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小狐狸做作地咳了兩聲,試圖打斷靈體們的議論,好在他們也懂得識眼色,聽見榻上之人發出聲響後,立馬閉上了嘴,齊刷刷地站到一邊,乖乖等待他們的大人發話。


    這副言聽計從的樣子,倒是給符韶整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接下來說的話,可是要打破這些靈體的美夢了,「那個……你們認錯了,我並不是你們所說的那位大人,也不認識你們,如果他真的和我長得很像的話,那應該不難找,若是我以後見到了他,我會向他轉告的。」


    靈體們聽後,並沒有表現出失落,反而麵麵相覷,又看著小狐狸撓頭,一副不解的樣子,掌櫃也在這時又站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問符韶道:「大人,您就是您啊……什麽叫認錯了?」


    「大人……您是不想要我們了嗎?」


    「您可以丟下我們,但不能連認都不認啊!哇——」


    眼看場麵就要控製不住,這些靈體又要鬧騰起來,符韶趕緊安撫他們,並打算問出點他們口中那位大人的信息來。畢竟能和他混淆的人,還真是世間少有,加上剛剛有個靈體好像說……說他看小怪是黑乎乎的?說不定他們眼中的世界並不一樣,這其中定是有什麽誤會。


    小狐狸將手放在那個哭鬧靈體的頭上,做了會兒撫摸的動作,等靈體們都安靜下來後,才說道:「好了好了,不會不認你們的,你們先告訴我一件事,我長得……是個什麽樣子?」


    「大人是天底下唯一的閃光點呀,與眾不同的那個!就算我們是第一次見到您,也絕對不會認錯的!」


    好像什麽也沒說,小狐狸仍是一頭霧水,繼續問道:「那……你們怎麽知道,我就是你們要等的那位大人?」


    「不一樣的呀,不一樣的!我們從誕生起就一直在等大人了!外頭那些人一點光都沒有,全是灰濛濛的!更別說大人帶著的那隻半魔,都變成黑的了!」掌櫃說著說著也湊了上來,又憑空變出一張玉製棋盤遞給了符韶。


    「這就是我們的家——伽暉秘境!好久以前,不知道怎麽地,它居然打開了一次,還讓人溜了進來!這次幸虧我們中有人感受到了大人的氣息,才故意開放的!為的就是能等到您!」


    掌櫃越說越激動,說完還不忘用袖子擦擦眼睛,抹去那想像中的眼淚。


    符韶終於坐直了身子,看著他遞上來的棋盤,好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是……控製秘境的東西?」好傢夥,原來這次伽暉秘境的開放,都是這些靈體的陰謀。


    「嗯!能讓我們離開這裏的方法就在這個上麵!」掌櫃大聲迴應他,「不過我們也不知道這個是怎麽用的,隻是負責保管它,讓它不落入其他人手裏!畢竟這裏不是人人都像我們這麽友好的,大人此行應該、應該沒出什麽事吧……」


    他越說越心虛,應該說大部分都是兇神惡煞、恐怖至極的上古靈物,要是大人被它們傷到就不好了。他們光顧著想要快點等來他們的光,忘記考慮秘境中的兇險了,還希望大人不要責怪,更加不要出事。


    小狐狸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心說他倒是沒什麽事,就是其他人都出大事。「那我先研究研究這個,你們去忙自己的事吧。」


    「那大人再見啦!」


    「要不要我們打跑門口的那個,他看著太欠揍了!」


    「就是就是……」


    嘰嘰喳喳的喧鬧過後,靈體們終於都離開了房間,小狐狸也得以能好好檢查起棋盤來。方型棋盤全是由剔透的九玄白玉打造,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這種石料又難開採又過於久遠,連符韶也隻尋到過拇指大小的一塊。棋盤上麵總共有兩層,一層是用燦金粉畫上去的,肉眼可見的六博棋的樣式,而另一層……


    符韶端起棋盤聚到眼前,他隱約可以看見,有什麽圖案浮在它的上方,隻是還需要藉助一點外力。他試著往其中送去了一縷靈力,結果仍是無事發生,棋盤絲毫沒有變化。


    小狐狸眯起眼睛,稍加思索,拇指上伸出又尖又長的指甲,劃破自己的食指,慢慢將血滴在棋盤上……


    ……


    出了房間,靈體們立刻變迴了先前的樣子,還互相端詳著,看看有沒有什麽變錯的地方。掌櫃道貌岸然地裝出嚴肅的樣子,飄在三樓迴廊上,身後也跟著幾個小二模樣的靈體,又在竊竊私語。


    「我說,你剛剛怎麽不把那個、那個創造我們的東西的事情說出來,要不然大人也不會什麽都聽不懂了!」


    「……我說、我說不出來啊!你難道能開的了口?!」


    「嘶——好像確實不能,那個東西不想讓大人知道麽?它怎麽這樣……」


    「說不定它是想給大人一個驚喜,我們就不用管這個啦!」


    (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這件事情隻能靠親親自己領悟了……)


    ……


    鮮紅的血珠往下滴落,卻沒有觸碰到棋盤,而是懸浮在其上方,緩緩形成了一幅血色八卦圖,而在八卦徹底顯現的同時,棋盤消失,轉而化為八條手指大小的錐形白玉,一頭方一頭尖,每一塊上都刻著一卦。


    粉嫩的舌尖舔了舔指頭,傷口瞬間消失,符韶將整個八卦盤放在桌上,上麵還有著用他的血寫出的字和符號,並且看上去已經和這九玄白玉融為一體,除了他,沒有人再可以使用這卦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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