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氏一推而重心不穩的白英眼看自己就要向碎瓷片倒去,連忙伸手撐住地麵往旁邊倒去。


    盡管如此,她還是白費了功夫。


    輕紗做的裙子被劃破,大腿被鋒利的碎片劃到,血慢慢地在傷口中滲出來,一下子就把白裙染了一大片。


    本打算用苦肉計的白英隻是想讓自己上前阻止柳氏,然後造成柳氏把自己推倒在地的錯覺,哪裏知道自己會被柳氏推向碎片上。


    這女人果真是個惡毒之人!


    看著白裙上的紅塊,白英隻覺得那血跡異常顯眼。


    顯眼的血跡變得虛幻,白英隻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暈,眼前的鏡像逐漸糊化。


    “母親,我好難受!”


    說完這話的她隻覺得眼前的景色虛晃,最後直接暈倒了過去。


    身子一向虛弱的徐賈氏被眼前的情景一嚇,臉上毫無血色,手腳更是發軟。


    此時的她腦中隻有一個聲音在盤旋。


    這是她和徐江唯一的孩子,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怎麽對得住徐江?


    當下,她便衝著下人喊道:“都愣著做什麽!快快快!給小姐止血!你,快請大夫!”


    被嚇壞的徐賈氏哪裏還會去顧及跌坐在一旁的柳氏,強忍著不適走上前,直接推開柳氏扶起白英,好方便下人把白英扶到床上。


    柳氏看著滴落在地上的血跡,也被嚇壞了。


    她本來隻是打算把徐白英推倒,好給自己出口氣,誰讓這徐白英處處針對她。


    可是她發誓,她沒有要把人弄傷的念頭,隻是想輕輕推她一把好讓她受到驚嚇。


    因為傳聞徐江很是疼愛他這個女兒。如果他的女兒受到驚嚇,固然會來探望,那麽她就有機會見到徐江。


    但她真的沒有想到會把人傷到!


    如果老祖宗知道她傷了她的孫女,會不會把她趕出府?


    一想到此處,她哪裏還有心緒坐在地上,連忙爬起身走向裏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原本昏迷過去的白英躺在床上像是發病了一樣,雙眼上翻,露出眼白,渾身抽搐不停。


    強製押著白英手腳的丫環也被她的模樣嚇到,年紀小的更是嚇得直哭。


    因為徐賈氏的身子虛,大夫是直接住在了徐府,把人請過來也沒花多長時間。


    大夫在看到白英的模樣,連忙放下自己的藥箱,挽起袖子,道:“都壓住小姐的手腳,不要讓她傷了自己。”


    說完這話的大夫連忙上前掐住白英的人中。


    “大夫,英兒要不要緊?”徐賈氏在一旁幫不上忙,眼角帶著淚水問。


    大夫此時也沒太多精力去迴答徐賈氏的問題,他神色凝重繼續掐著人中,吩咐道:“你們下去用熱水給小姐準備一杯糖水,好了之後立馬拿過來。”


    聽到吩咐的下人連忙下去住在南北。


    半夏雖然心疼、著急白英,可如今完全插不上手,隻能扶著嚇傻的徐賈氏站在一旁。


    毫無意識的白英隻覺得自己身處一片黑暗之中,眼前逐漸有光線閃過,一幕幕的畫麵呈現在自己眼前。


    畫麵很模糊,她判斷不出那些事情有沒有發生過。


    此時的她整個人都覺得異常壓抑。


    可沒出一會,那畫麵一下子被痛楚所替代。


    她隻覺得自己大喊了一聲“好痛”,隨後便睜開了雙眼。


    就在睜眼的那一刹那,她隻覺得自己仿佛睡了一覺正在醒來。


    看到白英醒來,大夫立馬道:“快給小姐喝下糖水。”


    徐賈氏一聽,剛想上前卻被半夏阻止。


    “夫人,你現在身子虛,還是奴婢去吧。你好生歇息,小姐醒了就會沒事,何況還有大夫在呢。”


    半夏說著,接過碗,坐在床邊一點點地給白英喂下。


    大夫在白英醒來之後開始包紮傷口,索性傷口不大,所處的位置也不算隱秘,處理起來還算順利。


    還沒有完全清醒的白英條件反射地喝著糖水,可渾身發麻無法動彈讓她憂心,不由開口詢問:“我的手腳還有臉部直發麻,怎麽迴事?”


    處理好傷口的大夫聽到這話,連忙迴道:“小姐你不必擔心,你隻是畏血,好好休息就好。若是覺得手腳發麻,讓人好生按摩就好,更重要的還是小姐你自己放鬆。”


    徐賈氏連忙讓人上前按摩,並叮囑小心點傷口。


    畏血?


    白英聽到這話極其疑惑。她以前也有看見過血的經曆,可沒有一次是像現在一般,會直接暈倒過去。


    對了,她想起來了!


    剛才在看到血的時候,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


    一個讓她終生難忘的畫麵!


    白英的腦海中一迴想起自己失去腹中孩子時的畫麵,隻覺得眼前的景象虛幻,臉部發麻得更加厲害,手腳更是僵硬。


    察覺到她的變化,大夫連忙出聲,道:“小姐,你不要多想。你隻是受了一點小傷,傷口已經處理,血也止住了。你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你好好休息,放空自己的思緒。”


    話雖是這麽說,聽著也十分簡單,可就是這麽簡單的事情,她卻難以辦到。


    直到喝下大半碗糖水下去,她才覺得有所好轉。


    她的手腳讓婢女按摩了許久,手腳才開始可以活動,五指能夠握拳,臉色也開始紅潤起來。


    “小姐的情況已經好轉,身體已經無礙。以前並未聽說小姐有畏血症狀,顯然是身體太虛,再加上心理暗示過強所致。我開幾帖補藥給小姐補補,調養調養也就好了。”


    因為這是常年照看徐賈氏的大夫,所說之話可信度也極高。


    在開了藥方之後,徐賈氏沒多想就讓人下去配藥。


    接過藥方的半夏仔細查看一番,覺得無礙後便轉身離去。


    在經過站在一旁擔憂的柳氏時,她狠狠地怒視了一眼,沒有說話便連忙下去抓藥。


    “英兒這是沒事了嗎?”


    柳氏蒼白著臉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詢問著徐賈氏。


    此時的徐賈氏麵對柳氏也提不起好臉色,當下就下了逐客令。


    “妹妹,現在的情景你也看到了。我是沒有精力再顧著其他,妹妹留在這裏也是不方便的,還請妹妹先離去吧。”


    柳氏也知道事情因她而起,如今再厚著臉皮留在這裏就顯得是自己的不對。


    當下她也隻好微幅身,道:“今日真是抱歉。”


    說完這話,她便在徐賈氏操勞白英的無視下離去。


    在她走出院子大門時,與聽聞白英出事後而行色匆匆趕來的徐江打了個照麵。


    思女心切的徐江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還站著風情萬種的柳氏,直接略過她往裏屋走去。


    看到他前來正努力擺弄身姿的柳氏還沒反應過來,得到的竟是徐江的背影,當下氣得直跺腳,最後憤懣離去。


    經過包紮後的傷口已經無大礙,白英的意識也恢複過來,手腳也沒有發麻僵化。


    盡管如此,可徐賈氏還放心不下,一直讓婢女繼續按摩。


    等徐江到來時,看到的就是徐賈氏在為白英吃東西,而婢女正認真給白英按摩。


    “英兒現在怎麽樣?大夫看過後怎麽說?”


    徐江坐在徐賈氏身邊,看著臉色還帶有蒼白的白英,內心就是一陣難受。


    “大夫說是畏血,現在已經無礙了。”


    徐賈氏邊說邊為白英擦汗,語氣中滿是心疼。


    “畏血?英兒並沒有這樣的症狀,這次怎麽會?”徐江說著這話,看向白英的眼神中滿是疑惑。


    聽到這話的白英內心一陣懸,雙眼心虛地閉了起來。


    如今的她把現在的情況都當得太理所應當,卻忽視了周圍的人是怎麽看著自己。


    也許在外人看來,她那樣嚴懲銀屏顯得她很不近人情。


    對剛到來的柳氏又是處處針對,盡顯無禮。


    可是她以前經曆過的事情都不是夢,她受的苦都是她們直接造成的。


    她恨她們,是真切的!


    報複,這是必須的!


    閉上雙眼的白英雖杜絕了周圍的色彩,可還是把周圍的動靜聽得真切。


    “會不會是四年前留下的後遺症?”


    徐江問著這話,直接看向徐賈氏,一副全在不言之中。


    四年前也就是白英九歲那年,徐江與人比武,白英在一旁圍觀,卻被對方的劍氣所傷。


    眉間被劍氣劃破,傷口雖不深,卻流了不少血。


    許是被自己滿臉是血所嚇到,所以在無病無傷度過了那麽多年,今日再次見到血,所以才畏懼起來。


    這個理由說起來並不牽強,也容易讓人信服。


    徐江僅僅是提及了四年前,後麵的話沒有多說,徐賈氏便已明了。


    也正因如此,白英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隻是這渾身抽搐,四肢發麻僵硬的結果,就是十指運用起來依舊有些僵硬和疼痛。


    在喝下藥後,白英以頭尚暈為由,讓一屋子的人全部下去,自己一人躺在床上思索問題。


    她看著已經包紮好的傷口,心有餘悸。


    就在剛才她見到血的時候,真的以為自己迴到了孩子被害的情景之中。


    心中對柳氏和銀屏的恨更重了!


    若是以後見到血便暈闕,諸多事情處理起來會帶來不便。


    這畏血真是棘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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