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那你有什麽喜歡的人嗎?」


    時愉微微低頭,認真思考很久。


    他忽然看著商晚碩,目光真摯:「喜歡你。」


    商晚碩:?


    他的心尖忽然猛顫了一下,一種莫名其妙的心虛油然而生。


    「喜歡你算嗎?」時愉開始慢慢細數起商晚碩的優點來,「你做的飯很好吃,電視劇也很好看,人也好看。」


    商晚碩鬆一口氣,原來是粉絲的那種喜歡。


    還是鵜鶘崽崽的時候,時愉就關注到了商晚碩。


    當時他被抱到了辦公室,飼養員正在看一檔美食節目,正好是商晚碩參加的那一期。


    男人肩寬腰窄,袖子挽到手肘處,肌肉緊繃。又正好做的是一道酸菜魚,綠蔥紅椒灑在白嫩嫩的魚上,一看就很好看……不是,很好吃。


    又嚐了幾口小李準備的無色無味、專為鵜鶘準備的白水煮魚肉,時愉幾乎是控製不住想要吃到商晚碩做的飯菜。


    後來終於如願以償,商晚碩做的飯菜果然很好吃。


    商晚碩家裏阿姨做的飯菜更好吃。


    想到商晚碩做的飯菜,總感覺私房菜也不好吃了……。


    時愉目光炯炯地盯著商晚碩,眼神逐漸變味。


    於是商晚碩再度見到了第一次見到時愉的時候,時愉那種帶著幾分垂涎的目光……


    他覺得很有必要出手糾正一下時愉。


    商晚碩不自然地說:「這怎麽能算呢,這頂多是粉絲喜歡偶像的那種喜歡。」


    時愉茫然地眨了眨眼,沒搞懂談戀愛的喜歡和商晚碩所說的喜歡有什麽區別。


    一說這話,心虛的感覺更嚴重了。


    商晚碩一聲不吭把剩下的飯菜全部吃光。


    吃餐後甜點的時候,時愉又叫了他一聲。


    「商晚碩。」


    商晚碩抓著勺子,抬起頭。


    小男生一臉嚴肅,極為糾結道:「我還是有事要和你說。」


    他還沒放棄在商晚碩跟前澄清的事情,「我真的不窮,也不會過得不幸福。」


    商晚碩恍然:「我知道。」


    上次他迴家後就想明白了,的確不能用他自己的認知去評判一個人是否幸福。


    雖然時愉無父無母,但是被水鳥世界的人收養,拉扯著長大,對時愉來說或許就很幸福了。


    「我雖然沒上過學,但是我拍照很好看。」時愉認真和商晚碩解釋:「我除了是水鳥世界的官方攝影師,我還拿過多項大獎,是鵜鶘保護協會的高級會員,經常給正規的地理雜誌供稿,一張照片至少能賣五位數。」


    「目前在市區買了一套小公寓,還在裝修,不打算買車,也不打算考駕照,因為我害怕開車,平時沒有不良習慣,不抽菸也不愛喝酒,所以攢了很多很多錢。」


    商晚碩聽得有些發愣。


    準確來說,他還沉浸在時愉剛剛那句「喜歡你」中。


    因此,現在還非常恍惚。


    配上時愉認真介紹自己財務情況的一段話,怎麽就這麽像……


    這麽像……


    商晚碩不經過大腦,直接將話脫口而出:


    「時愉,你是在和我相親嗎?」


    時愉大腦嗡嗡的,過半天才反應過來,臉瞬間紅了一片。


    兩人非常沉默地把甜品吃完。


    時愉幹脆利落結好帳,兩人趁著時間還早,在外麵繼續逛一圈。


    商晚碩非常倔強地戴上墨鏡,在黑夜中一葉障目,試圖不讓粉絲認出自己。


    走出幽靜的小巷子,外麵就是一條熱鬧的小吃街,商鋪裏各種味道飄到路邊,勾得人食指大動。


    商晚碩摸了摸肚子。


    說實話,他沒吃飽。


    平時徐姐不讓他去吃這些東西,今天又正好出來溜達一趟……


    兩個人慢悠悠地走著,商晚碩正想著怎麽跟時愉開口,時愉已經在一家店門口停下了。


    前麵排著長長的隊伍,鍋裏煮著牛雜,湯已經被熬得濃厚多汁,那牛肉軟爛到唇邊輕輕一抿就能夠吞吃進肚子裏。


    時愉看看牛雜,又看看商晚碩:「我好像又餓了。」


    商晚碩:「吃!」


    時愉又跟他強調一遍:「商晚碩,今晚我請你吃東西。」


    商晚碩:「……好,我知道。」


    兩人立即排到隊尾去,商晚碩扶了扶墨鏡,當做看不見旁邊有人正在拍自己。


    和時愉排到牛雜的時候,時愉看一眼菜單,說:「兩份大碗的牛雜吧。」


    「一碗就夠了。」商晚碩趕緊道:「這一條街還有很多好吃的,嚐嚐味就行。」


    要是讓徐姐在廣場上發現他抱著大份的牛雜在路邊啃啃啃,他就完了。


    店主似乎是認出了商晚碩,多撈了一些肉到碗裏。


    時愉隻吃了幾塊肉就說:「吃完了。」


    於是商晚碩收尾,將牛雜吃光。


    又走幾步,那家的關東煮不錯。


    時愉:「好想吃!」


    商晚碩:「買!」


    再度是時愉啃了幾口,商晚碩收尾。


    時愉似乎是對街上每一份食物都很好奇,但凡是沒見過的都要買下來嚐一口,然後讓商晚碩收尾。


    漸漸地,商晚碩手裏的東西多了起來。


    商晚碩看著手上的食物,有點沉默。


    感覺這個場景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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