是有頭有臉的風雲人物,怎能甘心任人欺辱踐踏他的自尊。


    申朗眼底毫無波瀾,笑著提醒:“你隻有三分鍾的時間,否則後果自負。”


    “你...”


    油膩男的手機在兜裏震動了幾下,他煩躁地掏出手機接通:“幹嘛?我現在很...”


    油膩男不知聽到了什麽噩耗,瞳孔瞬間放大,幾乎是喊出來的:“你說什麽?”


    電話那頭將公司突然之間遭遇種種毀滅性災難向他複述了一遍,聽得他後背直發涼。


    隻用了不到半小時,他公司的所有合作商全麵解約,投資方也無一例額外全部撤資,再繼續下去,他經營了十多年的公司就要毀於一旦了。


    “你到底做了什麽?”油膩男不可置信地看著申朗,聲音都是抖的。


    申朗但笑不語,頓了幾秒才提醒道:“你還有一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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