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迴去?」在他眼中,陳竹家條件不好,照理說不該坐驢車。


    陳竹沒有一絲窘迫,「那你走迴去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嗎?」


    「?」


    「我一個人走不安全,多一個人我就不怕了,哦,還可以省三分錢。」陳竹笑著說,她沒有買太多東西,不然走著迴去就是負重前行了。


    她講錢的樣子並不市儈,反而顯得真誠,趙森宇沒有拒絕,點點頭,於是兩人保持著距離一起走迴去。


    ******


    趙森宇在分岔口停了下來,陳竹對他說了一聲再見就往她家的方向去,他看著她走遠了,才重新提著自己的東西迴知青點。


    進了屋子,他整理了買來的東西,之後他坐在床邊拿著一本書看。


    李建斌和另一個男知青黃誌安一起進來,兩人好奇地看著他手裏拿著的書,黃誌安笑著說,「趙森宇,你進城就是買書?」


    「嗯。」


    李建斌坐在自己的床上,好心地說,「哥,現在沒高考,大學也考不了,你也別看書了。」


    趙森宇想到遠在帝都的好友給他發來的電報,眼神沉了沉,嘴上隨意地說,「打發時間。」


    黃誌安去打水洗衣服了,李建斌則是咬著一根狗尾巴無聊地躺在床上,聽著一陣的翻書聲音,漸漸地有了睡意。


    「李建斌。」


    「哥,怎麽了?」


    「有空你多看看書。」


    「別了,我呀,一看書心裏就疼,以前讀書是為了考大學,現在讀書,嗬嗬,就是做無用功。」李建斌憤世嫉俗地說,「你說,我們讀了這麽多年的書,結果下鄉做知青,說的好聽是為了國家做建設,實際上我們是廢物,除了會讀書什麽也不會,連種地都不如人家農民。」


    趙森宇淡淡地說,「我隻知道,所有的機會都是給有準備的人,你自己放棄了自己,以後後悔的是你自己。」


    「但是哥,讀書沒出路啊!」


    「路是要自己走的。」


    李建斌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悶不吭聲地轉過身,臉上有著年輕的狂妄和悲傷。


    他們就像是被這個時代給放棄了一般,如一葉孤舟無助地在大海上漂泊,明明曾經他們有著大好的前途和光明的未來,而現在,他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路,他看著自己的手,曾經拿著筆桿的手,現在又糙又黑。


    一股無力攫住了他貧瘠的神經,他無聲地流淚,不甘啊,不忿啊。複雜的情緒在他的胸口不斷交織,最後如灰燼浮在心湖上,染灰了清澈的湖麵。


    趙森宇那一句路是要自己走的話,一直在他的耳邊迴響。


    第二天,趙森宇起來,李建斌別扭地向他借書看,他笑著說,「隨便看吧。」


    李建斌咳了一聲,拿了一本書看,恍惚間,他仿佛迴到了從前,坐在一排排桌椅的教室裏,裏麵有有他可愛的同學們,有尊重的老師們……


    從來到杏花村開始,李建斌就常常有一股憤怒在心底張揚著,可他平時總是笑著,無人知曉他的悲憤。


    書裏的每一個字就如泠泠的泉水,熄滅了那無奈的怒火,又澆灌著希望的火苗。


    為什麽讀書?


    耳邊似響起以前老師問的話。


    因為他想做一個對國家對社會有價值有貢獻的人。


    這是他的答案。


    ******


    家裏就陳竹一個人,她自律地每天七點起來,洗漱吃早飯看書,到了十點就去隔壁,給陳老太太幫一把,盡管陳老太太總是說不用她,但她還是多少幫一幫。


    陳老爺子對陳竹的態度比以前溫和,她朝他打招唿的時候,他也會笑著迴她一句。


    中午,陳竹都是迴來吃飯,她不好留在隔壁,免得大伯說她吃爺爺奶奶的糧食,這年頭,吃人糧食就跟殺人似的,但殺的不是她爺奶,而是她大伯。


    陳建民總是跟提防賊一樣提防著她,她心裏覺得好笑,但照舊會到隔壁待一會兒迴來。


    中午吃了午飯,她小睡一會兒就起來看書,看完書就收拾家裏。她媽把家裏收拾得井井有條,她也沒什麽要做的,就拿著布擦一擦這兒,擦一擦那兒,不讓落了灰。


    同時,她有心想做髮飾,可奈何手邊沒什麽材料,想做什麽也沒辦法,家裏隻有她一個人,她免不了擔心她爸媽,不知道他們舍不捨得花錢,有沒有遇到什麽困難。


    過了一個星期,大晚上,她睡覺的時候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驚得爬了起來,深怕有人進了屋,她撈起睡前擱在床邊的木棍,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該不會有二流子進來了吧?


    她的心,咚咚咚地劇烈跳著。


    「動作輕一點,閨女現在肯定睡了,別吵醒她。」


    「知道了知道了。」


    她一喜,推開門,「爸!媽!」


    「閨女,你沒睡?」


    「沒!」陳竹開心極了,同時把木棍往後藏,免得在她爸媽麵前暴露了她暴躁的本性,「我給你們燒水洗洗。」


    「別忙,用井水就行了。」陳偉業說。


    「不行,太涼了。」


    「這麽熱的天沒事。」


    「爸,你得聽我的。」


    陳偉業被逗樂了,對著他媳婦說,「看看閨女,還挺有一家之主的風範。」


    「還不是關心我們。」


    等陳偉業和程秀麗都收拾好了,他們三人坐在屋子裏說著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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