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仆仆的祁霍元迴到了韓國,馬上就覲見了韓王。


    剛開始看到祁霍元迴來的韓王還很是高興,本以為祁霍元會帶來他想要的消息,誰知道祁霍元迴來告訴他的竟然是這次的任務失敗。


    這讓韓王當時就變了臉,從剛剛的晴朗天氣一下就變成了霧霾天氣。


    看到韓王不僅臉色變了,就連剛才那熱絡的語氣都馬上不見了蹤影,祁霍元的心中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你是說,你沒有把祁可雪帶迴來?”韓王陰冷的語氣讓在下麵的所有的臣子打了一個冷顫。


    “老臣該死,辜負皇上所托,請皇上責罰。”祁霍元利馬就跪了下來,膝蓋碰在堅硬的地麵上發出了碰的以聲。


    “該死?你是該死,朕已經給你兩次機會了,你竟然兩次都沒有完成,朕還留你有何用處?看來你是朕的老了,是時候應該退位讓賢了。”韓王的話更是讓原本忐忑不安的祁霍元的心中更加的沒有底氣。


    這韓王的話中的意思,難道是……


    不會的,韓王不會這樣絕情的。


    “皇上,請給老臣一個贖罪的機會,讓老臣可以繼續的為國家效命。”祁霍元邊說邊磕頭,希望韓王能夠放他的一生路。


    “朕已經給過你很多的機會,可是你一次都沒有珍惜過,看來是朕太過於寬容,才讓你如此放肆。


    來人啊,摘去祁霍元的頂戴花翎,壓入天牢,十日後問斬。”韓王揮了揮手,就把一個人的性命就這樣奪去了。


    祁霍元怎麽想也想不到,韓王真的這樣的絕情,隻是這一件事情沒有辦好,就要了他的性命。


    他不甘啊,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他?怎麽可以連一個活命的機會都不給他。


    就算他真的沒有完成韓王給他的任務,但是也罪不至死吧?這期間一定還有什麽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可是,現在想這些事情還有什麽用?一切都晚了。


    皇上的金口玉言一出,哪裏還有收迴來的希望。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祁霍元聽到韓王這樣的命令以後,當時渾身就失去了力氣。


    整個人像是被人抽去了魂魄一樣,癱坐在了地上。


    但是人類的求生的欲望還在支撐著他,他要做最後的努力,要在還在韓王的麵前的時候,做最後的努力,希望能撿迴一條狗命。


    “皇上,饒了老臣吧,皇上饒命啊!”聲嘶力竭的喊聲迴蕩在整個金鑾殿之上。


    那是生命最後的唿喊,那是對生命的渴望,那是一個老人最後的求生欲望。


    可是,這些在韓王的眼中隻是一個完全無用之人的最後的掙紮,在他的眼中隻是在浪費他的時間而已。


    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金鑾殿外麵的侍衛馬上的就把祁霍元拖了下去,押入了天牢。


    這一幕在金鑾殿上屢見不鮮。


    韓王懲處祁霍元大快人心,不過在眾人的心中還是又一次的敲響了警鍾。


    人人都說伴君如伴虎,此話果真不假。


    祁霍元仙不說這次的韓王交給他的任務辦的怎麽樣,光是看從前在韓王登基之前的時候,那屢屢立下的功勞,還有扶持韓王上位時的忠心,就應該饒他這一條老命。


    隻可惜的是,在韓王登基以後,祁霍元絲毫不知道節製,功高蓋主,已經觸犯了天顏,埋下了禍根,這才是他真正被判了死刑的原因。


    在殿上的所有的臣子在祁霍元被拉下去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替他求情。


    有的隻有同情的目光、幸災樂禍的目光,還有一些根本就是麻木不仁的目光。


    這就是曾經的一代梟雄的最後的下場。


    *


    陰暗的天牢裏麵,傳來了鬼哭神嚎的聲音,聽的讓人毛骨悚然。


    忽然,天牢的大門發出了吱嘎的一聲響聲,有人用力的拉開了天牢的生鏽的大鐵門。


    鐵門被拉開的同時,也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叫喊聲。


    “放開我,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仔細一看,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被摘了頂戴花翎的祁霍元。


    此時的祁霍元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他,現在的他,披頭散發,衣著也變得肮髒不堪。


    兩隻手被無情的鐵鏈鎖住,胳膊也被兩個官兵架著走進了天牢之內。


    祁霍元還是很不服氣,口中還是嚷嚷著要見韓王,他不要就這樣的死去。


    他不想死,他還沒有活夠,家中還有老老小小等著他養。


    他還沒有享受子孫福,他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沒有做,他不要就這樣的死去,不要,堅決不要。


    可是,事事哪能盡得人意?


    在這裏的官兵早已經見怪不怪,每個進到天牢裏麵的人全都是一樣,全都是要見皇上,全都是不認命。


    可是進到這裏麵的人,又有幾個能真正的出去的去的?


    不是一輩子就關在這裏,從此認命,要不然就是關一陣子就拖出去斬首示眾了,很顯然,祁霍元就是後者。


    “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這裏呆著吧,好好的珍惜你這最後十天的時間,不要再費力氣了,你這輩子再也不可能見到皇上了。”說話的是這裏的牢頭。


    今天新進來犯人,他必須的看上一看,怎麽說也是這裏的管事的,太過於偷懶還是不太好的。


    牢頭打著哈欠,喝著茶水,看著祁霍元在那裏做無用的掙紮後還是被關在了大牢之內。


    看在祁霍元隻還有十天的活著的時間,牢頭好心的勸慰道。


    聽到牢頭這樣的勸解後,祁霍元就像是撒了氣的皮球一樣,一下就蔫了。


    是啊,他怎麽會不知道,進到這裏的人哪裏還有可能見到皇上。


    他的吵吵嚷嚷也隻是徒勞無功而已,現在他隻是一個等死的人,十天,他隻有十天的時間了嗎?


    想不到他堂堂的一國功臣,竟然落得如斯田地,實在是讓人啼笑皆非。


    他隻是從內心中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他隻是還不想死,他……


    他想又有什麽用?


    認識到這個殘酷的現實之後的祁霍元再一次的從牆上滑落到地麵上。


    天牢之中,地麵鋪著稻草,散發著腐臭的味道。


    稻草裏麵,不時的竄出來幾隻老鼠,發出吱吱的叫聲。


    這裏的老鼠很大,長長的尾巴在身後拖著,它們才是這裏麵的領主。


    看到新來的祁霍元,老鼠也不驚慌,這裏的老鼠已經鍛煉的不懼怕人類。


    圓圓的眼睛瞪了祁霍元好一會兒後,才小心翼翼的靠近一動不動的祁霍元,準備去啃他的腳趾甲。


    老鼠剛剛靠近祁霍元,祁霍元冷不丁的動彈了一下,老鼠馬上機靈的跑開了,跑開的時候還發出了吱吱的憤怒的叫聲。


    牢頭看到祁霍元已經認清了現實,不會再鬧什麽事了以後,再呆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思。


    起身拍拍屁股,走人了。


    牢頭走後,兩個手下才敢霸占了這天牢裏麵唯一的桌子,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山中沒老虎,猴子稱大王呢?


    兩個小兵坐下來後,拿出來了不知道剛剛藏到了哪裏的酒大膽的喝了起來。


    剛剛還充滿著腐臭的天牢之中,隱隱的飄來了幾縷酒香。


    祁霍元從來就不是嗜酒之人,但是酒在應酬的時候也是必不可少之物。


    這傳來的幾縷酒香,倒是把祁霍元的注意力拉了迴來,讓祁霍元那原本空洞的眼神之中有了幾絲光亮。


    不知道是不是臨近死亡的原因,祁霍元現在竟然開始想念家,想念他的結發妻子,也就是祁可雪的母親,也非常想念一直都沒怎麽在身邊的祁可雪,還有家中的其他的孩子。


    他呆在這昏無天日的天牢之內,開始迴想著他從前做的種種。


    他想起了他是怎麽樣利用自己親生的骨肉來獲得權力。


    他想起來了他是怎麽樣對待祁可雪,而後又怎麽樣把她送到了齊桓的手中。


    他想起來了他是怎麽樣用卑鄙下流的手段從其他人的手中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他想起來了他剛開始是怎麽樣仰慕他的結發妻子,追到手之後又是怎麽樣的對待她。


    忽然,他發現,他在這時候想起來的這些事情,竟然沒有一件事情是和他的名,他的利有關的。


    他追求了一輩子的東西,在他性命馬上要結束的時候,竟然全然沒有一點惦念。


    這就是他追求了一輩子的東西嗎?這就是他花了一輩子的時間,舍去了骨肉,舍去了親情所換取的東西嗎?


    人們都說,在一個人臨死之前所念想的,才是對這個人最最重要的東西。


    他現在滿腦子全都是他的結發妻子和他最對不起的女兒——祁可雪。


    難道是說,在他的內心深處,他最在乎的,其實是他的老婆和孩子嗎?


    對他最最重要的,根本就不是他追求的名和利,而是一直在他的身邊,他從來就沒有珍惜過的親情嗎?


    終於在這一刻,祁霍元看清了一切的事情,隻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明白什麽都晚了。


    這個時候的他除了在這裏等死,什麽做不了。


    如果蒼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痛改前非,好好的對待他的妻子,好好的對待他們的女兒,將以前沒有做到的事情全都補償迴來。


    他不會再去追求名和利這些虛幻的東西,他要盡職盡責的做一個好丈夫,做一個好父親。


    想到這裏,祁霍元在也控製不住內心那絕望的感覺,痛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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