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潭倏而閉眼。隻覺眼角火辣辣的,又癢又燙。


    「怎麽可能玩夠。」席墨虎牙森然,「玩不夠的……不,不如說,還沒開始玩呢。」


    燭火暈開一點藥香,那墜淚的朱油亦生出幾絲冷冽的味道。


    「從前我就覺得師父是玉做的,後來又發現是雪。那到底是什麽,如今剛好能驗一驗了。」


    席墨笑咪咪地,將赤紅的蠟油一點一點滴在江潭的鎖骨,脖頸,小臂,手背。連指甲蓋也沒放過。玉白的手指尖不斷打著顫兒,像是染了蔻丹的新嫁娘在晾色般,冶艷得不行。


    江潭垂著眼,給他這麽零碎折磨著,一再忍住了蜷縮的衝動。


    自頸子往上,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有地方在著火。而後那火又漸漸熄滅,凝成咬人的蜂,一口叮下去就再不鬆開。


    「師父,你痛不痛啊?」席墨兀自絮叨得倒是起勁兒,「啊,是了,心既然沒了,那大概也不會痛了。」


    耐心地同江潭染完了指甲,他又蹲**去,將人衣衫層層拂開,「不行,還是有點好奇。到底痛不痛,說不定燙燙心口就知道答案了。」


    「……痛的。」江潭那衣襟子已給他撩開一半,終於微啞道。


    眼前一暗,燭火忽滅,他被人緊緊揉在懷裏,霎時間唿吸不得。


    「我就知道,師父定然會痛的。」席墨小聲說,「就算沒有心了,也會痛的。」


    江潭感覺後頸被他咬在唇間,冰涼的液體滴在頸子上,不知是血,還是其他什麽。


    第96章 說話要占理


    良久,江潭聽見席墨輕輕笑了一聲,「你現在很後悔,在祁連山下救了我吧。」


    他說,「為何要救我呢?你看起來,可不是什麽東西都會撿的大善人。」


    江潭不清楚他是如何知道的,但仍道,「你一定要一個答案,我便告訴你。隻我如今說什麽,大概你也是不會信了。」


    「我信。」席墨道,「你說的我都信。」


    「因為你的娘親。」江潭道,「我看見你就想到了她。雖然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你們的關係。」


    「啊,說到我最想聽的地方了。」席墨沾著頸子上緩緩淌下的血,往江潭的唇上描,塗了一層血染的艷光來,「說,我娘到底是怎麽迴事。」


    江潭說,「你的娘親,曾是我父王枕邊人。」


    席墨說,「好,聽到這句我就已經不想聽了。」


    他呆呆瞧著眼前瀲灩如血的唇,目中陡然露出兇光,惡狠狠道,「當初你父怎麽待我娘,如今我就要怎麽待你。」


    江潭怔了怔,仿佛沒有聽懂。


    他後腦驀然被人死死掌住。席墨一手扣著他的發,一手掐著他的腮,一點點啄著他的下頜。


    江潭薄唇抿成一線,拚命向後仰著。


    席墨咬了咬他的頜肉,笑了笑,「師父在怕什麽?」


    「你說,我娘當年會不會比你更害怕?」


    席墨笑巧了,眼波釀著酒,微微晃蕩,似有朦朧醉意,誘著人去嚐一口。


    江潭不說話,牙根咬得生痛。


    席墨撫上他側腮,強行撬開他的唇角,伸進去一節拇指,抵著他的齒麵來迴摩挲。


    「別咬,牙要壞了。」


    江潭被那指頭搗著**,咬死了牙關不鬆口。


    「怎麽你總是不聽我說話呢?」席墨說,「我會有點傷心啊。」


    他忽然貼上前去,一口咬在自己的拇指根上,與江潭唇齒相貼。


    他舔了舔自己露在外麵那截指頭肉,舌尖有意無意蹭過江潭的唇麵,「鬆口呀。」


    他聲音輕輕的,像是在哄小孩吃藥。


    江潭受不住了。


    「席…」才發出一個音,就被那盡根抵入的拇指按住了舌頭。


    「唔!」


    席墨另一隻手撐開他齒隙,卡在牙關之間,任他咬破了皮也絲毫不動。


    他挑著他的舌尖,緩緩打著轉兒,復以指尖來迴撩撥。


    不多時,涎液就被揉了出來,清清滑滑漫過指尖,從唇角淌了下來。


    江潭唿吸加劇,有點想將口中肆意作惡的那點指頭咬碎了。


    席墨卻大驚小怪道,「咦,師父是餓了嗎?」


    江潭有口不能言,皺眉瞪著他,眼角粼粼嫣紅,看上去是被欺負慘了的樣子。


    席墨就湊上去吻了吻他濕淋淋的唇角,「哺時未到,師父要不要先吃點別的墊一墊啊?」


    他那一點唇珠艷若丹華,就輕輕抵到了江潭唇上,喃喃道,「吃我好不好?」


    「妖怪不都喜歡吃人麽。」他凝著他雪鑄的眼,低聲邀引,「他們都說我唇上塗了蜜的。師父隻消舔一舔,就知道滋味了。很頂飽的。」


    然後江潭口中傳來哢嚓一聲,他的拇指骨就被咬斷了。


    席墨眉心蹙了一痕,卻是笑了。


    「師父你怎麽迴事?我說的,可不是這種吃法。」


    他卻終於算是放過了江潭的嘴。


    「難道真的餓壞了,逮著什麽吃什麽?」他將江潭暈紅的腮肉掐起一撮,狀似親昵地扭了兩下,「餓成這樣,真可憐。」


    「但是你瞧,我的手壞了呀。」席墨將右掌舉到他麵前,著意晃了一晃,「被你咬得動不了了。所以今天的飯就由你做吧,師父。」


    說著端來一盆熱水,將他身上的蠟油一點點抹淨了,才給人鬆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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