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之後, 阿尼亞敏捷的朝他撲過來,圍著他轉了幾圈,似乎想要從他身上找到糖果。


    白音並沒帶糖果,阿尼亞很失望, 但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若無其事的跑去電視機前看動漫。


    阿尼亞在玩耍, 約爾陪在阿尼亞身邊, 黃昏則正在廚房裏做飯, 手裏拿著勺子,認真地站在灶台前製作料理。


    這樁樁件件,都像極了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


    白音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感受著整間屋子裏溫暖的氛圍,突然有些難過。


    這就是他哥哥的家庭,濃鬱但緩慢流淌著的溫馨的家庭氛圍,這對他而言是一個不切實際又無法融入的夢境,但這是他哥哥的全部。


    黃昏察覺到白音的臉色不對,「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沒有。」白音用一隻手捂住頭,「我是擔心你,你迴來的時候沒出什麽事嗎?」


    「還好,迴來的時候有一群mafia的歹徒想要襲擊我,但我把他們甩掉了。」


    「現在你們安全了?」


    「對,不過我的通緝令還掛在那兒,mafia的人應該不會讓我好過的。」


    黃昏將料理盛入盤中,突然抬頭看向白音,來了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白音以為自己跟太宰治約會的事暴露了,心裏一驚:「沒有。」


    「那天我去你的公寓找你,公寓的管理人告訴我,說有個男人經常出入你家。」


    聽他這樣說,白音鬆了口氣。


    出入他家的那個人,是五條悟。


    黃昏繼續追問著:「怎麽迴事,你家為什麽有別的男人?是你的同事嗎,還是有人入侵了你的公寓?或者……是別的什麽人?」


    黃昏覺得世間險惡,所以任何靠近白音的男人都必須經過他的考察。


    白音不想談論跟五條悟有關的事,想岔開話題,但此時,一旁看電視的阿尼亞突然喊道:「阿尼亞知道!」


    黃昏拉過阿尼亞,很認真的問道:「你知道白音家的那個男人是誰?」


    阿尼亞點頭:「嗯,五條先生,他個子很高,阿尼亞喜歡他!」


    「還有呢?」


    「他給阿尼亞很多糖果!」


    「你知道他的身份嗎?」


    阿尼亞想了想,略顯苦惱的說道:「他是個吸血鬼。」


    白音愣住,黃昏也愣了,「吸血鬼?」


    「嗯,阿尼亞都看見了,上次在公園的時候,他把臉湊到白音的臉上,然後又湊到白音的脖子上。」


    阿尼亞繪聲繪色的描述著上次在公園時的場景,白音無言以對,黃昏的臉色則是陰沉下去。


    阿尼亞毫不知情,繼續煽風點火:「他在聞白音身上的氣味,就像動漫裏的吸血鬼那樣,享用食物之前先要聞食物的味道——」


    「好了,別說了。」白音立即捂住他的嘴,「去玩吧。」


    五條悟那不是想咬他,是想占他的便宜。


    阿尼亞不明所以,抱著玩具迴房間去了,然而黃昏警覺起來,質問道:「到底怎麽迴事?」


    白音眼見隱瞞不住了,隻能承認:「其實,那個男人,他在追求我。」


    黃昏聽了這話,麵露驚愕,端著咖啡杯的手晃了一下,濺出了幾滴。


    隨後,他重重地將杯子放迴桌上,開始連珠炮似的質問:「追求你?又有男人騷擾你?他對你做什麽了?占你便宜了嗎?」


    「他——」


    「對,絕對是占你便宜了吧,阿尼亞都看到了。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他的人品如何?他是做什麽的?」


    「……」


    「馬上把他的詳細資料給我,我聯繫人調查他的底細……算了,敢在公園就對你動手動腳,肯定是沒工作沒錢的社會混混,幹脆現在就把他解決掉。」


    黃昏說著,起身要去調查五條悟,但白音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解釋道:「不是那樣的,你先別著急。」


    每次有男人追求他,黃昏都會萬分緊張。


    黃昏皺眉:「你不想讓我解決掉他,為什麽,你喜歡他?你沒經過我的同意就跟他交往了嗎?」


    白音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不敢吭聲,像是偷偷早戀被家長發現的小學生。


    他早就想跟黃昏坦白五條悟的事,但沒那個膽子,黃昏如果知道他被五條悟強吻了,會拿著槍去找五條悟對峙。


    他當然也不敢說出五條悟向他求婚的事,隻能委婉的說道:「其實,他已經追求我很久了,但是我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黃昏在客廳裏轉了很久,眉頭緊鎖,沉吟了許久後,問了句:「他對你好嗎?」


    白音想了想,點頭。


    五條悟的確對他很好。


    追求他的人很多,但從沒人像五條悟那樣,對他說出「你不需要可以包裝自己去討好別人」這種話。


    五條悟很討人厭,但是,他每次遇上困難,五條悟就會突然出現,幫他解圍。


    白音有些苦惱:「他對我很好,但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他那麽有錢,他今天可以說喜歡我,明天也許就會拋棄我。」


    黃昏將他的糾結看在眼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白音,戀愛這種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


    「什麽意思?」


    「戀愛是需要花費巨量的時間和精力去維持的一種東西,它是一種很罕見的稀缺資源,不是人人都能擁有喜歡別人的能力,也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獲得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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