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接過雪燭,頷首致意,頭也不迴地走了。


    江潭看不見她了,這才提著燈繼續尋覓雪狐。


    出了北嶺便是外崑崙,明姬若是想出去,自有通往外界的正路,卻為何要走這條偏道?


    江潭不予深思,又順著宮牆找了一圈,狐狸依是蹤影全無。隻能自個兒迴去,將燈盞留在殿門旁,一夜未眠。


    自那以後,他再沒見過雪球。


    江潭不清楚雪狐究竟去了何處,隻想,跑得越遠越好,自己這輩子總歸出不去了。雪球生**鬧,拉著它一起待在這裏,總是不公平的。


    想著他又摸了摸胸口,有些奇怪。心跳明明還在,卻像是不在一般,空空落落,沒有迴響。


    打這之後,江潭也再沒有堆過雪人。


    因為沒有一隻狐狸會來把它們打散了。


    ※※※※※※※※※※※※※※※※※※※※


    席墨:師父,你堆,堆多少我都給你打散。


    江潭:……你有事嗎?


    第103章 請開始你的表演


    桌上那點茫茫燭輝將盡時,席墨忽然湊了過來。


    江潭看人越逼越近,隻覺得怪異。他能感觸到席墨熾烈的吐息了,不由將頭扭了過去。


    誰知道席墨湊著他轉到了右邊。


    他頓了頓,下意識將頭扭到另一麵。


    上邊壓著這人很有耐心地跟到了左邊。


    江潭就把頭扭正,不再動了。他正想說些什麽,席墨便貼上了自己。


    二人鼻息相抵。


    「甜麽?」席墨低聲道。


    「……」


    「我說,我做的糖,甜麽?」


    「甜」這個字尚未出口,江潭就覺自己唇/肉被含在微涼的唇齒間輕吮慢咬,然後又被一條滾燙的舌頭舔了舔。


    那舌頭舔開他的唇,在他緊閉的牙關上纏綿摩挲。


    江潭給一道寒意攥住了。想要說話,卻是死死咬著牙,無法張嘴。


    他睜大眼,鎮定中帶著一絲微末的恨意:席墨瘋了。他果然還是沒有放棄折騰自己。


    可是席墨看不見,他的睫毛快要垂在他眼裏,閉著眼吻得很是起勁。


    江潭掙紮起來,復被他死死按住腕子,更加起勁地舔/弄不止。


    席墨抱著人親昵了一會兒,終於睜了眼。看上去居然比剛才冷靜多了。


    「甜的。」他說,「但好像有點太甜了,隔著一層都能吮出花蜜味兒。」


    他支起半身,看江潭被自己吻得氣息混亂,有口難言,又很誠懇地道,「抱歉啊師父,這是我第一次製糖,下次就能掌握火候了。一定比這迴好吃。」


    ?


    江潭眼底困著一汪淚。他手被按住,這時候就有些看不清席墨的臉了。


    他眨眨眼,又眨眨眼,那淚順著飛紅的眼尾滑落,瞧上去像是被生生欺負哭了。


    他似乎聽到一聲輕嘆,隱約看見席墨又俯下/身來,吮住了自己的眼角。


    江潭悚而閉眼,隻覺灼熱的氣息灌入鼻腔。


    「師父,一般奴隸是不能哭的。但越是貴重的奴隸,就越得學著怎麽讓眼淚收放自如。在恰當的時候眼含著一點淚,更能討得主人歡心。這可是你們祁連山的規矩,師父怎麽能不曉得?眼淚流出來,就不好看了。」


    席墨吻著他的眼,還用舌尖抵著他的眼珠來迴舔舐。


    「席墨。」江潭終於說話了,「你…」他頓了頓,「放手。」


    他沒發覺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絲陰濡的沙啞,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席墨隻不出聲,將他的淚舔幹淨了,又起了身,認真看著他的臉。


    那一瞬間,江潭忽然覺得累。


    席墨卻笑了。


    他湊過去,將下巴往江潭肩上一擱,額頭近乎撒嬌般抵著他的鬢角,幽幽嘆了口氣,「師父……」


    江潭大半個身子被他死死壓著,幾乎不能動彈。


    「起來,我要去睡覺了。」


    「怎麽,這就累了?」席墨不禁莞爾,抬起頭來盯著人道,「是飯不稱心,還是糖不稱口?師父看上去,很是沒精打采啊。」


    說著一根手指就滑到江潭胸口,繞著心髒的位置打圈圈。


    他支著下頜,歪頭看著江潭。江潭垂著眼,壓根兒不看自己。


    他便湊過去,輕輕嗅人的頸項,「師父,你真好聞。你說你是不是有毒。為什麽聞一口,就戒不掉了?」


    江潭想,有毒的不是你麽。


    「師父,睡之前我再問一句——方才你說過的自薦枕席,算數麽?」


    「我沒說過。」江潭道。


    「哦,那你說過什麽?再來一遍,我近來記性不好,都忘記了。」


    「我說過,我已經不是你師父了。」江潭沉靜提醒。


    「好啊。」席墨點了頭,「這是你說的,宗主大人。」


    「雖然都是囚奴,但對待師父,我還能有那麽些敬意,對待仇人,可就不必了。」


    「席墨。」江潭道,「你一定要這麽對我麽。」


    「那我能怎麽辦?」席墨有些絕望地笑了,「我還能怎麽對你。我隻能這麽對你。你一丁點作奴隸的自覺都沒有。我很生氣。」


    「……」


    「隻是這麽親一親,你就給狗咬了似的,到底誰是主人啊。」席墨說,「或許今天,我也該叫你見識一下我的手段了。」


    他攥住江潭的腕骨,袖中蛇影水一般蜿蜒到他的小臂上。江潭瞪著他,感覺無數冰冷濕滑的影子順著胳臂纏繞到肩井,又從前胸爬到了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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