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越堅稱他隻是按胖哥的要求幫忙配了攝影棚的鑰匙,但並沒有到過現場。


    「後來聽說胖哥他們失蹤了,我就更不敢告訴別人偷配鑰匙的事了。」說這些話時傅子越一直略微縮著脖子,好像害怕挨打一般。他本來長得還算清秀,卻因為儀態的問題,讓人都不想多看他兩眼。


    要說這樣一個人有能力幹掉四個長期霸淩他的傢夥,確實有些難以置信。


    在警方的要求下,傅子越把他們帶到位於郊區的攝影棚處。這個攝影棚從外看完全是鐵皮搭建的工廠廠房,進入裏麵卻別有洞天。剛進門的部分布置的很像蒸汽時代列車的車廂,有種古典的歐式美,但推開車廂的門,外麵卻是空曠的鐵路。


    傅子越介紹道:「這些場景都是之前拍一部時期偶像劇的時候搭的,後來因為今年這類題材的電視劇數量減少許多,就閑置了,計劃下個月拆除的。胖哥說反正都要拆……他們拍攝的時候破壞點什麽也無所謂。」


    容意沒跟著走進有鐵軌的區域,她隻是用手機把現場拍下來發給裘致。


    幾乎是照片發出去的下一秒,裘致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容意接起道:「跟你被人追著跑的地方像嗎?」


    「一模一樣!除了草叢沒那麽假以外……」


    攝影棚裏,鐵軌兩邊插了些半人高的假蘆葦和假草作為近景,遠景則是直接用鋪滿整個牆壁的山景壁紙替代。就如裘致所言,一看就很假,但又確實跟他靈魂出竅被人追的地方很像。


    容意掛掉電話沉思了一下,指了指鐵軌隱入黑色幕布的位置道:「按照小萌的視頻,他們差不多就是走到那裏的時候有強光亮起。」


    但黑色幕布後麵什麽都沒發現,隻有光禿禿的水泥地麵。


    「應該是他們用大功率的照明設備充當火車頭的燈光,這邊的電線燒了。」有位勘察人員指出問題。


    從現場殘留的道具拖拉痕跡、一些嚇人的布景,還有零食飲料的外包裝來看,詭月團隊的人失蹤前的確曾經在這片區域內活動過。警方在布置成車廂的那片區域的座椅下麵發現了一把攝影棚的鑰匙,經過傅子越辨認,確定是他配給詭月胖哥的。


    「所以那四個人按照預定計劃,來到這間攝影棚拍所謂的探靈直播,結果在拍攝途中遭遇意外,被人帶走了?但現場並沒有任何打鬥掙紮的痕跡,這不合常理。」江溪市的案件負責人眉頭緊鎖,懷疑地打量進了攝影棚就老老實實靠牆跟站著的傅子越。


    如果是熟人在他們的吃食飲料中下了藥的話,倒是有可能在詭月胖哥等人昏迷之後把他們轉移走。


    不過現在最讓他頭疼的並非詭月團隊的失蹤案,而是江溪市陸續出現的年輕人中風事件,現在已經演變到有人懷疑他們這兒的水土有問題,要求讓科研專家來調查一下是不是有工廠偷偷排汙的程度了。


    悄悄把樓續年叫到一旁,負責人低聲問:「樓先生,你看了這邊的現場以後,有什麽頭緒嗎?」近幾年經過內部係統的交流,大家都發現不科學的案件發生的機率越來越高了,隻是為了避免社會恐慌,所以對外都是選擇性地公布一部分內容。


    負責人知道高層已經在考慮和玄學界人士合作的可行性,而樓續年無疑會是第一批提供協助的修士,他對這個年輕人抱有很大的期待。


    然而麵對負責人期待的目光,樓續年隻能搖頭。


    他已經察覺到這次的集體中風事件或許是某種陣法所致,但因為近代以來靈氣稀薄,正道日薄西山,邪魔外道更是幾乎絕跡的緣故,現代流傳下來的術法大多是驅鬼驅邪的,很少有關於陣法的記載。


    「先想辦法封掉網上關於靈異直播間的討論吧。」最終,樓續年隻能給出這個臨時性的解決方案。


    雖然封掉相關討論,還是會有人誤入,但至少可以避免明知有異還要作死的人跑去送人頭。


    雙方正討論著對策,在攝影棚中轉了一圈的容意出來了。


    「這邊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你今晚還是借我個人吧。」她已經很確定這個攝影棚內沒有任何鬼物活動的痕跡,再待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迴程的路上樓續年問:「這次的陣會不會不是設置在現實裏,而是直接構建在虛擬世界中?」畢竟他身邊就有一個熟練使用現代科技產品,會上網的邪修,那麽有一個會虛擬世界編程的魔修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這大開的腦洞讓容意都怔了兩秒,隨後她笑著搖頭:「不可能。有陣就一定要設陣眼,陣眼必須是實物。就像甘耀上次想要獻祭侯月茵,黑色神像作為陣的核心就必須放在現場。」


    「幕後黑手肯定在這個城市的某個地方設置了陣法。」看著車窗外的暮色,容意十分篤定,「隻不過範圍太大了,不好找而已。現在整個陣已經啟動了,就算跟蹤那個傅子越也沒多大用,非必要的情況下他肯定不會再去陣眼所在的地方。」


    所以還是得引蛇出洞。


    淩晨時分,曾在陽澤市醫院裏跟容意有過一麵之緣的那位樓家弟子哭喪著臉,被她按到電腦屏幕前坐下:「好好表現,能不能斬妖除魔就靠你的演技了。」


    「樓哥……」茅孟辰欲哭無淚地看向自己的偶像。


    而他的偶像隻張開金口給了他兩個字:「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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