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接了過來,石頭其實並不算美觀,外表遍布各種各樣小疙瘩,落在手心沉甸甸的,裏麵的魔力很純粹。


    江嶼白說:「我稍微打磨了一下,挑的能容納最多魔力的方法,醜點就醜點,比較實用。」


    黑蛋緊緊握住石頭,心情複雜:「原來是您親自動手……」他將石頭掛在脖子上,鄭重道,「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江嶼白點頭:「嗯,去吧。」


    黑蛋正想出去,又想起今天似乎沒見過維達爾,試探著問:「需要我叫聖子殿下過來嗎?」


    卻見江嶼白黑了臉:「不用叫他。」


    黑蛋這才覺得說錯了話,又在心裏疑惑,這是吵架了?


    這幾日艾爾格一直幫著多維雅跑腿,運動量翻了幾倍,今天一早他就又被叫去說是整理資料。


    將人帶到一樓圖書室裏,多維雅在桌子上堆了厚厚的文件,幾乎將整個桌麵布滿。她拍了拍灰說:「你的任務是在這兒整理文件,不到時間我不會來叫你,別亂走。」


    艾爾格點頭,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他也聽話的過去,多維雅與他擦身而過,片刻後隻聽「哢噠」一聲,他驚愕地發現靠近房門的地方竟然憑空出現一道鐵欄杆,上麵遍布魔氣紋路。


    艾爾格眼裏多了些惶恐,他惴惴不安地問:「發生什麽事了,你想幹什麽?」


    多維雅神色冷淡:「你不用知道。」


    「什麽意思?」艾爾格隔著圍欄死死抓著多維雅手腕,心裏的不安不斷醞釀,「始祖大人出事了?」


    「你別忘了,你到底是和誰簽訂的主僕契約。」多維雅眼裏多了些不耐,「早在你想投靠始祖時你就該做出選擇的,這麽長時間你的契約還掌握在上一個主子手裏,你是蠢貨嗎?」


    艾爾格愣住,就見多維雅已經毫無留戀地離開。


    花圃裏伊維正興致沖沖地鋤地,黑蛋坐在邊上發呆,看著半空中飄來的雪慢慢落到山崖下消失不見,雲霧環繞之下看不清崖底的景色。


    他突然問:「你說從這裏跳下去會怎樣,說不定下麵有條河能接住我呢?」


    伊維支著腦袋朝下麵望去:「你別想太多,這可是萬丈深淵,就算有一條小河跳下去也必是無疑,更何況沒有。下麵隻有一灘碎石,又崎嶇又堅硬,那大灘碎石邊看不到一丁點植物,落在上麵的人隻會粉身碎骨,身體東一塊西一塊,拚都拚不到一起去。」


    「你真是把這兒摸透了,誰閑的沒事會跑這麽遠去看崖底?」黑蛋砸吧砸吧嘴,目露懷戀,「這日子也太悠閑了,沒有梅萊芙在一邊罵我,生活都少了一大半樂趣。」


    「受虐狂吧你?」


    「你根本就不懂,之前身邊太熱鬧,現在跟養老似的。」


    「我懂我懂,你就是欠罵欠揍,我滿足你。」


    「你這個無理取鬧的傢夥!」


    伊維翻了個白眼,取下來自己的吊墜,那是個小巧精緻的骨笛。


    他低頭,吹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民謠。


    風雪還沒停歇的意思,花圃漸漸覆蓋上一層厚雪,唿嘯而過的風替他伴奏,無端讓人聽出幾分惆悵。


    黑蛋聽了一會兒,感慨道:「我還以為你隻會吃喝玩樂,沒想到還會音樂?這笛子做工挺不錯啊,你在哪兒做的?我也想弄一個。」


    伊維撇嘴:「別想了,我自己做的。」


    轟——震耳欲聾的聲音從城堡內部傳來,頂端的房屋被齊齊削掉,巨大的碎石直直朝萬丈深淵墜落。


    轟!!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正在與林珞聯絡的江嶼白登時站了起來,整座城堡幾乎在這份爆破中搖搖欲墜,幾乎讓人有坍塌的錯覺。


    那頭林珞一臉懵逼:「臥槽怎麽迴事?嚇我一跳!」


    江嶼白沒迴他,推開窗戶放眼望去,整個城堡外所能看見的魔法陣紋路通通遍布血紅魔氣,張揚又肆意妄為,熟悉的氣息如同瘋長的野草將他們牢牢束縛住。


    黑影身影一閃而過,江嶼白飛快迴頭,一拳猛地轟出去,反震力震得他手臂發麻,也將莫裏甘震退兩步,緊接著他一拳砸在莫裏甘臉上,聯絡球飛出去幾乎是擦著莫裏甘下巴過去的,擦出一道鮮明血痕,莫裏甘反手一巴掌拍到他小腹。


    又一聲巨響,這次的爆炸聲波及到書房,無數碎石轟然炸開,最近的一顆甚至擦過江嶼白額頭,帶出一條血線。


    從被巨大聲浪轟開一半的窗口瞥了眼隔壁炸成廢墟的房間,江嶼白眼眶都有些紅,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你瘋了?」


    鮮血從額角落到眉弓,與深色眉毛融成暗紅,一路滑落掛在他濃密睫毛上,他長相清俊又冷艷,那雙眼亮得驚人,是濃鬱的憤怒。


    很帶勁兒。


    從江嶼白腳下開始亮起魔法陣,金光與紅光撕咬在一起,鬥得水生火熱。


    莫裏甘取下沾染了血漬的手套扔在一邊,慘白手指落在房間邊界散發著金光的魔陣上,輕而易舉地打破,從腳邊一直蔓延到天花板的紋路轟然潰敗,在莫裏甘的魔力下節節衰退。


    他左臉還疼著,猙獰的傷微微發紫,嘴角也滲出血來,可望著江嶼白警惕的模樣怎麽也沒壓下笑意來,眼裏盡顯瘋狂:「別掙紮,您現在的魔法可不管用了。」


    江嶼白隻是嚐試動用了下魔力,渾身魔力像是失控了一般在體內瘋狂亂竄,尖銳的疼痛一瞬間衝上頭腦,令人頭皮發麻。他甚至覺得唿吸都是滾燙的,原本如潺潺溪流溫和流淌在他體內的魔力變為鈍刀,一寸一寸割著他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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