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川抱著符韶走進丹紅小樓中,這小樓僅兩層,一層隻是有個樓宇的外殼,數根赤朱色樑柱撐著漫出的屋簷,簷下掛了幾盞暖黃宮燈,又綴滿了暗金色簾紗,一層內部則是一池溫泉,邊上還放著些小物件和擺飾,周圍的牆麵上鋪滿了畫卷,畫上隻有一人,紅衣似血,傾世容顏。


    「畫的倒是挺好看的。」符韶乖乖地被俞川抱著,欣賞起牆上的畫來。受到愛人誇讚的魔尊大人也露出溫柔的微笑來,但隨即這笑就變得不懷好意,「這裏隻是一小部分,還有畫的更好看的。」說著,便抱著小狐狸上了二層。


    二層是一間標準的臥房,比一層還大上一圈,地麵上鋪滿了毛絨毯子,內裏是一張極大的架子床,屏風隔開,一旁諾大的軒楻前擺著兩團軟墊和一張小桌,俞川將符韶輕輕放到軟墊上,自己則坐到他的對麵。


    符韶坐下後饒有興味的看著俞川,伸出一隻手開始掰起手指來:「嗬,讓我先數數,門口擺著的那個陶瓷花瓶是我不知道多久以前做的,那邊掛著的小燈籠是我之前賣給別人的,鏡台上的玉狐狸就是上次被你買走的那隻,還有春凳上的玉佩,也是以前的拍賣會上被別人買走的……還有旁邊那塊玉玦,等等,我不是丟了它麽?」


    「唔……魔尊大人這麽喜歡殺人越貨呀?那些個架子上、櫃子裏全是你搜刮來的東西吧。」符韶停止掰手指數數,支著下巴看著俞川說道,「買到我煉製的東西的那些人,你不會殺的差不多了吧?」此時無聲勝有聲,魔尊大人一言不語,小狐狸看著心中不由得一咯噔,看來真的全下死手了。


    「咳咳,你這樣要壞我生意的,以後我煉的法寶首飾都賣你,你得多付我好多倍靈石。」


    「好,主人要說話算話。」


    符韶又伸出一根手指,對著他勾了勾:「那是,更多的小秘密呢?」


    俞川再次拿出那枚藍色鐲子,徹底解開上麵的禁製,隻見一本小冊子和一遝信紙出現在了桌上,而地上,還有十幾疊比小狐狸人還高的畫紙。


    「這是?你……」符韶在離他最近的那疊畫紙上拿起了一小摞,估摸著也有好幾十張,他一張張的翻看過去,每一張上畫的都是他,都隻有他。符韶看完又抱起厚厚的一疊,繼續觀摩,雖久久沒有再開口,他心中卻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畫中的美人綽約多姿、千嬌百媚,幾乎畫的都是符韶的笑靨,隻有偶爾那麽幾張上,小狐狸表現出生氣的樣子,但看著也像撒嬌似的惹人疼愛。


    兩人一直都沒有說話,符韶就這麽一幅又一幅地看著畫卷,有時看著畫他臉色微變,會將手中那張單獨放在一邊,不過越放越多,本來還是在小桌的畫卷被迫放到了地上,隨著挑出畫卷數量的增多,小狐狸的臉色也逐漸變差,好像那對狐耳又染上了粉紅。


    直到入夜,符韶才放下最後一張,而被他單獨挑出來的畫卷,也足足疊的有一人之高。十幾疊畫卷愣是沒有一張畫他傷心難過或憂愁萬千的樣子,隻不過……


    「這疊畫沒收。」小狐狸紅著臉瞪著俞川,這疊畫畫的全是、全是……他本人的色圖!


    雖然畫上沒有第二個人,但每張畫上,符韶都被畫成了羞恥的姿勢,狐眸帶淚,麵露羞紅,像是要勾引畫外人似的,而且大部分的畫紙上都沾著淚痕和某種可疑液體幹涸的痕跡。


    「以後不準畫這種……」說著,符韶將那摞小黃圖收進自己的儲物空間中,又拿起桌上的冊子和信紙翻看起來,這些信紙他倒是之前見過,就是他退迴去讓俞川一遍遍重新的情書,還夾雜著一些罰他練寫的字帖。


    而那本小冊子上,則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這大概是魔尊大人早年寫的冊子,小狐狸翻了幾頁,盯著一麵麵的鬼畫符,努力去理解其中的內容。


    第50章、不準弄疼我


    「我今天第一次看見他,我喜歡他,他真好看,想肏。」


    「……要變成人,去找他。」


    「他真好,哪裏都好,我更喜歡他……想肏。」


    「今天……偷偷,嗯?你怎麽把後麵的塗掉了?」


    符韶再翻過幾頁,繼續念著。


    「他喜好喝酒,喜好吃甜……喜好……」


    「想……都殺了,他是、我的。」


    「……沒見,見不到……越來越想他了,想、想咳——咳咳!」


    符韶吃力地辨識著冊子上的內容,雖然好多字跡都看不真切,但他還是爭取把內容都好好念出來。隻不過越讀越不對勁,他不得不默默豎起冊子,遮住自己羞紅的臉,之後的內容越發露骨,小狐狸最終還是選擇閉嘴,沒有繼續念出來。


    又往後翻了幾張,快到最後一點時,符韶發現有那麽八九頁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人名,其中好些他還認識。


    「宴滿秋,畢參,高旋楠……」符韶輕聲念著一個個的人名,讀了幾列便直接翻過,去看最後那張寫著人名的紙,隻見最後一個名字是……「他徒弟?」符韶放下冊子攤開在桌上,目光看著對麵那聽他念得津津有味的魔,問道:「你這寫的是什麽?暗殺名單?」


    那魔絲毫沒有要狡辯的意思,坦誠迴他:「差不多,是情敵名單。」符韶冷笑兩聲,瞄了他一眼,指著最後一頁道:「還情敵名單,連我徒弟叫什麽都不知道就寫上去了?」說著,他又翻迴第一張人名頁,「嘖嘖,要是秋秋知道小怪就是你,當年你就得變成她的刀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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