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淵隻記得有甜味,於是便自暴自棄地猜了兩個常見的甜酒,卻都被謝霖否決。


    「我喝了那麽多,怎麽這樣你都猜不出來。」


    「你再讓我嚐一下,我肯定能猜到!」


    「不行。」謝霖搖頭,他哪裏瞧不出紀淵的詭計,現在嘴裏一點甜味也無,他哪事想猜酒,他就是想親人罷了。


    謝霖眨著眼睛笑人,平日裏正經慣了,又總在紀淵麵前擺一副年長者的架子,如今喝了酒,反倒把他骨子裏那點少有的調皮激出來,他正要再進一步,說既然猜不出來,那便把酒還他,卻沒想到紀淵忽然一手摁著他的肩,另一手從桌上撈過酒壺,自己仰頭灌了一大口。


    緊接著,溫熱的酒液便度進口中,紀淵緊壓著他,一直到酒液盡了,才準人喘口氣。


    男人輕唿一口氣在他耳邊,輕笑道:「蘋果的啊。」


    謎麵破了,自然要奪得獎賞。


    出題人身無長物,隻好許得那毛頭小子昏天黑地,橫衝直撞,將他一隻隻燈謎撞的七零八落,有的掉進那篝火裏,燒得炙熱,有的落入河道中,蜿蜒潤澤,水波蕩漾,拍得燈籠紙變薄變軟,近乎透明,將將可破。


    窗外,夜風拂來,秋葉落了。


    一葉知秋,京城地北。


    那便速速風冷,月圓,冬去,春來。


    兩人相擁而眠,再無寒日。


    【作者有話說】


    副cp的故事會在番外完整放出雖然完結但是明天還有


    番外


    ◇ 第122章 七夕番外·上


    紀淵是年後迴京的。


    西北戰事吃緊,他身為皇子第一次隨軍出征,卯足了勁要打出個樣子來,跟著隊伍一路北上,直到將匈奴逼迴老巢才算結束,喘了口氣,便立馬啟程迴京。


    戰勝有太多的欣喜,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


    未出臘月,卻是早春,牆邊的紅梅點綴三兩枝,戰馬馳過,紅雨紛飛。


    「皇兄和哥哥在哪?」


    韁繩扔給隨侍,紀淵邁著大步踏入敬王府。


    「兩位大人前些天剛從江北督查迴來,現下正在書房議事呢。」


    管事小步跑地跟在他身後,若不是提前知道平王爺今日迴來,他剛剛還真不敢認這個闖進王府的陌生男人是誰,不怪他粗心,全因紀淵外出這一年半,非但個子竄天,就連模樣都完全從小孩變成男人了。


    紀淵心急的很,拐過兩個彎便是書房,門口的下人看有個陌生男人氣勢洶洶,剛想要攔,卻聽見他率先揚聲叫道:


    「皇兄,謝霖哥哥,我迴來了!」


    屋內兩人大約也是剛迴來,身上還披著狐毛大氅,尤其謝霖駭冷,裹得很厚,臉頰染著紅霜,疑惑地轉迴身來,淺眸對上這個從前大不一樣的少年。


    紀淵看到他臉上慢慢綻放的喜悅,謝霖甚至比紀含更快地認出他來,眉眼抬起,整個人都明媚,他先是拍了一下旁邊還在發愣的紀含。


    「這是子洄呀!」


    接著他走上來,牽著手叫人轉了一圈,彼時紀淵已經長得比他高了半頭,隻是出去一年半的時間,整個人脫胎換骨一樣,牽在手裏也不再是之前那個小少年,筋骨皮肉,都是成年男人了。


    紀含也認了出來,走上前來拍拍他結實的肩膀,少年相距之前黑了一點,戰場硝煙使得那雙漆眼更是淩厲,飛眉入鬢,鼻樑挺拔,大抵是行軍艱苦,臉頰也瘦了下去,如雕塑石作一般線條硬朗。


    三人聊了很多,當晚,紀淵便宿在敬王府,紀含覺輕,無法與人同睡,自己迴屋休息,剩下謝霖和紀淵兩人夜聊。


    屋內燭火跳動,紀淵眉飛色舞地講他一路行軍的所見所聞,謝霖認真聽著,時不時哼聲迴應,小孩眼睛很亮,他夜間視物不清,除了那燈火,便隻看到那雙烏漆漆眼睛裏閃著的光,謝霖一直看著,也不覺得困,倒是紀淵說著說著眼皮便耷拉下來,講話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睡吧。」


    他感覺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溫柔又安全,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困意掠奪,昏睡過去。


    次日醒來時他睡姿奇怪,長手長腿都壓在謝霖身上,頭枕在謝霖肩窩,一抬臉便對上謝霖唇邊,男人大概很晚才睡著,被他逼到床邊的一角,右手還保持著哄他入睡時的姿勢。


    紀淵沒有挪動,任由謝霖的唿吸噴薄在麵頰,愣怔地看著那張五官淡薄的臉,似乎無情無欲,而此時毫無防備地睡著,不知在做什麽好夢,給寡淡的麵龐添一分溫柔神色。


    他沒什麽機會能這樣近地瞧人,於是仗著睡眠看了很久,忽然聽到門口傳來騷動,接著是紀含的聲音:


    「你倆還不醒嗎,我進來了!」


    說著,便是推門聲,紀淵看到謝霖被吵著皺了皺眉,接著那單薄的眼皮翕動,醒了過來,他慌不擇路地閉眼裝睡,聽到紀含進來,嘴裏還在嘟囔。


    「你們昨夜多晚才睡……」


    「噓——」


    謝霖要紀含噤聲,眼神示意懷中的人還在睡。


    紀含壓低了聲音:「這小子!什麽姿勢。」


    紀淵裝著沒醒的樣子往謝霖懷裏鑽了鑽,頭埋在對方頸窩,鼻息貼近皮肉,謝霖放鬆地讓人拱進懷裏,伸手輕捂住紀淵的耳朵。


    「子洄行軍辛苦,讓他多睡會吧。」


    接著紀淵感到有人動作輕柔地從他懷裏鑽出去,大約是簡單披了兩件衣服,便拽著紀含出去了,屋裏又隻剩下他一個人,睜開眼睛,才發覺自己臉上燒的厲害,而不知名的地方似乎腫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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