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襲黛卻肉眼可見?地高?興了些許,腳步聲輕輕的。


    沐浴完以後?,燕徽柔整理?床榻的時候,無意在枕頭下找到了自己遺落的一件衣物:「……奇怪,這都多久了,您怎麽還放任它留在床上??」


    江襲黛正靠在窗邊,安靜地看著燕徽柔收拾,隻是一下子瞧見?了那件薄白的貼身衣裳,她張口頓了片刻,才道:「沒什麽,隻是想你了。」


    「……」


    燕徽柔轉過身,沒說什麽。把那件衣裳收拾進了待洗的一筐裏?。


    門主興許是破罐子破摔了,說話越來越直接。


    好吧,也算一件好事?。


    隻是三番五次被打擊過後?,燕徽柔聽到這話的心境,卻已經不?同先?前了。


    二樓的臥房裏?,鮮少有人上?來打擾,哪怕是掃撒的弟子前來,也多半不?敢亂翻門主的東西。


    燕徽柔拉開衣櫃底下的抽屜,覺得堆得太淩亂了些,她猶豫片刻,還是動手收了起來。


    好在這一次沒有翻出?什麽特別的。隻有一些衣物,幾個亂丟的玉鐲子,銀鏈子的腕箭,冒著點綠光的丹藥瓶,還有一小冊書。


    書?瓊華殿裏?鮮少看到這種東西,除了一卷又?一卷晦澀的功法。燕徽柔把那本?書翻了一頁,發現是本?很不?入流的情愛小說。


    「您愛看這種書嗎?」


    江襲黛掃了一眼,接過來看了兩頁,又?丟了迴去:「瞧著封麵好看,買迴來了。但不?愛看。」


    燕徽柔哭笑不?得,「真少見?。」


    「什麽?」


    「您連這種通俗讀物都看不?進去,為什麽能看得進晦澀的功法或是劍譜?」


    燕徽柔是從來不?懼於?讀大部頭的,而那些功法她也讀得並不?輕鬆,需要一個字一個字地參悟很久。


    「很晦澀嗎?」


    那女人疑惑地問:「本?座不?知道旁人看是什麽感受,但於?自己而言,如吃飯喝水一樣,都是本?能。」


    燕徽柔:「……」


    她好像終於?知道自己先?前練劍修行總遭江襲黛嫌棄的原因?了。


    但更可怕的是,從旁人的態度裏?可以看出?來,燕徽柔發現自己並不?是屬於?「很低劣」的那一類,甚至感覺資質還不?錯的樣子。


    為什麽呢?


    心中的疑問又?慢騰騰地旋了上?來。


    如此驚才絕艷的恐怖天賦,放在哪一宗不?是響噹噹的人物,需要供起來的珍物?江襲黛在靈山派的那些年,又?是經歷了什麽,才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燕徽柔心情複雜,她把衣服歸整好,又?將玉鐲子收去江襲黛的梳妝檯裏?。


    隻是這一次抽開那抽屜時,燕徽柔手一僵,維持著半開的姿勢,預料到要看到什麽。


    但是沒有。


    她發現那些畫不?見?了,裏?頭空空如也,隻扔了把梳子。


    「明明上?次這裏?還塞滿的。」


    江襲黛疑心她又?是在陰陽自己,但是僅從語氣上?來聽,卻又?沒聽太多出?來,輕緩地顫了下眼睫,沒說話。


    燕徽柔迴眸對她一笑,又?轉過去收東西了。


    終於?把整個屋子都整理?得煥然一新的時候,已經花費了不?少的功夫。


    江襲黛靠在床頭,裙擺微微地垂著,顯得分外?安靜。


    如果不?是燕徽柔偶爾沖她看過去一眼,還以為她已經入定睡著了。


    隻是每次迴望一眼的時候,那個女人總在注視著她,專注而安靜,安靜到了有一絲不?同尋常的樣子。


    燕徽柔脫了鞋,跪坐著上?床。


    江襲黛稍微往前傾了一些,烏綢子似的長髮垂落。


    待燕徽柔膝行到她身邊時。


    整個室內倏地一暗,自然地滅了燈,被朱閣照成藕紅色的簾子同時墜下,安靜得像是寺廟裏?默然掐滅的一截香火。


    火星子不?再明亮,便隻剩下那如絲如縷的香味,在燕徽柔鼻間?反覆浮動。


    忽濃的詭艷,忽淡的端莊。


    突然聚攏於?唇齒間?,化為了實?質,那女人低頭隻不?過猶豫片刻,便匆匆地吻了下去,像是猝不?及防地掀開了情人的麵紗。


    燕徽柔被親得往後?靠,又?失了重心,她一時不?慎,慌忙間?往身上?抱去抓去,扯落了江襲黛本?來就?搖搖欲墜的衣裳。


    黑暗中隻能看見?人影,燕徽柔卻下意識閉了眼。


    「你以前還不?是這樣的。小東西。」江襲黛輕聲道:「你從前很喜歡盯著我瞧……」


    她的手指微涼,滑過燕徽柔的頸線,讓燕徽柔有一種十年怕井繩的緊張感,縮了一下脖子。


    江襲黛頓住手:「你在怕我?」


    她垂下手,似乎想碰碰她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還是閉目埋進少女溫軟的頸部,尾音輕顫著:「我……不?是有意的。燕徽柔,你說那什麽親人友伴,我隻是不?喜歡她們能排在我前麵……」


    她反覆解釋著,似乎是生怕燕徽柔為此討厭了她。


    燕徽柔沒有迴答她這句話,伸出?手來,摸了摸女人的頸部,「剛才怎麽不?給自己擦擦藥。」


    江襲黛的話語一頓,又?如竭澤的水流一樣靜靜慢下來,最終消失在地裏?,「嗯?」


    「……沒有人排在您前麵過,從來沒有。」燕徽柔:「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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