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學校,蘭明月先去了趟學校後勤處,幫父親請了個事假。


    也許是聽說蘭明月和沈昱陽關係不錯,後勤部的人很客氣,讓蘭明月填了張表就完事兒。


    “明月?請假手續辦好啦?”杜芳在門口等著。


    蘭明月點頭:“辦好了!你怎麽不去教室啊?不用特意等我的。”


    “我是專門等你的!”


    “等我?咋了?”


    前後也就十來分鍾,杜芳有什麽事情要特意等在這裏說?


    “剛才沈昱陽在,我沒好意思說!”


    杜芳有點尷尬道:“就是人家媽媽給咱們的什麽文治……那個好難吃!”


    蘭明月:“……”


    “不會啊,三明治還是挺好吃的!”


    杜芳使勁搖頭,道:“我吃不慣,白瞎裏麵那肉片了!吃的我犯惡心!”


    “你啊,那三明治可不便宜呢!”


    蘭明月捂著嘴巴笑:“那你等著我是要幹啥?”


    “我是想問你借兩分錢,去買個山楂片。”


    杜芳揉了揉自己肚子,一臉難受:“我吃完那個什麽治,這胃裏就不舒服!剛才沈昱陽在,我沒好意說!人家媽媽一片好心,到我這兒糟蹋了。”


    “下次吃不慣就直接說,沒必要委屈自己。”


    蘭明月拿出五角錢,遞過去:“不能為了照顧別人的麵子,不管自己的身體啊!”


    “我哪裏好意思說呢!”杜芳搖頭說道:“沈昱陽一看就是有錢人,我有啥委屈不委屈的。”


    在杜芳的潛意識裏,她這樣的農村丫頭,根本不配對沈昱陽那樣的人說“不”。


    “有錢人也是人,前些年咱們剛鬥爭完,你咋還有這種舊思想呢?”


    蘭明月試著寬慰這個女孩子,“你聽我的,下次有啥不滿意的,不舒服的事,直接拒絕就可以。”


    “明月,有時候我真羨慕你。”


    杜芳搖了搖頭,道:“不管什麽時候,你好像都不會被外人左右情緒。”


    如果她像蘭明月這麽胖,肯定會自卑。


    可是蘭明月沒有一點自卑的樣子,每天樂嗬嗬的,做什麽事情都有一股子衝勁。


    最重要的是,蘭明月和身邊的男孩子相處的很好,不別扭也沒有不自在。


    從昨天去飯館開始,杜芳就一直在羨慕。


    “那你可說錯了!你忘了?今早我還被蘭明宇和林秀秀給惡心到了!”


    “這……”


    “好啦,你趕緊去買山楂吧!快要上課了呢!”


    “好!”


    杜芳跑出去兩步,又折迴來。


    “怎麽了?”


    “明月,謝謝你!”


    杜芳攥著手裏的錢,像是下了什麽決心:“我一定會好好學習,考上大學!以後……我會好好報答你!”


    “哧——”蘭明月輕拍了下女孩胳膊:“大清早,這是怎麽了?趕緊去買山楂吧!”


    “嗯!”杜芳抿了抿唇,轉身離開。


    迎著晨曦的光芒,杜芳漸漸跑遠。


    蘭明月望著女孩漸漸遠去的背影,勾起唇角:“不知道怎麽迴事,很開心的感覺啊!”


    ……


    中午飯館開張營業。


    蘭明月下課後,直奔飯館打算幫忙。


    不過,跟她想的不一樣,飯館門可羅雀,連一個客人都沒有。


    “這是怎麽了?”


    蘭明月掃了眼餐車裏炒好的菜,還有一大桶米飯,問道:“怎麽沒人來吃?”


    羅陽的臉色不大好看,道:“師父,就是這樣的,沒人會來……”


    對於這種情況,羅陽早就預想到了。


    師父想的實在是太好了,這樣賣飯菜,哪裏會有人吃……


    金沛開口安慰:“那什麽,咱們昨天不是說了嘛,要是賣不掉,就自己吃,要不……”


    “羅陽,把所有飯菜帶著,咱們去市場門口!”


    不等金沛說完,蘭明月擼起袖子,道:“那個餐盤也帶上!”


    哪怕是賣不出去,也要吆喝了再說。


    生意不好就出去找客戶,哪裏有坐著等死的道理。


    蘭明月給杜芳和沈昱陽各打了一份飯菜,道:“你們先吃,我出去擺攤!”


    不等二人開口,蘭明月已經抱著餐盤出門。


    羅陽和金沛二人推著餐車緊隨其後。


    餐車在定做的時候,蘭明月專門做了軲轆,當時羅陽還納悶,這東西放在店裏就行,為啥還要花錢做軲轆呢。


    現在推著餐車,羅陽才反應過來:“師父?你是早就知道咱們在店裏賣不掉飯菜嘛?所以提前做了輪子,方便推著走?”


    “以防萬一!”蘭明月還真沒想過店裏一個客人都沒有,做輪子隻是想著萬一要推出去方便點,道:“誰會唱衰自己生意啊?”


    羅陽:“好吧……”


    雖然蘭明月否認,可羅陽就是覺得,蘭明月是早就預想好了這種情況。


    餐車推到市場門口,蘭明月立刻開始吆喝:“快餐開業大酬賓,八毛錢吃到飽!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啦!”


    羅陽和金沛看到女孩扯著嗓門喊,二人也深吸一口氣,放開嗓門,學著喊起來。


    別說,很快就有人上來詢問:“吃到飽?那我能不能吃兩碗米飯?”


    “哥,我們米飯饅頭管夠!你要是能吃五碗,我們也管!”


    這個人在問的時候,有看熱鬧的也圍上來。


    蘭明月故意提高音量,道:“我們開業優惠,過了這幾天,快餐就要恢複原價啦!”


    男人不怎麽關心“過幾天”,看著餐車裏的菜,又問:“這菜都能吃?”


    “哥,8毛錢包括兩個素菜,葷菜和鴨腿要另外付錢,一份兒一塊錢!”


    “那給我打兩份素菜。”


    男人咽了咽口水,數出八角錢,“你說的,米飯管飽!”


    “羅陽?給這位大哥盛飯!”蘭明月收了錢,扯著嗓門吆喝了聲。


    “來嘍——”羅陽也是懂配合,使勁應了聲。


    蘭明月又拿了個盤子,打了個半勺花生米和油渣,給金沛:“把這個送過去,就說開業送給他免費品嚐。記得聲音大一點。”


    金沛接了盤子,低聲提醒:“這人一看就是吃力氣飯的人,你確定要給他吃?我感覺他能把咱們米飯吃完!到時候虧死了!”


    “他能吃完,我也認了!”


    蘭明月哪裏看不出這一點,尤其吃飯男人身上還穿著藍色工裝,明顯是哪個廠子的工人:“你記得,羊毛出在羊身上,他現在也算是個活廣告,一點米飯,我出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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