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堵車。」莊越在手機上發了幾條消息,隨後放進口袋裏。


    方嘉禾哦了一聲,拆開盒子,很慢地吃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夜晚的街道冷清,而此刻莊越在他身邊,有香甜的甜品味道,讓他感到放鬆,可以傾訴一些煩惱。


    他說了一點自己和母親小時候在房間裏學彈琴的事,又說自己和父親去野營。


    「小時候我覺得爸爸媽媽可以一直陪著我,覺得他們不會生病,不會離開。」方嘉禾說得很平淡,陳述著自己的心事,沒有過多訴苦,也沒有假裝可憐。


    他是真的以為父母會一直在身邊。


    「莊越…」他側頭看向身旁的人,望著那雙好像永遠平靜的眼眸,好像跟莊越在一起,他也能夠獲得短暫的平靜。


    「會好起來的吧?」方嘉禾問出一個沒有確切答案的問題,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怎麽樣的迴答。


    莊越忽然抬手,指尖碰了碰他的臉,指腹貼在他的臉頰,帶有安撫的意味,說:「想這麽多。」


    方嘉禾握住他的手,莊越並沒有抽出手,於是方嘉禾又大膽了點,腦袋貼近他的下巴,安靜靠在他的肩上。


    他們坐了沒多久,方嘉禾打了個噴嚏,莊越撿起他放在腳邊的包裝盒,丟進附近的垃圾桶,然後讓他上車。


    方嘉禾隱隱覺得莊越對自己的態度有一些變化,好像比從前更親近,帶著不明顯的包容。


    生日那天,方嘉禾收到了宋舒延的禮物。


    他們有段時間沒有分享過近況,宋舒延的臉色也不太好,比前段時間瘦了些,說最近家裏出了一些事。


    方嘉禾表示理解,沒有多問他。他和宋舒延在一起的時候很少會互相說家裏的情況,處在兩人都感到舒適的安全區裏。


    隻是轉頭時,方嘉禾注意到宋舒延的腺體貼了特殊的阻隔貼。


    一般來說,他們現在隻需要帶手環就可以抑製自己的信息素髮散,阻隔貼的效果比手環要強一些,但也會更不舒服。


    大部分omega這個年齡都學會了收斂自己的信息素,不再佩戴手環,阻隔貼幾乎隻有發情期時打抑製劑後才會用。


    「你的脖子…」宋舒延從來沒有用過阻隔貼,這讓方嘉禾有些擔心,「需要請假嗎?」


    他想去看看宋舒延的後頸,宋舒延忽然捂緊了領口,表情有些慌亂:「…沒關係,最近手環壞了。」


    方嘉禾便收迴手,隻是靠近宋舒延時,他總覺得宋舒延身上的氣味有些熟悉。


    不過宋舒延不願意說,方嘉禾也不會追問到底。


    宋舒延還要急著迴去,跟方嘉禾告別後就先走一步。


    方嘉禾收起宋舒延的禮物,也往校門口走,遇見了同樣過來的莊越和周蔚然。


    最近幾天方嘉禾放學後都會去醫院,莊越在第一天的時候問他要不要送,方嘉禾就答應了,於是這幾天方嘉禾都會在門口等莊越一起。


    方嘉禾和周蔚然打了聲招唿,準備和莊越離開時,周蔚然忽然按住他的肩。


    「怎麽了嗎?」方嘉禾停下步子,莊越也跟著停了下來。


    許是感受到他們兩人的目光,周蔚然很快鬆手,溫和地問他:「你遇見宋舒延了?」


    「剛才碰見的。」方嘉禾從沒在周蔚然嘴裏聽到過宋舒延的名字,這會突然聽見,心中替宋舒延高興。如果他倆熟起來,宋舒延也不用總是畫素描本了。


    「你要去找他嗎?」方嘉禾忍不住問他,隨後積極地為他指路,「他走的後門。」


    周蔚然聽完後笑了笑:「還真躲我啊,謝了。」


    他轉身往方嘉禾指的方向走去,方嘉禾愣了一下,剛才從宋舒延身上聞到的氣味…好像是周蔚然的信息素味道。


    「還不走?」莊越站在旁邊,表情淡淡。


    方嘉禾對宋舒延的身體有些擔心,想到周蔚然和莊越是多年好友,或許知道些什麽,開口詢問:「原來周蔚然認識宋舒延嗎?」


    「宋舒延沒告訴過你?」


    方嘉禾搖了搖頭,莊越看了一眼周蔚然離開的方向,輕飄飄拋出一個讓方嘉禾雙眼瞪大的消息:「他們兩家有婚約。」


    「婚約?」方嘉禾一時轉不過彎,「那為什麽周蔚然和宋舒延之前看起來完全不認識?」


    「誰說是他們兩個人訂婚?」莊越抬腳往校門口走。


    方嘉禾還有些蒙圈,他知道宋舒延有一個哥哥,但一點都不知道,原來是宋舒延的哥哥和周蔚然訂婚了嗎。


    難怪宋舒延總是遠遠看著,方嘉禾不禁替宋舒延感到傷心。


    「不過也快解除了。」莊越上車時忽然開口。


    「真的?為什麽啊?」方嘉禾一下又覺得看見了希望。


    莊越看了他一眼:「這麽關心,你直接問他們。」


    方嘉禾意識到自己問得有些多,宋舒延不告訴他有他自己的理由,於是不再多嘴,跟在莊越後麵上車。


    今天是父親最後一天住院,修養了將近一周,父親的精神已經好了許多。


    方嘉禾在旁邊安靜坐著,父親開完線上會議,忽然開口問他:「莊越送你過來的?」


    方嘉禾點了點頭,抬頭看向父親,不明白他為什麽忽然問這個。


    隻是生了一場病,父親兩鬢的頭髮就白了一些,以前總是挺得筆直的腰背微微前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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