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都怪師尊剛剛說的那番話麽……」


    堂落棠訕訕地移開目光,不敢再看懷中的美人,抱著他乖乖向自己的煉器室走去。本來他都快嫉妒死了,可方才師尊那番話又如最熾烈的光芒一般將他從深潭中拽出,實在是誘人至極,他的心口一直到這會兒都在砰砰直跳,激動得不像話,腦袋空空,隻剩下一句「師尊還是喜歡我的」在連綿不絕地迴蕩著。


    徒弟笑起來實在是傻的有些沒眼看,本來就有點呆,可別用了神木之軀後真變成塊木頭,符韶想著,便瞪了他一眼,隨後即問起他新身體的狀況來,「乖徒兒,這神木用的可還習慣?我不在千星閣的這段時間,你應該沒把自己點燃吧?」


    堂落棠本想說一切無礙,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句「勉強適應。」他想多得到些師尊的關心,就算白的也要說成黑的。經此一遭,心機徒弟貪生怕死得很,為了自己能和師尊一起長生不老,可是一點都還沒敢大動這副新身體。


    「嗯……等會先去你房裏,我幫你把你的靈根換了,火靈根與神木之軀終歸是不相配。」符韶可沒空猜徒弟的那些小心思,見他不太習慣便直接甩了他個新方法。


    徒弟頓感不妙,好像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隻有洗髓剜去雜靈根,他還從未聽說過能換靈根的,師尊鬼點子和法寶又多,不會想拿他做什麽實驗吧,他還想好好活下來陪師尊呢,於是便支支吾吾著想對付過去,「啊?師尊,這就不用了吧,我都用了這麽久的火靈根了……再說我煉器也得用它作火種啊。」


    「怕什麽?難道你還不相信為師麽?」符韶拍拍他的臉,說得很是輕鬆,「本來你這條至純火靈根就是我給你洗出來的,有什麽捨不得的,至於煉器的火種,你師尊要多少有多少,又不是不給你用,以後要用哪株火種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妖界的東西我可比你更了解,別以為自作聰明了一次就能比為師懂得多,木多火熾,碧落神木是極陰之木,而你又是至純火種,一旦你靈力使用過度,這具神木之軀必會自焚而毀,這火靈根肯定是留不住的。」


    「換條靈根,換個什麽好呢……既然你都變成木頭人了,那就木靈根吧。」


    徒弟被師尊訛得一愣一愣的,隻得一個勁點頭答應他。除了不想死,堂落棠還怕失去了火靈根後便再無法煉器,失去了討好符韶的手段而最終被他丟棄,隻要他還能取悅他的寶貝師尊,誰在乎是條什麽樣的靈根。


    ……


    修行室內,堂落棠正端坐在正中心調息打坐,黃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從他額頭滾落,這換靈根的過程顯然看起來不太順利。


    符韶站在他麵前,看他痛苦的模樣實在有些要撐不住了,就皺著眉頭彎下了腰,一手掐住徒弟的下巴,一手掏出了七八顆仙丹,隨後便一股腦地將丹藥全塞進了徒弟的嘴裏,抬了抬他的頭讓他強行咽下。還不等堂落棠緩過來,師尊已經沒好氣地又一掌拍在他的頭上,繼續挖著他原先的火靈根。


    「挖條靈根還要吃我這麽多仙丹,哼……全記在你的學費上。」小氣的師尊本打算一顆仙丹不給,直接將徒弟的火靈根化成火種後挖出來,沒想到徒弟如此不爭氣,沒有丹藥的輔佐看著好像都快死了一樣。


    「師、師尊……」


    「閉嘴,忍著點。」


    靈根從神魂上剝離的他受了不止一次,堂落棠疼得直冒冷汗,憋了半天才能擠出「師尊」二字來,卻一下就被小狐狸叫停了迴去,隻好認命似的閉上了嘴巴。


    徒弟自然知道師尊是捨不得給他用上品仙丹的,幾萬年前,師尊幫他洗滌靈根時,他也是像現在這樣快丟了半條命,憑著師尊的修為,就算沒有丹藥也照樣能成功。這迴堂落棠本可以忍住,但最後還是鬼使神差地將所有痛苦呈現了出來,出乎他的意料,師尊居然真的心軟了,給他餵了丹藥。


    師尊,他的寶貝師尊……果然還是喜歡他的。


    煎熬了整整七日後,堂落棠的火靈根終於被完整地挖了出來,一株帶著金光的赤紅色火焰在符韶的手心中跳動,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將其收進自己儲藏異火的仙器中,隨後便迴頭看向了那座被他凍成冰雕的徒弟。


    「嘶……以前幫你除去雜靈根倒是用不到這一步,幸好前幾天為師突然想起來了,要不然我的乖徒徒可要被我害死了。」


    小狐狸摸著冰雕的腦袋感嘆道,靈根生於神魂內,在靈根被挖幹淨後的三息內,便是那人還能存活的最後時限。咳咳,應該先給徒弟做條新靈根再挖的,還好他更勝一籌,將徒弟定格在了靈根被挖去的瞬間,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就保住了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第二條命。


    「乖徒兒應該不知道才對,等下解凍了可不準怪為師哦。」


    小狐狸在他對麵盤腿坐下,撐著下巴打量起徒弟來,「木靈根,木靈根……嗬,虧我想了半天,你身上不就是條上好的木靈根。」


    從碧落神木中煉化出一條木靈根來,再合適不過。


    ……


    又過去了半個月,堂落棠身上的冰終於化了開來,他僵硬地抽動著嘴角,剛想從地上爬起來就又摔了迴去,本就不太熟悉的神木之軀用起來好像更加別捏了。


    符韶拽著他的胳膊將他一把拉起,又朝他吹了口靈力助他迅速緩解被冰凍後的不便,「來,乖徒徒,試試你的新靈根如何,施幾個法術給為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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