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今客氣地笑笑:「關導你好,久仰大名。」抬起眼睛,驀然看到燕玦。


    燕玦:「…………」


    喬今:「???」


    關小洋哈哈大笑,拍燕玦的肩,「哈哈沒想到吧?我把喬今請來了!」


    燕玦:=_=


    誰能想到,住個精神病院,居然遇到了導演,為了讓病人們的生活為外界所知,傅臨提議拍紀錄片,紀錄片需要解說員,這一角色居然恰好落在喬今頭上。


    喬今接這個片子,是為了公益,沒要酬勞,因為他的哥哥與哥夫的前身都是從精神病院出來的,陸餘的母親也有這方麵的疾病,他覺得這是天意。


    而天意,向來喜歡弄人。


    喬今:「哥,你不是出國旅遊了嗎?為什麽會在……這裏?」


    燕玦:「我說我到精神病院旅遊,你相信嗎?」


    喬今:「…………」


    冷風颼颼,烏鴉飛過。


    第173章 番外17


    病院占地麵積廣,院內有個人工湖,湖邊遊廊假山頗具雅趣。


    兄弟倆信步其間,燕玦有條不紊地向喬今講述了自己的病情,嘆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瞞你的。」


    喬今反而自責:「我每個月都要發行歌曲,給你的壓力太大了。」


    燕玦哭笑不得:「不關你事。是我自己的原因。」


    「在這裏,你的病情真的好多了?」


    「對症下藥,又是專門治這種病的地方,我的情況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會好的。」燕玦說。


    傅臨像隻幽靈跟在後麵,喬今迴頭瞅他一眼,說:「我還以為我哥是陪你進來的。」


    比起燕玦,傅臨更像一個病人,一個美麗絕倫的生長在幽暗處的毒蘑菇。


    傅臨彎唇淺笑,並無言語,他的心理與精神,尚在可自我控製的範圍內。


    為了迎接喬今的到來,關小洋與院長合力將食堂的桌子拚成兩桌,擺了一大桌菜,開了一遝啤酒。


    院長笑嗬嗬說:「窮鄉僻壤,大明星就將就一下吧。」說著掏出自己醃製的辣蘿蔔,小心翼翼倒了小半瓶,「這蘿蔔我本想留著過年吃,既然貴客來了,就提前拿出來招待。」


    喬今笑道:「謝謝院長。」


    院長沒什麽架子,平時就跟醫生護士病人們一起吃食堂,通常打兩菜一湯,今天這一大桌可算是下了血本。


    燕玦作為喬今的專屬製作人,有幸陪著一起吃,席上有說有笑,氣氛融洽。恰好到了病人們的午餐時間,大傢夥兒陸續走進食堂,看見這一大桌工作人員,一開始沒人發現不對勁,因為前幾天也是這群人圍坐一起吃吃喝喝。


    及至那名妄想症女孩欣喜地驚叫一聲:「喬今!!」然後直挺挺厥了過去。


    喬今:「???」


    女孩被護工抬走。


    喬今詫異地問:「她怎麽了?沒事吧?」


    院長擺擺手:「沒事沒事,她平常在電視裏看見你,也會暈過去。」


    喬今摸摸臉頰:「我有那麽可怕?」


    關小洋噗嗤一笑:「她是太喜歡你了。你要少出現在她麵前。」


    「……」喜歡一個人到什麽地步,才會一見到就暈過去?


    紀錄片的拍攝與電影不同,更講究給人身臨其境的真實感,以及從中透出的人文關懷。拍攝從喬今的視覺出發,關小洋給了他一個大致的劇本。


    拍攝這些病人的紀錄片,顯然要比拍普通人的紀錄片難,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卻更有看頭,他對此充滿了信心。


    有幾個病人見喬今有劇本,也去要劇本,關小洋說:「你們沒有劇本。」


    「為什麽?」「憑什麽他有,我沒有?」「我也要!」


    「因為這是紀錄片,就是要拍你們最真實的一麵。」


    「真實?」大家麵麵相覷,「什麽是真實?」


    關小洋說:「就是你們現在的樣子。」


    脖子掛聽診器的女人說:「我是一個醫生。」


    關小洋:「對,你是一個醫生。這就是真實的你。」


    盡管你們的真實,讓觀眾同情。


    翌日正式投入拍攝,喬今作為「誌願者」來到此精神病院,與院長假裝是第一次見麵,客套了幾句,便進入病院了解病人們的生活。


    院長大致說了一下,接下來便是喬今對各個病人的「採訪」。


    拍攝周期兩周,對於紀錄片而言短了點,時間有些緊迫。


    劇組的攝像機跟著喬今,燕玦在外圍微笑觀看。


    喬今跟著院長走,紀錄片拍攝的手法與形式向來不拘一格,他看到的第一個病人是個紮倆麻花辮的老大姐,走上去笑問:「大姐,你在這裏做什麽?」


    那老大姐起碼四十歲以上,卻穿得粉粉嫩嫩像個少女,聞言羞惱迴頭,嗲聲叫道:「你叫誰大姐?人家才十二歲!」


    喬今從善如流:「小妹妹對不起,是我看錯了。」


    「哼~」老大姐端著從護士那裏借來的小鏡子照自己,眼神童真稚氣,「大哥哥我問你吼,我是不是一個好女孩?」


    喬今:「你是一個好女孩。」


    「你騙人!如果我是一個好女孩,為什麽流氓對我做那種事?」老大姐說著淚流滿麵,「我好害怕,我也不想的,可是爸爸媽媽都說我的一生毀了……」


    喬今未曾料想會聽到這樣的故事,一時有些無措:「小妹妹,你真的是一個好女孩,是那些壞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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