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可謂是李青月使用平江雨陣與人對拚劍術和體術有史以來最為驚險的一戰。


    他差點兒死在了自己的邀歌借雨之中。


    李青月小看了鳩邪月,也小看了鳩族之人體魄的強悍程度。


    李青月道法所化的拳生場,沒想到更加適合鳩邪月。


    原本,按照修為來說,鳩邪月基本上無望與他交戰的,但是憑借著這個平江雨陣,居然跟他僵持了這麽久。


    要知道,在整個過程中,李青月都是全力以赴。


    李青月撐著傷體,來到長歌當歡之上,重重地咳嗽一聲。


    眾人悠悠轉醒,望向李青月時,眼中有些疑惑與戲謔。


    仿佛在說,呦,受傷了啊!


    活該!


    “都精神點,這鳩族非同小可。”


    李青月故作傷重,腳步搖搖晃晃,身軀跌跌撞撞。


    然而,長歌當歡眾人卻是無人上前問詢。


    李青月心一橫,幹脆‘哎呀’一聲後順勢倒在地上。


    還是無人上前問詢。


    李青月刹那間跳了起來,指著眾人鼻子大罵,哭道:“白眼狼,全是白眼狼,我這麽拚死拚活的都是為了誰啊?我現在受了這麽重的傷,都沒一個人上前問候一句……”


    即使如此,長歌當歡眾人也毫不所動。


    眾人就像是約定好了一般,相約變成了啞巴。


    李青月一個人說話沒有意思,灰溜溜地迴到了自己的房間療傷。


    直到李青月離開,長歌當歡的幾人才從座位上起身。


    伸懶腰的伸懶腰,擦嘴的擦嘴。


    然後,他們眼神交流了一下,紛紛散去。


    曹一折在李青月和鳩邪月戰鬥之時,便將詳細的安排布置了下去。


    本來他們是早就要動身的,誰知這李青月打一個年輕的真九境之人打了這麽久?


    其實,這場戰鬥在平江雨陣生效的那一刹那就勝負已分了。


    平江雨陣運作的原理其實就是將兩個實力有差距的人拉至同一起跑線上,然後公平對決。


    拳生場的完全生成的前提條件就是施術者最強狀態之時的速度與力量要強於入陣之人。


    但凡入陣之人的速度與力量強過了施術者,哪怕隻有一點,平江雨陣也會崩潰。


    這也就是說,隻要平江雨陣完全生成,並且穩定下來,基本可以斷定李青月若是不使用平江雨陣便是穩勝了。


    平江雨陣,其實就是一種自弱的手段。


    李青月的對敵殺人手段,並不全然隻有平江雨陣這一種。


    李青月之所以順手激活了平江雨陣,其實隻是他多年來隻遇到了弱者,習慣使然。


    打響指其實容易上癮,特別是贏得一次比一次漂亮的時候。


    平江雨陣,李青月不用便能贏,用了反而拉低了他自己勝出的概率。


    這不是浪費時間是什麽?


    鳩族的鳩邪月,可能連人都不是。


    他這個畜牲不僅先下手為強,上來就打算一劍毀了長歌當歡,壞了公平一戰的規矩,而且也沒有向你提出公平一戰的請求。


    你好好地給予他公平幹什麽?


    你與他是切磋嗎?


    顯然並不是。


    是生死相鬥!


    生死相鬥還舍棄自身原有的優勢,將勝利的天平往對方那邊撥,其實就是愚蠢。


    因此,其實長歌當歡中的各位見到李青月使用平江雨陣時,還是很不滿的。


    而且還打了這麽久才摘掉鳩邪月的人頭,最後搞得自己一身傷。


    那麽打完了,他們肯定不會給李青月什麽好臉色。


    他們沒對李青月說上一句:“你受了傷真是活該!”就不錯了。


    李青月其實明白這一點,畢竟平江雨陣是一卷送給長歌當歡眾人修煉都沒有人願意修煉的道法。


    送了好幾個人,就鳩淺開開心心地收下了。


    都是刺客,要什麽公平一戰?


    生者勝,亡者負才是唯一的衡量標準。


    長歌當歡觀戰的幾人,包括曹一折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拍胸脯保證說:“若是曹一折動手,分出勝負十息就夠了。”


    長歌當歡中七人,除卻目前加入不久的鳩淺,暫時還最不懂得自己的身份是刺客的就隻有李青月了。


    ……


    夜。


    天上無月無星,有些暗沉。


    正氣城。


    齊一和言青木居住之地。


    君子佳人停歇處。


    這是一間客棧,或許是因為言青木的女子的緣故,齊一門特意讓齊一陪伴她。


    當然,最大的可能還是因為他們是夫妻。


    此時,鳩淺和煙盡雨兩人靜靜地站在客棧中的走廊之中,靜待齊一從房間出來。


    不知為何,言青木最近的精神狀態有些糟糕,每夜都心神不寧,無法入定不說,連安睡都做不到。


    這不,齊一正在哄她入眠。


    鳩淺和煙盡雨已經等待了兩個時辰,齊一還沒出來。


    這就意味著齊一從天黑努力得快到午夜還沒有將言青木送入夢鄉。


    鳩淺和煙盡雨兩人對此疑惑不解但又毫無頭緒,按道理說修道之人除非神魂異動,不然是不會心緒不寧的。


    更不會像言青木這般,每到夜裏便掙紮不安,痛苦不定。


    終於,在某個時間節點,房間裏言青木的哭泣聲漸漸停歇。


    一會兒,房門打開,齊一走了出來。


    透過夜色,鳩淺看到齊一的臉色極其不好,慘白之中流露出一絲不安,好像還有一絲…驚恐?


    鳩淺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鳥兒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了,居然會讓二哥感到驚恐?


    “二哥,鳥兒姐沒事吧?”鳩淺問道。


    “噓!”齊一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走遠一點再說。


    言青木剛剛入睡,齊一可不想把她吵醒,再看到她半夜的掙紮難受。


    三人身形微動,來到了客棧之外。


    這間客棧已經被齊一門買下,基本算是齊一和言青木兩人的暫住之地,僻靜而又安寧。


    齊一從客棧中拿出一壺酒,走到鳩淺和煙盡雨身邊,愁容滿麵。


    怎麽隻拿自己的酒?


    煙盡雨眉頭一皺,手一抓,客棧中飛出一壺西秦火酒,穩穩地拿在手上。


    鳩淺眉頭一皺:“我也要,我要北洛果酒。”


    聞言,齊一尷尬完煙盡雨尷尬,都以為剩下的人不喝,最後鳩淺都開口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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