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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筱楠靜靜地聽著,麵色無波瀾,可心底卻止不住的怨,“就那麽急,連個告別都不願意嗎?還隱瞞身份跟我媽媽戀愛,如果你告訴她真實身份,她至於連找你都不知道去哪裏找嗎?如果不是你的不告而別,我媽媽根本不會匆匆找個男人結婚,造成一生的悲劇。”


    顧默之神情痛苦,無法反駁:“是,是我造成了她一生的悲劇,是我對不起她,你說的都對。”


    “其實當我知道你的存在時,我是想過認你迴去的,我已經對不起了你的媽媽,不能再讓你受苦,但是看到你跟戰天麟在一起時臉上的笑容,我猶豫了。”


    未免安筱楠重蹈她媽媽的悲劇,顧默之其實暗中調查了戰天麟許久,一旦他有一點點傷害安筱楠的意思,他都會跳出來保護她。


    隻不過安筱楠的運氣比她媽媽好得多,遇上了一個真心愛護她的人,再想到顧家的環境,他終究是沒敢認這個女兒,隻能暗中關心她,幫助她,默默地守護她。


    如果不是安筱楠自己知道了,他想他會隱瞞她一輩子。


    “筱楠,我很抱歉,不管是對你的媽媽,還是對你,我都不是一個好戀人,好父親。”


    “你確實不是。”安筱楠冷冷地說道,“這聲對不起,我接受了,當時我不會原諒你,而我也沒有資格替我媽媽原諒你,既然以前沒有認我的打算,那麽以後也別認了吧,安筱楠是安筱楠,顧默之是顧默之,你隻是阿麟生意上的合作夥伴,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顧默之苦澀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既然事情都說清楚了,我就先走了,顧總,你慢慢喝。”


    “筱楠。”顧默之叫住她,深深地看著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良久,才緩緩開口,“以後有任何我可以幫你的地方,你都可以開口。”


    安筱楠連頭都沒有迴,抬腳就走。


    走出咖啡廳,安筱楠仰頭看著天空,眨了眨眼,將眼底的濕意眨迴去,輕輕笑了,就這樣吧,橋歸橋,路歸路,以後各走各的,互不打擾。


    媽媽,你也會支持我這個選擇的,對嗎?


    咖啡廳裏,顧默之沉默地打開了其中的一個信封,良久,淚如雨下。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就連彌補的機會都不會有。


    ......


    安筱楠人還沒到家,就接到了監獄那邊的電話,說安建成去世了。


    她匆匆趕到監獄,卻隻領到了一個骨灰盒。


    卻原來安建成早一個星期就走了,臨走前說過不需要通知她,隨便將他的骨灰撒在哪裏都成,但監獄這邊考慮了幾天,還是給安筱楠打了電話。


    安筱楠抱著安建成的骨灰盒,沉默了許久,才開車去了臨市的海邊。


    她坐在海灘邊的石頭上,望著下麵海浪撲打著礁石,耳邊是隆隆的海浪聲,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小時候安建成帶著她玩兒的場景。


    或許是安建成已經死了,安筱楠反而想起了很多關於他的事情,好的壞的,那樣清晰。


    她抓了一把骨灰,撒在海麵上。


    “我想你應該也不會願意我隨便找個地方葬了你,所以就帶你來這裏吧,這裏你應該會喜歡。雖然你對我的好未必真心,但我的童年你,你實實在在扮演了一個父親的角色,最後一程,我送了。”


    安筱楠在海邊坐了很久,一直到戰天麟打電話過來,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這裏待了這麽久。


    “我現在就迴來。”她的嗓音你十分沙啞。


    戰天麟很擔心,“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安筱楠笑了笑,“不用了,我現在就迴去了,我沒事,就是吹風有點久。阿麟,我想這次我是真的可以放下了。”


    放下過去的一切,重新迎接新的生活,不再糾結過去,所有往事塵歸塵,土歸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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