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淺計上心頭,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眼神看向了刺玫。


    刺玫心裏一個咯噔,身體下意識變得虛幻了一些,好似猜到了什麽,在做準備。


    “我抓不住你,也殺不了你,但是...幫我個小忙怎麽樣?”鳩淺對著刺玫笑道。


    “你確定是小忙嗎?”刺玫覺得鳩淺在騙她。


    鳩淺鄭重地點了點頭。


    ......


    齊一在目送鳩淺三人離開後,用齊一門的法子嚐試著重新喚醒癡迷幻境的境靈。


    然而,這一次,幻境之靈沒了反應。


    幻境之靈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對齊一的召喚置之不理。


    不久前才從中走出。


    怎麽會這樣呢?


    齊一眉頭微微擰緊,心間有些疑惑。


    半晌之後,他下意識地往一邊走了一步,感覺到冥冥中有些不太對勁。


    他看了眼自己鞋底踩過的地方,紅葉之上有些許沙白,覺得自己好像從幻境中帶了點沙子迴來。


    這種沙子,細而白,好似經過炎炎夏日的暴曬和熊熊烈風的萬般打磨。


    南齊氣候宜人,一年到頭風和日麗,烈陽狂風暴雨皆無。


    因而南齊的沙子是濕潤的,和泥土的感覺相差不大,一般是以泥沙俱下的形似出現。


    何時曾有這種沙子?


    齊一問了問自己,覺得這不對。


    是自己從北牆邊帶來的嗎?


    北牆到南齊,他在天上飛行了那麽久,就算帶了一點沙子,也會被途中的烈風吹掉了。


    總不可能真的是從西秦帶迴來的吧?


    他腦海中一出現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便打消了念頭。


    不可能的。


    齊一後悔自己早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性的事情,以至於到了現在無法分辨虛實。


    於是,齊一來迴踱步,再一次試圖喚醒癡迷幻境之靈。


    這一次,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齊一現在可以肯定幻境之靈出了問題。


    出了什麽問題呢?


    齊一不知道。


    齊一皺緊了眉頭,思緒倒推,迴想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


    柳鬱鬱帶著一身新傷來到了齊一門,目的是找簫桐。


    而簫桐正巧是剛剛離去。


    他離去之前自己剛剛出來,秦冬留了下來。


    於是,齊一看向了秦冬。


    “你知道秦豪去了哪裏嗎?”齊一問道。


    “不知道。”秦冬隨口迴答。


    齊一明白了,提步離開了齊一門。


    秦冬在迴答這個問題之後便覺得有地方不太對勁。


    齊一離去半晌之後。


    他猛地恍然大悟,給了自己一拳。


    “我去,我真他麽的蠢,暴露軍師的身份了!”


    秦冬想要拔腿而去,在齊一之前找到秦豪。


    然而事違人願,他忘了他的處境是人質,還沒上天就被一群白衣書生執劍將他圍在了裏麵。


    “你走不了的。”其中一個人如此說道。


    秦冬的臉色驟然垮了下來。


    “走不走得了,打一架就知道了。”


    秦冬是一個不服輸的人,執劍而起。


    齊一門人數眾多,一百多招之後,秦冬不敵,被活捉。


    “你們放開我,我是西秦的死士統領。”秦冬被幾個人擒住了四肢,死死地摁在了地上,嘴中不依不饒。


    然而,齊一門的人對此視若罔聞,將他架起走向了煉獄山穀。


    整個墨海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齊一門的煉獄山穀是專門用來關押犯人的。


    雖說齊一門裏沒有犯人,但是煉獄山穀卻一直都屹立此處。


    而且,墨海很少有人知道,齊一門的煉獄山穀其實是一個神器。


    隻不過,沒有人能夠移得動罷了。


    齊一門的幾人將秦冬關押其中,沒有留下一個守衛,便悠哉的離開了此地。


    秦冬覺得齊一門的人在托大,於是他竭盡全力轟擊了幾下牢門。


    察覺到自己的手骨被自己打斷之後,他果斷放棄了。


    齊一離開齊一門後徑直趕往了天境山。


    他記得柳鬱鬱說她是從天境山來的,於是他覺得這裏會有些什麽線索。


    來此之後,齊一隻看到一片塵埃。


    天境山,不見蹤影。


    在這裏,他看到了一絲熟悉的蛛絲馬跡。


    那是不死之火燃燒過的痕跡。


    如今天下,隻有一個人能夠使用這不死之火。


    那就是他的三弟,鳩淺。


    “這把火是他燒的?他燒這裏幹什麽?”


    齊一喃喃自語,覺得想不通。


    算命群山不大,但是也不算小。


    除了天境山之外,附近還有幾座小山。


    於是,他去了另外一個山頭,打算隨便找個人問一問。


    齊一選擇的是一戶住在山腰上的人家,輕輕落在了人家的院子裏。


    這裏的視野良好,站在山腰上便能依稀看到天境山山體的形狀。


    齊一覺得他們應該知道一點什麽。


    那麽大的火,燃燒之前應該能看到了一些事情吧?


    看到齊一憑空出現在自家的院子裏,剛剛收拾好了行李準備搬家的老叟一打開門便嚇得立即迴到了內屋。


    “哢嚓!”


    栓門的聲音。


    “仙人饒命,仙人饒命.......”


    緊接著裏麵傳來了老叟害怕的聲音,顫抖著聲音,顯得恐懼至極。


    齊一看到他驚恐無比的反應,稍加思索便明白了一些事情。


    光是燒山是不會使得周圍的人這般恐慌的。


    那麽天境山就應該不隻是被燒了山那麽簡單,其中的人可能也死了。


    一山之人,少說也得幾十人吧?


    好好的燒山幹什麽?


    齊一記得鳩淺是一個很調皮的人。


    但是,齊一不覺得鳩淺是一個調皮得以殺人取樂的人。


    其中定有蹊蹺。


    齊一打通關節之後便沒有對老叟說任何一句話,身形消散,悄然離去。


    他要問的問題,老叟已經給了他答案。


    剩下的一點點細節,齊一打算親自找到鳩淺去問一問。


    “小淺,你為什麽要殺掉天境山的人呢?”


    齊一自言自語,覺得心裏多了許多謎團。


    快要趕到東方世家的時候,齊一聞到了一絲血味。


    他眉頭一皺,加速了速度,直接闖進了東方世家的範圍之內。


    鳩淺無恙。


    受傷的不是鳩淺。


    齊一鬆了口氣。


    之後,他突然將覺得自己太過於擔憂。


    鳩淺修為不比他低,戰鬥力也不會比他低,主要人還比較狡猾,又和西秦交好,幾乎是天下無敵。


    有什麽好擔心的?


    於是,齊一走進了看了看,眉頭瞬間皺起。


    東方世家之中有一個人被剝離了魂魄,成了一具空軀體,也就是活屍體。


    齊一落到了鳩淺等人的身前。


    眾人知道齊一沒有敵意,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便迴過了頭。


    東方世家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傷,除了被剝離了神魂的人之外,傷得最重的是...柳鬱鬱?


    “發生了什麽?”齊一硬著頭皮問道。


    “二哥,他神魂被人抽走了,齊一門有辦法救嗎?”鳩淺陰沉著臉色問道。


    “殺了吧,沒救了。”


    不待齊一搖頭迴答,鳩淺身後一人悠悠建議。


    鳩淺迴頭看去,兩人並肩而來,其中一個胖子對著他行了個禮,攤了攤手。


    這兩人,一個是江半枚,另外一個是江上君。


    他們也趕迴來了。


    鳩淺有些猶豫,其實如果將那個人的神魂拿迴來的話,這個人就能活。


    但是,既然抽離了神魂,他們還是交出來嗎?


    聽說如果不是江半枚和江上君恰好趕了迴來,動手的人打算多抽幾個人的神魂。


    這個人是和鳩淺在極樂城中一起浴血奮戰過的同伴,算是戰友。


    而且,他一直都對鳩淺言聽計從,期間沒有任何一點點處事不當。


    “二哥,這是西秦做的。”鳩淺悠悠地對著齊一說道。


    鳩淺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對齊一說道。


    但是,既然說了,鳩淺覺得自己肯定是有目的的。


    “節哀。”齊一抿了抿嘴,拍了拍鳩淺的肩膀。


    鳩淺看了看江半枚,問道:“要不再留一會兒?我們追上去看看能不能將神魂要迴來?”


    “不建議。即使加上兩位再加上我們兩個,東方世家也不是西秦的對手。西秦十鬼應該也到了此處,他們是個全部都是真九境之人。”江半枚看了看此處的修士,搖了搖頭。


    東方世家此間戰鬥力一目了然,就那麽幾個真九境。


    而是這裏的真九境之人全部都是戰鬥力低的真九境,要麽是偏門的類型,要麽就是剛剛躋身真九境的。


    絕對不是身經百戰的西秦之人的對手。


    鳩淺皺眉一鎖,鬱悶至極。


    如果不是有刺玫在手,這具屍體都換不迴來。


    但是,刺玫也隻能換迴一具屍體了。


    鳩淺當時趕到此處時,氣得七竅生煙。


    西秦的人看到他抓住了刺玫,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她一眼。


    “除非......”江半枚看了齊一,吱吱嗚嗚。


    “除非什麽?死胖子你快說啊?這個時候你還在吞吞吐吐。”鳩淺見到江半枚關鍵時刻還在賣關子就一陣不爽。


    “除非齊一門都來幫我們,我們才有正麵一戰的資格。齊一門的人也迴來了,應該此時已經到了齊一門。”江半枚有些尷尬,將齊一門拉了進來。


    鳩淺聞言,心情一落。


    齊一門...絕對不行的。


    忽然,此時柳鬱鬱驚叫了一聲。


    “公子,你的兩個侍女呢?”


    她突然一喊,鳩淺猛地迴過神來,眾人也一陣疑惑,紛紛看向鳩淺。


    “你們沒有見到她們嗎?她們跟我說她們迴家的啊?”


    鳩淺看到眾人一臉茫然的模樣,心再次一沉。


    完了。


    怪不得西秦的那一撥人對刺玫不屑一顧,原來他們手上的籌碼遠遠不止那一個人。


    鳩淺蹲在了地上,伸出手將此人的屍體焚燒成了虛無。


    他已經能夠確定西秦不會放過這個人了。


    ......


    齊一門。


    齊一前腳剛走,齊一門便適逢群仙南下。


    齊一門弟子們看到天空上出現一大片白色,頓時歡欣鼓舞。


    是北方的齊一門大部隊都迴來了。


    你們終於迴來了。


    下麵的齊一門弟子真是激動得想要嚎啕大哭。


    他們一進門,便看到了一群人圍在齊一門大門口,將齊一門寬闊的大門口堵的無法進出。


    發生了什麽?


    怎麽這樣堵門呢?


    眾人相視一眼,留下了幾個人去查看此事,剩下的人迴到了齊一門,拜見先生。


    很快,那幾個搞清楚了事情經過的人匆忙地來到了蒼生院中。


    隻見他們手捧著一大堆破碎的命牌,呈到了眾人和先生們的身前。


    為首的一個白衣書生看見了,皺眉問道:“什麽意思?怎麽死了這麽多人?其中有什麽關聯嗎?”


    他不愧是心思縝密的齊一門之人,一句話就把其中的關鍵之處問了個透徹。


    “他們幾乎是南齊各門各派的掌事之人,其中還有不少人是一宗之主,他們全部都在七天前去往了天境山。據報信的人說,他們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死了。他們有心無力,特來求助齊一門。到了門口,因為人數太多,被攔下來了。”捧著命牌的幾人將命牌平鋪在地上,其中一個人迴答道。


    為首的人數了數命牌數量,六十三枚,於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問道:“就死了這麽多嗎?”


    “他們去的時候還帶了不少弟子,那些弟子並沒有命牌留下,這是其中修為較高之人,總人數近乎千人。而且這還沒算上那些沒有找上齊一門的人。”說話人覺得此事有些難辦,皺緊了眉頭。


    一下子死了這麽多修行門派的管事之人,這是亂了人間再來擾亂修行界嗎?


    “你和師弟去天境山看看,不管看到了什麽,遇到了什麽人,都不要動手,以最快速度立即迴來。此人既然敢殺人,絕對不弱。”為首的人說著看了眼身邊的一個短發弟子。


    短發弟子點了點頭,帶著做匯報的人快速而去。


    “敢問先生,可知門主去了哪裏?”南下白衣為首之人對著門中的先生問道。


    為首的人按照輩分是齊一的師兄,真九境強者,名為段飛玉。


    此行南下,他是隊伍中實力最強,資曆最高的人,故而隊伍的大事安排皆是他做決定。


    他一進門就掃視了一番齊一門,發現齊一不在。


    “這個暫且不知。門主忙的應該是大事,他走得很匆忙,估計很快就會迴來。不知北方的情形如何?”被問到的先生快速迴答。


    “北牆逆流光已破,早做打算。勞煩先生們將南邊現在的緊要之事交接一下,讓我們接手處理。”為首之人對著諸位先生一一禮拜。


    “如此甚好。我等已經遲暮,比不得諸位年輕力壯,最近實在是累得眼睛都要合上了。諸位請跟我來,你們可算是迴來了,你們是不知道這些年齊一門遭到多麽大的摧殘,那可惡的西秦莽子,簡直當我齊一門是自己家,想來就來,想去就去啊,來也就罷了,每一次都是群仙降臨,不知從齊一門中拿走了多少靈石,我們開采靈脈的速度都不及他們上門的次數......”


    先生言語間很是鬱悶,一邊不停地為眾人介紹情況,一邊在人前帶路。


    其實先生們的苦水,這些南下的人心裏都清楚,但是他們明白南邊留守宗門的先生們的不易。


    於是,他們當做不知,靜靜地聆聽,然後暗暗在心裏打上了一個句號。


    不多時,先生們便將此時手頭上留有的信息一眾打包全數交給了南歸的人。


    眾人很快就分配好了工作。


    不得不說,齊一門的人處理事情的效率極高。


    這一點在南下之人的身上體現得更加絕妙。


    原本那些自家死了人,找上齊一門的各門各派,在齊一門幾人的一一安排之下,快速離去。


    圍得水泄不通的齊一門大門處,豁然開朗。


    與齊一門之人的南下相似的情景,還發生在了生財城的左右。


    生財城,城主府。


    西秦十鬼原本早就南下,直到現在才選擇和西秦的大部隊匯合。


    此時,生財城已經變成了西秦的駐地。


    雖然到現在生財城還沒有完全住滿人,但是大雨過後的幾天裏,小舟山和附近城池裏西秦子明已經陸續進城了。


    除了有正常西秦身份的人傻嗬嗬地進出無憂,天下其他地方的人已經無人敢進此城了。


    西秦十鬼是跟隨著西秦的子民一起進城的,直到現在他們還記得那些個西秦兒女臉上發自內心的真誠笑容。


    今天,他們拜訪了城主府。


    秦畫等人在捉拿了需要的人質之後,便迴到了此處。


    適逢西秦十鬼上門,秦畫等人熱烈慶賀。


    一口氣加上十名真九境之人的強大助力,不但彌補了生財城一戰的損失,還有盈餘。


    現在的西秦更強大了。


    然而,西秦十鬼的興致不高,隻喝了秦畫敬的酒便開始恢複了凝重。


    他們跟秦畫要來了生財城的地圖,看了生財城的地圖一眼,然後掃視了一下西秦軍帳中的九境之人的數量,便搖了搖頭。


    秦畫十分不解,不知道他們失望在了哪裏。


    這地圖畫的太醜啦?


    那也不是我西秦的人畫的啊!


    “諸位都是我的前輩,有話還請直說。”秦畫問道。


    “這城單靠我們這裏幾十個人是守不住的。”西秦十鬼中的老大修為超凡,坐在椅子上腳抬得老高,一點都沒有得道高人的模樣。


    “何以見得?西秦現在可是最近一千年中最強大的時候。”秦畫看到西秦的實力被自家人如此的看低,有些不快。


    “你沒有守過北牆,跟你過多解釋也沒用。逆流光已經完全破啦,下一次獸潮就已經是往南邊衝了,建議你提前讓西秦子民蝸居城西。”西秦十鬼中的智囊是老七,老七直接建議。


    秦畫聞言皺緊了眉頭。


    秦豪也對他說過類似的話。


    “能否解釋一下?”秦畫還是不明白其中的門道。


    即使西秦蝸居城西...這生財城還不是得他們守嗎?


    把其他地方空著幹嘛?


    留地方埋屍體?


    西秦十鬼中的老大看向了老七,示意你解釋一下。


    老七無奈地說道:“生財城太大了,隻靠西秦的兵力,無法做到人死而城不破。獸潮一旦圍住生財城,西秦根本守不住,搞不好一波獸潮我們就沒了。”


    秦畫癟了癟嘴,覺得這人還是沒有說服他。


    不過,他決定先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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