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屏被帶走時,白英命孟寒一同離去,接下去該怎麽做,讓他一切以先前計劃好的來辦。


    她就不相信,這一次的銀屏還有翻身的機會。


    隨著銀屏被帶走,院子裏也一下子顯得冷清起來。


    白英站在大樹下,剛抬頭,雙眼就被樹縫裏照射進來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


    她用手遮住眼睛,看著眼前那斑駁的星光,嘴角微微上揚。


    柳金玉呀柳金玉,不如我此時就來會一會你吧。


    她收迴手,偏過頭看向半夏,道:“你讓膳房準備些酸奶以及幾道江南小炒,等會同我一起去會一會那位柳姨!”


    “是。”半夏領命,便趕緊下去。


    先前,她被柳氏打著照顧她的旗號,讓她受了不少苦。


    這一次,她就以牙還牙,她就不相信她沒法報仇!


    為了能夠使自己的心意更加真誠,她竟然真的去膳房裏向發出請教著。


    盡管如此,她最終還是受不了膳房裏的烏煙瘴氣,最後隻能逃了出去。


    但整體上,每一道菜的做法她都有參與,故最後呈現出來的飯菜,她隻能夠保證全都難以下咽!


    在把膳食端給柳氏時,她還刻意饒了遠道,經過老祖宗的屋子前。


    她倒是要給老祖宗瞧瞧,她可是很歡迎柳氏到來的。


    到了柳氏住著的廂房門前,柳氏倒也不敢給她在外麵待太久,當下就連忙把她請到屋裏。


    “英兒你怎麽來了,剛才我聽到丫環說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柳氏一見到她,臉上掛著嫵媚的笑容,連忙上前拉住她往旁邊坐下。


    瞧著她那樣,白英就有一點淡淡的擔憂。


    這柳氏臉上不知道上了多少胭脂,真擔心這一笑會把臉上的粉底全部消沒。


    白英看著自己的手被這麽惡心的人牽著,心下的惡心感滿滿的,恨不得立馬甩開。


    盡管知道自己要刷好感,可她還是很巧妙地躲開了柳氏的手,然後自然而然地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水,順便也擦了擦被柳氏抓過的手。


    “先前是我考慮不周沒有料到柳姨你會來做客。這不,我立馬讓膳房,準備了些江南小炒,希望你能喜歡。”


    她說著這話的同時,半夏連忙讓人把食物一一放在桌子上。


    白英站起身,掀起蓋子,看向柳氏,問道:“柳姨你看看,這些合不合你心意。”


    隻見柳氏偏過頭看向桌子,發現上麵的食物竟是自己平日裏愛吃的,臉上立馬浮現出笑意。


    “英兒果然貼心,準備的這些都是我所喜歡的。光是聞著這些菜香,就有一種讓我迴到家中的感覺。”


    柳氏邊說邊拿起筷子開始品嚐起來,動作之快仿佛先前在飯席上真的是餓壞了。


    當柳氏夾起一塊排骨吃下時,嘴中那怪異的味道直接讓她不顧形象地全部吐了出來。


    “為何這麽鹹?”


    說著這話的她連忙端起小碗給自己盛了一碗清湯,好緩解那滿嘴的鹹。


    可當她剛把清湯含在嘴裏的時候,那膩得難受的甜也不得不讓她把湯全部吐了出來。


    被這般折磨的她一下子喪失了理智。


    她狠狠地把手中的碗筷全部摔向桌麵,怒火中燒地嚷嚷著:“這都是寫什麽東西?如此難以下咽還敢端上來給我吃。難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虧我還以為你是一個明事理的孩子,原來隻是一個毫無教養的黃毛丫頭。”


    這個的辱罵任誰聽了都會生氣。


    可此時的白英卻一臉淡然地站著,雙眼直盯著柳氏,隻覺得對方像極了發了瘋的猴子。


    看著直想發笑。


    相對於她的平靜,半夏卻不依了。


    小姐親自下廚做菜來換衣這個柳氏,對方不但不領情,還辱罵了小姐。


    這樣的人怎麽配住在徐府!


    她擋在白英麵前,一臉堅定地看著柳氏,道:“不允許你罵我們小姐!”


    柳氏一聽,覺得好笑了。


    她指著眼前擺著的飯菜,“可你們就是拿著這些東西來待客的?”


    許是剛才的吵鬧驚動了不遠處的老祖宗,這會兒她正由徐賈氏扶著走過來查看。


    她邊走邊道:“最近都是怎麽了?我一迴來整個後院就那麽亂!”


    老祖宗雖已有些老態龍鍾,但是精神倒也還好,說話的音量不輸於常人。


    剛進屋,她和徐賈氏就看到了柳氏怒發衝冠,半夏護主,而白英卻是一副極其委屈的神情。


    看到白英委屈地站在一旁,身為母親的徐賈氏連忙上前,把白英摟進自己的懷中,小心翼翼地問道:“英兒,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半夏看到自家夫人已經開口詢問,她立馬搶上前迴答:“夫人,你可要為小姐主持公道了。”


    聽到這話,老祖宗也覺得奇怪了。


    這柳氏是她極其喜歡的一個姑娘,年紀雖年長了一些,但是也是一個好姑娘,不僅懂事還很孝順,平日裏並不會發火。


    這眼前的情形,可是引起了她的好奇。


    “丫頭,你來說說,這都是怎麽一迴事!”


    老祖宗拿著拐杖指向半夏,淡淡地說道。


    “小姐是看著大家都誤會她針對柳姑娘,所以才想親自下廚給柳姑娘準備一些江南小炒,好解開那個誤會。小姐在聽到柳姑娘說這些都是她喜歡的菜是,不知道有多麽的高興。可誰知,最後柳姑娘不僅說這些菜難吃,還辱罵了小姐。”


    得到批準的半夏立馬開始有聲有色地說著,其中還不忘哽咽,最後更是激動地為白英感到不值。


    “老祖宗,夫人,你們都知道膳房是什麽的情景,小姐身嬌體貴的怎麽能夠去那種地方?可小姐為了解開誤會,竟親自跑到膳房去親手為柳姑娘做菜。結果柳姑娘不領小姐的好意就算了,還說小姐是個毫無教養的黃毛丫頭。”


    這話讓在場的人所有的人都有了心思。


    半夏的話讓柳氏感到著急。


    她一開始隻是以為這是徐白英針對自己,故意讓膳房準備了些難吃的飯菜給她。


    要是她知道這是徐白英親手做的,哪怕再難吃也要咽下去,隨後再借口自己沒胃口,不再進食便好。


    沒有想到,她竟著了這個小丫頭的道。


    不僅讓她的嘴巴受了罪,如今還當起了壞人。


    這黃毛丫頭是有多麽地不待見她!


    “老祖宗,不是這樣的。”


    柳氏焦慮地想要為自己辯解,可半夏哪裏會給她機會。


    “柳姑娘,我家小姐從來沒有給人下過廚。哪怕那些飯菜真的不好吃,可你也不應該辱罵我家小姐呀!”


    徐賈氏摟著白英,低聲文:“英兒,你真的親自下廚了?”


    白英抬頭一臉委屈地看著她,最後點了點頭。


    身邊的半夏為了增加可信度,在後麵補了一句:“膳房裏的人都能夠作證。”


    老祖宗聽到這裏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一些緣由。


    在場的人都被白英的舉動而動容,就連老祖宗身邊的嬤嬤也為白英說話了。


    “小姐平日裏雖嬌蠻了些,但也不是一個惹是生非的人。就像那丫頭所說,一個身嬌體貴的小姐,為了解開誤會竟親自下廚,這份心意就已經讓人感動。柳姑娘要是吃不慣徐府準備的飯菜,等會老奴讓人再重新準備一份就好了,何必出口罵人呢。”


    嬤嬤的話大體上就是老祖宗的話。


    雖然嬤嬤也知道老祖宗不太喜歡小姐,但小姐怎麽說也是徐家的人,豈能容忍他人辱罵?


    柳氏看到大夥一眾倒向白英那邊,心裏有冤也無處可伸,隻好強行咽下。


    她理了理自己的情緒,對嬤嬤畢恭畢敬地說:“嬤嬤說的是,是我不知輕重了。”


    她說完這話轉過身麵向白英,皮笑肉不笑地說:“剛才是柳姨激動,還請英兒你不要計較。”


    白英雙手摟著徐賈氏的腰,一副受驚過的模樣,道:“我不怪柳姨。”


    聽到這話,柳氏的嘴角抽搐。


    任誰吃到這麽難吃的飯菜,都會發火的,感情這嬌滴滴的徐家小姐剛才還真怪她了!


    這樣的白英讓徐賈氏感到痛心。


    她的英兒什麽時候為誰下過廚了,沒想到第一次就被這般對待,真是苦了她了。


    想到這裏,徐賈氏輕歎一聲,撫摸著白英的後腦勺,低聲安慰著她:“我們家英兒就是懂事。”


    徐賈氏的這話得到了嬤嬤的迴應,“是呀,小姐是越來越懂事了,上迴在院子裏聽到她勸說老祖宗的話,老奴就知道,小姐這是長大了,懂得老爺和夫人的辛苦了。”


    徐賈氏微笑地看向嬤嬤,感激地對她點了點頭。


    白英窩在徐賈氏懷中,餘光掃向心有不甘的柳氏,嘴角最終揚起了勝利的笑容。


    以前的柳氏就是用著這樣的手段讓大家都厭惡她,說她不明事理,不領別人的心意。


    最後她被眾人孤立,最後竟被徐江接觸了父女關係。


    那時候她受過的委屈遠遠超過現在的柳氏。


    如今她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點都不為過!


    再說了,柳氏不過是嚐到了她遭遇中的皮毛而已,後麵還有更多的苦頭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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