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陽一聽蘭明月的話,怒聲:“金子,你別求她!這女人眼裏隻有錢。”


    聽到身後青年的揶揄,肉鋪老板停下腳步,不滿:“小兄弟,你和趙遊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打了人家的壇子,現在咋還不認錯?”


    “要錢咋了?你把人家東西搞壞了,還不能讓你賠是不是?你是土匪啊?”


    蘭明月感激 地衝肉鋪老板點點頭:“哥,謝謝你說句公道話。”


    肉鋪老板一擺手,道:“咱們認識時間不長,可是你這姑娘辦事兒地道,我也是說句公道話。”


    “謝謝哥!”蘭明月感激萬分。


    看,平時送盤鹵菜,多給個冰棍錢,這小恩小惠的效果不就出來了嘛。


    蘭明月轉頭對娃娃臉青年,道:“看在你幫我擋了一下的份上,我再少問你朋友要一塊錢,9塊。要是賠不了,咱們就找公家解決。”


    九塊錢對蘭明月不算啥,她就是要讓這幾個人知道,她不好惹。


    金沛也不想鬧去公家,問:“羅陽,你說呢?”


    “我……”羅陽抿了抿唇,咬牙:“我沒錢。”


    “就是沒得說嘍。”


    蘭明月聳聳肩膀,無所謂:“那咱們就找帽子叔叔評理唄。”


    “等一下!”金沛攔住肉鋪老板,道:“胖妞,我跟我兄弟私下說兩句。”


    蘭明月大方答應,對肉鋪老板點點頭。


    肉鋪老板收到蘭明月的授意,鬆了鬆手裏繩子的長度。


    金沛道了聲謝,拉著羅陽走到一邊。


    “你還猶豫啥?賠錢了事兒就完了。真想吃牢飯啊?”


    “九塊錢!那破壇子一個最多8毛!死肥豬分明就是坑我!”


    羅陽咽不下這口氣,恨恨道:“但凡腦子沒毛病的人,都不會賠錢!”


    “嗬。”金沛被這番話氣笑了,道:“你還好意思說這些?你腦子沒毛病?你要是真那麽聰明,就不會上趙遊的當!”


    羅陽蹙眉爭辯:“怎麽是上當呢?他說了會收我當徒弟……”


    雖然這話趙遊說過幾次,可羅陽還是心裏存著希望。


    “那好,就算他這次說真的。”


    金沛知道羅陽對做菜有執念,也沒打算說服他,而是換了個角度:“你如果今天被關進去了,那還怎麽拜師?等你出來,趙遊萬一不承認呢?”


    “這……”羅陽沉默了。


    以趙遊的人品和為人,他非常有可能幹出這種事兒。


    “可是……9塊錢,我現在真拿不出來。”羅陽考慮了下利弊後,苦著臉:“怎麽辦?”


    金沛瞥了眼胖女孩的方向,道:“跟胖妞商量下,咱們慢慢還……你看怎麽樣?”


    “她能同意?”羅陽提出質疑。


    在他看來,蘭明月就是個視錢如命的黑心鬼。


    “你要是同意,我去和她說。”金沛主動幫忙。


    羅陽看了看身邊的妹妹,鬆口:“行吧,你問問。要是她不願意,那我就豁出去了!不過……得麻煩你照顧下小潔還有滔滔和我媽媽……”


    “哥,你別走!”羅潔緊緊抓著自己哥哥的袖子,眼淚汪汪:“咱們和那個姐姐好好說說,我覺得她不是壞人。”


    羅陽苦笑道:“你啊,太善良。”


    那個死肥豬還不是壞人?最黑心就是她。


    “為了小潔,阿姨和滔滔,你該忍就忍忍。難道非要進去吃牢飯?”金沛適時遊說。


    羅陽心裏不情願,可還是妥協:“行,那你去問問。”


    有了羅陽鬆口,金沛立刻去找蘭明月。


    聽完了對方的意思,蘭明月摸著下巴:“我平白損失一塊錢?憑啥?”


    金沛:“……”


    “胖妞,你就當發發善心。”


    金沛開始打感情牌:“羅陽也是被趙遊蒙蔽了,他一個人要養全家老小,肩上壓力大。趙遊就是吃準這一點,所以才利用他當出頭鳥。”


    “現在誰壓力不大啊?”


    蘭明月壓根不吃這一套:“咋了?養活全家老小,那不是身為爺們該幹的事兒?就他委屈唄?他壓力大就能做壞事兒?趙遊利用他,他就點頭,他傻?”


    想要道德綁架她? 沒門。


    “不是……羅陽一直想當廚子,在鎮上最快的方法就是拜趙遊當師傅。所以他才會明知道是利用,也點頭。”


    金沛苦笑道:“要不是生計所迫,誰願意幹壞事兒?”


    “生計所迫就可以幹壞事兒?”蘭明月挑眉,冷笑:“怪不得你們上次打劫我呢!原來這麽沒底線!”


    金沛:“……”好像越說越完蛋。


    “那啥,要是真把羅陽送派出所,你的錢是肯定要不到的。不如各退一步,你看怎麽樣?”


    “明月姑娘,我覺得這樣能行。”


    肉鋪老板也幫著說了句話:“進了公家的地方,那小子萬一上來混勁,一毛錢不賠呢?能私下解決就解決了吧。”


    現在的人剛經曆動蕩年代,都不是很願意去公家的地方解決事情。


    蘭明月瞥了眼站在一起的兄妹倆,那姑娘正眼眶紅紅盯著她,看起來可憐的不行。


    “那就9塊錢吧!不過,他要幫我早晨送貨,賣完貨幫我收攤!”


    蘭明月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為期十天。”


    一天一毛錢的工錢?


    金沛心想:這下羅陽怕是更加認定胖妞黑心了。


    “我去跟他說!”


    “行!要是願意的話,那就簽個欠條!”


    也不知道金沛怎麽說的,十分鍾後,羅陽黑著臉寫了張“契約”,上麵明確寫了每天幫蘭明月送貨的時間。


    “九塊錢我迴去給你籌。”羅陽先拿出了六元錢,咬牙切齒:“剩下三塊錢,明早我給你!”


    蘭明月接了錢,很認真地數了一遍,點頭:“那行,今天這事兒,我就放你一馬。”


    “嗬嗬嗬——”羅陽皮笑肉不笑。


    訛了他九塊錢,外加十天廉價勞力,還好意思說“放一馬?”


    羅陽心裏給蘭明月記上了一筆。


    等有機會,這個仇他肯定要報迴來。


    “羅陽是吧?你先別走。”蘭明月喊了一聲。


    羅陽生氣問道:“還有什麽事?”


    “我的家當還在菜市場呢!你跟我迴去拿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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