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兒……應該沒有什麽變態跟蹤狂吧?」他問楚蕭道,姣好的臉上依舊帶著深深的疑惑。


    「……這裏是誕生天條的地方,就是這些。」楚蕭走上前,抬手揮出一片金光,讓那被藏匿的天條顯現在二人麵前,「照理來說,你是不能直接接觸它們的……不過算了,既然我都把你帶來這裏,也早就沒什麽規矩了。」


    最開始是除了飛升第一人,後來是除了四位天尊,現在除了仙帝,沒有其他任何一位仙人能直接進入望天宮窺見,都是經過他們記錄撰寫後才能知道天條的內容。隻不過……小狐狸都「無法無天」慣了,也不差這一迴。


    「原來天條還真是天寫的,我還以為都是你們自己定下的,虧我一直都沒正經遵守過……」


    「所以為什麽它會寫這麽多關於我的事情?難不成是我觸犯了太多,要來罰我了?」


    符韶觀摩著一道道的天條,嘴裏也在小聲嘀咕著,他確實在剛進仙界那會就知道天條的存在了,不過作為一個一萬年裏有九千九百年都不在仙界的散仙來說,天條的各種就像耳邊風一樣,他聽過就忘,從來沒放在心上,也從來沒好好遵守過。


    至於說觸犯天條的懲罰,符韶就更不放在眼裏了,天道都被他打過好幾頓了,哪裏還怕這個,就是這些文字仿佛是一個癡戀他的人,專門寫的關於他的日誌一樣,讓他覺得有些別扭。


    小狐狸囂張的模樣讓新上任的仙帝看了都掩麵,她無奈地好心提醒他:「你整日和那離淵魔尊在一起的,可留點心吧,他是什麽樣的命格,想必你也不會看不出來,再看看你自己的……你們兩個是真正的天差地別,到時候可別讓他連累了你。」


    一個是福澤天佑,另一個是條狗見了都恨不得跑得遠遠的百煞惡魂,誰看了都得搖頭。


    「嗯,我會注意的,不過既然是出現在仙界的東西,應該牽扯不到魔族的頭上吧……」符韶對楚蕭點了點頭,他雖然不太在意這個,但老朋友的提醒總歸是出於好意,加上魔尊大人的形象也不可能挽迴了,無人不討厭他,誰愛說他壞話那就說吧。


    不知是出於好奇,還是有什麽神秘的力量在吸引著他,在看了幾段天條後,符韶突然忍不住朝著一道記錄他行蹤的伸出手,試圖碰一碰那些散發著微微浮動、淡藍色光芒的文字。


    「別碰!」楚蕭大聲製止了他,又在瞬間從她的指尖飛出數道金絲,盡數纏繞在符韶的手指上,將他想要觸摸天條的手定格在了原地。


    「嗯?」符韶看向她,顯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行為的嚴重性。


    楚蕭收迴金絲走到小狐狸身邊,用她身後剛剛變出來的一大片金紅翎羽拍了拍他的雪白大尾巴道:「你個小狐狸,是不是被你那些追求者慣的?幾萬年過去,反倒是越來越不穩重了。」


    「方才你要是觸碰到了天條,就是這個下場……」


    楚蕭邊說著,邊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其中一段天條上,就在她的指尖剛剛碰到那文字的瞬間,刺眼的金色光芒迸裂炸出,楚蕭的身體好像要被強行抹除了一般,從那隻接觸的手開始,一點一點化為金色粒子消散。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她的一整條胳膊便已經完全不見了,連臉上也缺了一小塊,不過楚蕭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一般,隻是對著那邊扭扭頭,便將她的手臂重新變了迴來。


    恢復如初的她對著符韶指了指自己那條胳膊:「知道了?若非我乃不死之身,現在就該迴到妖界的蛋裏去了。」


    「十幾萬年前,我剛當天尊那會,這裏的守衛還不算森嚴,有個仙人溜了進來,我一探查到便準備前來阻止,可我連瞬移術還沒施展,那人就已經在轉世的路上了。」


    本就是在灰燼中循環重生的火鳥,現又位居仙帝,修為更上一步,如今的楚蕭已經不死不滅,亦無痛覺。


    小狐狸尬尷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好吧,多謝了。」


    可他明明沒從這些天條裏察覺出危險來的,之前俞川堅決不讓他進深淵的時候也是,難道是他悠閑散漫的太久,修為已經差小鳳凰和大魔頭一截了?!


    「迴到正題上吧。」楚蕭讓二人的目光再次來到了那些疑似日誌的天條上,她轉過頭,看著小狐狸絲毫不知情的神情,最終還是決定問問他,聽他親口說一說,「你也看到了,這望天宮裏裏外外都是結界和禁製,無論是誰妄圖闖入都會被我知道,而這裏,幾乎也有好幾萬年沒有一個仙人來過了……」


    「我知道這世上的神器差不多都在你手上,稀奇古怪的寶貝你又多的是,想來能破解我們法陣也是能輕輕鬆鬆不留下痕跡……」


    「所以小狐狸……你有沒有無意間帶著什麽奇怪的法寶路過這兒?」


    楚蕭詢問他,能隨意進出仙界,還能來到禁地毫髮無損又不被發現的,也隻有這隻小狐狸了。


    「我怎麽……也有可能吧,以前是有段時間,我在到處搜刮神器來著,妖界、仙界哪裏順路就往哪裏飛,沒準就是那時候我把玩著某個路過,把這裏影響到了。」符韶本想迴她自己不可能來過這裏,可他隻說了個開頭,就換了話鋒,照著楚蕭的猜測順勢說了下去。


    他已將這些奇怪的天條一併歸在了作亂的天道身上,便自然不能讓楚蕭知道這些,正好照著她的話編了個還算一般靠譜的解釋。反正目前看來,這關於他的日誌,除了看著怪怪的,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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