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沒有發生過頭痛或手腳乏力的狀況,但都沒有這次嚴重。


    他把車開到附近的停車場,打電話給範棋,讓他帶自己去醫院一趟,得到的結果很不樂觀,隻憑藥物很難根治。


    且分離焦慮症要用的藥物跟失眠的藥物衝突,醫生也不再給他開安眠藥物,並再次建議他找到引發病症的omega配合治療。


    莊越不想讓方嘉禾到醫院來,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狼狽,也不喜歡這種莫名其妙的病。


    可當診斷單上的文字變成真實的疼痛時,莊越也感到難熬。過度的,反覆的痛苦總是讓他想起方嘉禾。


    他坐在展廳的休息室裏,身體像是被分割成兩部分,一部分痛苦不堪,一部分習以為常。


    可偏偏因為生病,方嘉禾才終於主動靠近他。大概是也覺得他有些可憐,會因為沒有omega的信息素而感到痛苦。


    在清醒的間隙裏,莊越給過方嘉禾後悔的機會,是他自己說想清楚了。


    莊越不是由教條規則製造出來的毫無瑕疵的工藝品,同樣含有自私利己。是方嘉禾在生日那天親他,畢業時說想要和他訂婚,現在也是他同意結婚,於是莊越更想不出要拒絕方嘉禾的理由。


    *


    莊越讓範棋預約結婚登記的日期,他原本想的是要定在最近的休假日期,但範棋提醒他一周後就是情人節,很多情侶都願意在那一天進行登記。


    「大家都覺得在情人節登記象徵著一段幸福婚姻的開始,老闆你覺得呢?」範棋這樣問他。


    莊越覺得迷信,婚姻的幸福與否和日期無關,如果真的有效,那所有人都在那一天結婚,這樣離婚率肯定會大大降低。


    他這麽想,最後讓範棋把時間改到了情人節。


    莊越沒有具體想像過結婚之後的事情,但認為兩人應該要住在一起,畢竟他們已經正式登記結婚,跟十八歲時的登記不同。


    方嘉禾家的公寓離辦公的地方約有三十分鍾的車程,由於附近道路改道,道路規則複雜,早高峰時期容易堵車,範棋建議他選取更近的一間房屋作為婚房,目前可以先住在附近的酒店。


    莊越覺得沒有必要,方嘉禾有自己的房間,不會願意住到陌生的地方。


    而方嘉禾似乎沒有考慮過這件事,莊越便很有耐心地提醒一下他。


    但方嘉禾忘記的事情有很多,也對莊越許下很多沒有後來的承諾,難道要每件事都重新說一遍嗎,莊越有點生氣。


    他也不清楚,自己數度來濱城,看幾場不特別的日落,等一個沒有消息的人是為了什麽。


    幸而事情有了新的開始,他不必再執著於很多沒有結果的事。


    晚上莊越想帶方嘉禾出去吃飯,但方嘉禾看上去不太願意,說自己有些累,想要休息。


    最後是方嘉禾做的晚飯,莊越在旁邊看了一會,想要幫忙,但無從下手。


    範棋準備了基礎的日用品,不過還缺了幾樣東西。莊越不熟悉附近的路,方嘉禾很主動地要帶他買,又帶他去錄入常駐人員的信息和辦理進出門禁卡。


    期間碰到一位樓下的鄰居,方嘉禾之前幫過她送家裏的老人去醫院。


    可當鄰居問起莊越時,方嘉禾突然變得不那麽坦坦蕩蕩,很不清晰地介紹他們住在一起。


    莊越心情稱不上好,沉默地買好東西,又很快迴到方嘉禾安排的房間。


    他不明白,方嘉禾願意給樓下流浪的小貓餵食,也願意熱情地幫助鄰居,卻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對他。


    即便不能迴到以前,好好說話都難以辦到。


    不和莊越對視,肢體的躲避,連莊越也覺得自己在勉強。


    可如果不勉強,事情好像會發展得更糟糕。


    作者有話說


    距離發糖進度還有五六七八章吧可能o(^▽^)o


    周日周一周二連更*^o^*


    第50章 同處一室


    莊越淩晨的時候身體又開始發熱,方嘉禾是在半夜口渴想起來倒杯水喝時發現的。


    醫生告訴過他,分離焦慮症發病時最明顯的特徵之一就是腺體功能紊亂,導致alpha無法自控信息素。


    方嘉禾敲門之前,客廳裏已經有溢散出來出來的信息素。


    莊越在清醒時從不會放出自己的信息素,隻有靠得很近才能嗅到一點點氣息。


    方嘉禾敲了兩聲,在門口等了一會,裏麵沒有任何動靜。


    莊越沒有鎖門,方嘉禾很輕地推門,濃烈的信息素撲麵而來,無孔不入地鑽進方嘉禾的身體,像是要纏住他。


    他走到床邊,借著窗台微弱的光線觀察躺在床上的人。


    莊越側躺在床上,眉頭皺得很緊,睡得很不舒服。


    方嘉禾摸了摸他的額頭,不出意外地很燙,幾乎有些燒手,仿佛正被火堆炙烤著。他的身體滾燙,身上卻不出汗,這讓方嘉禾有些擔憂。


    方嘉禾看過醫生開的藥單,知道要吃些什麽藥。他沒有開燈,打開手機的電筒,在房間裏尋找莊越的藥,然後又去接了溫水。


    「莊越?」方嘉禾叫了他一聲,仍沒有得到迴應。


    他想把莊越抱起來一些,但力氣不夠,沒辦法讓他靠坐起來,隻能抬著莊越的頭,讓他靠在自己腿上。


    過程持續了幾分鍾,大概是他的動作太頻繁,莊越終於有了輕微的反應。


    他的腦袋動了動,說了幾句含混不清的話。方嘉禾俯耳去聽,莊越身上的熱氣觸到了他的脖間,也染上了濃鬱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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