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的秀女就連寧妃皆是一顫,曆來秀女選秀,被冊封的最高位分隻能是貴人,這下溫凝兒竟然破例冊封為婕妤,可想而知帝王對她的喜愛。


    秦欣弱冷冷望著這一切,捂著帕子幹咳幾聲,臉色煞白得很,她道:“皇上,臣妾不舒服,想要迴宮休息!”


    蘇景桓仿佛早已想到她會這麽說,輕輕地皺了皺眉頭,露出一臉陰霾,“你常年臥在床榻,身體自然不舒服,多點出來走動走動,有利於你的病情。”


    蘇景桓顯然是不同意她迴去,可倔強的秦欣言默默站在蘇景桓身前,再也不發一言,以沉默相逼,逼蘇景桓讓步。


    僵持了許久,蘇景桓無可奈何,才拉攏著腦袋說,“既然秦妃不舒服,便先迴去吧!懷安,給秦妃召個太醫看看。”


    “是,皇上!”


    安枕顏努力側著耳朵越是想要聽清那邊的動靜,便越是聽不清,她開始有些著急了,卻在這時,看見秦欣弱在兩位宮女的攙扶下緩緩起座,離開禦花園。


    姐姐很不快樂呢,而且她還病了!


    是啊,試問這樣的身份,這樣的過去,她又如何開心得起來?


    可是姐姐究竟患了什麽病?


    安枕顏眼看著秦欣弱離開選秀,她也再無心思留在這裏,找了個借口搪塞領事嬤嬤便迴浣衣局。


    她隻是浣衣局一個新來的宮女,是斷斷不能亂走的,隻從通過宮廷小巷,一路慢慢走向浣衣局。


    陽光灑落在屋頂上,小巷剛好緊靠高樓,所以現下是一片陰森森之感。


    安枕顏拐了個彎,遠遠望去正與侃侃而來的蘇冕懷迎麵相撞。


    她的心忍不住狠狠一顫,沒想到在這兒也能遇到他。不過遇到也好,遲早也是要見麵的,既然如此,她更應該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安枕顏趕忙上前行禮,“奴婢見過攝政王!”


    蘇冕懷一頭心思紮在朝廷上,竟沒有注意到有人給她請安,直接忽視她,與之擦肩而過。


    風從遠方吹亂,打亂安枕顏一頭發絲,如同她的內心一般,掀起波瀾狂潮。


    她掏出一條絲綢手帕,隨著風輕輕一放,手帕隨風飄起,朝她身後追去,最後落在蘇冕懷腳下。


    安枕顏勾了勾唇,繼續朝前方走去。


    “姑娘,你的帕子掉了!”


    蘇冕懷,我故意掉的。


    安枕顏假裝怔了怔,停住腳步,緩緩迴首一望,卻見蘇冕懷拿著帕子的手停在半空中,俊美的臉由平靜轉向不安,繼而變成惶恐,步步後退。比當初蘇景桓見到她的表情更精彩。


    蘇冕懷果真是見過安婕妤的,隻是,他們二人露出的驚悚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安枕顏匆匆上前,在蘇冕懷的震撼中接過帕子,露出一臉天真無邪笑意恍然大悟地摸著腦袋說,“啊,是呢,怎麽就掉了,奴婢謝王爺提醒。”


    見慣風雨的蘇冕懷沒有蘇景桓般狼狽,盡管他的臉色早已煞白得厲害,依舊裝作一派鎮定,“你是誰?”


    “奴婢安枕顏謝過王爺!”


    “安枕顏?”


    “正是,奴婢是浣衣局的宮女——安枕顏!”


    “抬起頭來讓本王看看!”霸氣的話語不容拒絕,直逼安枕顏。


    安枕顏緩緩抬起頭。


    蘇冕懷這才鬆了一口氣,眼前的女子確實與安兒很像,可是一細看還是能看出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差點就以為是那個女人死後複生了。


    “你也姓安?”蘇冕懷似乎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一樣。


    安枕顏心暗暗地笑了笑,做出一派無辜外加疑惑的樣子道,“敢問王爺,難道還有誰姓安嗎?”


    蘇冕懷沒有迴答,靜靜望著她的臉出神,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


    “王爺,世間姓安的人千千萬萬,有個跟奴婢一樣姓的人也不足為奇啊!”安枕顏低抿了抿唇,右手輕輕拂過左邊耳畔的幾根青絲,朝耳後拂去,盡顯優雅之態。


    這是秦欣言習慣性的動作。


    果然,便瞧見蘇冕懷眉頭皺得更深了,臉上的沉重與哀痛瞬間暴露無遺,內心的糾結仿佛打了萬千個死結。


    安枕顏經過三年來對蘇冕懷的打聽,她深知蘇冕懷雖狠毒,但對她始終有些情分的,所以在滅門之災時才會把她囚禁在小木屋裏,斷絕她的來往以保護她,打算風頭一過還要納她為妾。


    此時此刻,讓蘇冕懷從安婕妤的震撼中尚未緩過來,便把安婕妤與秦欣言聯係在一起,如此可疑的人,是絕對能夠吸引蘇冕懷的注意力的。


    蘇冕懷木訥地轉身,臉色的痛苦已掛不住,他一步一步,沉沉地朝小巷另一頭走去,再沒迴頭。


    痛苦吧,蘇冕懷!內疚吧,蘇冕懷!


    痛苦就對了,隻要你一日還愛著我,我便有辦法讓你想起秦欣言的一點一滴,我會不眠不休地折騰你,折磨你,至死方休!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安枕顏冷冷地笑著,拳頭裏的手帕已折皺不成型。


    安枕顏剛迴到浣衣局,掌事嬤嬤便一臉嚴肅地盯著她,“枕顏,我有話要跟你說!”


    安枕顏領命跟掌事嬤嬤走。


    浣衣局的廢棄木屋後。


    安枕顏跪在地上,畢恭畢敬請罪,“嬤嬤,枕顏今日不小心髒了溫小姐的衣裙,請嬤嬤責罰!”


    周圍一片安靜,樹葉隨著風輕輕吹動,落在掌事嬤嬤的肩膀上,她緩緩拂去這片落葉,聲音淡如水止,“恭喜你啊,成為眾矢之的,一下子就能跳出浣衣局,比那些所謂的賄賂來得更加實際些。”


    安枕顏嚇得臉色一變,“嬤嬤,您說什麽?”


    “你別跟我裝蒜!”


    安枕顏被掌事嬤嬤的大吼嚇得一抽,低低望著地上的風吹草動,默默不說話。


    “這宮廷內院勾心鬥角,難道我蕭岑舞還不知道嗎?你故意摔倒,故意把茶水潑了溫小姐一身,不就是為了一展你的手藝,博得溫小姐青睞,從此一躍成為溫小姐的貼身婢女嗎?溫小姐論身份論家世論才華樣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將來不成皇後也成妃,你這個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啊!”


    被掌事嬤嬤一眼望穿的感覺讓安枕顏有種無地自容的窘迫感,沒想到她的所有行為不過在掌事嬤嬤眼裏是如此的幼稚。


    確實,身後的人推她一把,完全不足以把她推到,她故意往前一撲,在茶水要垂直掉落的時候,她故意一推,朝溫凝兒的衣裙上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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