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常誌非常清楚女兒的實際學習成績。


    不過,都是學校的同事,要是做的太過,是不是不太好?


    正在猶豫時,王紅意譏誚道:“蘭老師?你要是不願意我也能理解,但是以後想上我的課,那就麻煩你女兒按照我的要求來,我可以考慮考慮勉強讓她聽課!”


    “王老師,給學生上課是老師的工作!”


    蘭常誌臉色冷下來,道:“我女兒不能說多優秀,但是她的品德我是絕對相信!上一次的事錯不在她,就因為你的堅持,害我女兒耽誤了一個月的課程!”


    “今天第一天來上課,王老師你又開始各種貶低我女兒,同是老師,有你這樣的同事讓我不齒!作為家長,我會到校長麵前問一問,老師是不是就有權利,隨意說學生是禍害?”


    王紅意:“……”


    辦公室安靜了幾秒,蘭明月鼓掌的聲音打破靜寂。


    啪啪——“爸!你說的真是太好了!”蘭明月一臉崇拜稱讚。


    蘭常誌被女兒誇獎,也挺高興,道:“月月,以後數學課,你就來辦公室自學吧。不懂得可以問我!”


    “好的!”蘭明月一口答應。


    王紅意聽著父母倆的一唱一和,鄙夷:“嗬。還自學……這是高三,學的是函數,向數!你以為1+1等於2呢?”


    “那就不勞煩王老師你操心了!”


    蘭明月有了父親的支持,態度更強硬:“不過,咱們要說清楚,以後我的數學成績,跟你沒關係!”


    “好好好!”王紅意放下搪瓷茶缸,也來了脾氣:“現在就去找校長!說清楚!”


    他巴不得甩掉個差生。


    這學期學校定了製度,高三的單科平均分要是能過60分,就能有兩塊錢的獎金。


    每提高2分還會加一塊錢。


    聽說,這是市裏教育部門訂的新規則,教師考核績效。


    王紅意正發愁怎麽能破均分六十,沒想到蘭明月就自動要退出考核,正合他意!


    既然話已經說出去了,蘭常誌也沒退縮,帶著上課的書:“那快點走吧,我下節有課!”


    三人一起往外走,蘭明月走了兩步又折返迴來。


    幾個女老師還在議論蘭常誌和女兒的事兒。


    突然就看到皮膚白皙的胖女孩返迴。


    “蘭明月,你有什麽事兒?”其中一個女老師問。


    “這裏是學校,你們是老師嗎?”


    女老師麵麵相覷,心想:蘭老師閨女果然是像傳言中的,腦子不好。


    她們幾個不是老師是誰?


    “蘭明月,我們要不是老師,怎麽會和你爸爸在一個辦公室?你是不是傻啦?”


    “噢——原來是老師啊!”


    蘭明月看的出女老師眼裏的鄙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後,道:“那沒事兒了,我就是來確認下。剛才看到幾位說閑話的樣子,像極了村口的大姑大姨,我還以為你們是誰的家長呢……那沒事兒了!”


    女老師:“……”


    蘭明月說完,轉身就朝辦公室門口走。


    幾個女老師瞬間反應過來,感情蘭明月是在惡心她們呢!


    “這個蘭明月!像什麽話!”


    “就是,怪不得王老師那麽討厭她!”


    “我聽說,她……”


    其中一位女老師正想說聽來的八卦新聞,可話一出口,突然就覺得,自己這樣子還真和村口曬太陽的婦女一個模樣。


    “算了,我還一堆作業沒批改!迴頭再說。”


    另外幾名女老師顯然也意識到自己問題,附和:“就是,今年學校複課,學生多了好多……”


    到了校長辦公室,剛進去蘭明月就看到個熟人。


    “咦,這不是明月嗎?”


    屈鳳琴一眼就認出了進來的女孩,起身拉著蘭明月的手,笑問:“你還認識我不?”


    “您是屈阿姨,沈昱陽的媽媽。”蘭明月乖巧迴答。


    秀水鎮上的人穿著打扮都很有年代感。


    穿書這麽久,唯獨沈昱陽一家讓蘭明月覺得很時尚。


    屈鳳琴今天身上穿著泡泡袖的短款上衣,配了一條黑色寬擺長裙,非常像是蘭明月在雜誌上看到過的畫報女郎。


    這樣的穿搭,一看就是從大城市來的人,與秀水鎮這裏格格不入。


    聽到蘭明月還記得自己,屈鳳琴特別開心,對校長介紹道:“段校長,這個姑娘可是我們家的恩人呢!以後你可要多照顧照顧!”


    “那是肯定的!”


    段宏連連點頭,問道:“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哪個班級的啊?”


    “段校長,我叫蘭明月,是高三衝刺班的學生。”蘭明月字正腔圓地迴答。


    “蘭明月……這個名字怎麽聽起來那麽熟悉?”段宏喃喃自語。


    蘭常誌開口說道:“段校長,這是我女兒。她今天剛返校!前段時間,她被送迴家反省了!”


    段宏:“……”


    “對了,說起來上次明月好像說過這事兒,老沈,你還記得嗎?”屈鳳琴轉頭問自己丈夫。


    沈耀掐著香煙,點頭:“好像是有這麽迴事兒。段校長,這個你就不對了。高三正是學習關鍵期,怎麽能隨便讓學生迴家呢?都是孩子嘛,有什麽問題咱們學校要好好引導教育,動不動讓迴家算怎麽迴事兒?”


    “是,您批評的對!”


    段宏已經是汗流浹背,趕緊道:“蘭……蘭老師,你們這是?”


    “段校長,王老師不願意教我女兒,所以我和明月想跟您說一聲,以後她的數學成績,不算在王老師的績效裏。”


    “什麽?!”


    段宏被這一番話,驚得差點跳起來,嗬斥道:“王老師,你這是什麽話?什麽叫不想教?你是老師,不教學生你要上天啊!”


    等了半天的王紅意,終於等到了開口的機會。


    他不知道辦公室這兩個中年男女是誰,反正跟他教書沒關係。


    “段校長,蘭老師的這個女兒,我可教不了!我說一句,她能說十句!”


    王紅意跟上次一樣的辦法,威脅:“要是一定讓我教,那我沒法兒帶這個班!”


    段宏:“……”


    “蘭明月?你說說怎麽迴事兒?”段宏知道王紅意是個死腦筋,也不敢繼續問,轉而看屈鳳琴身旁的女孩,和氣問道:“你和王老師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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