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極了,喘著粗氣坐在一顆石頭上,眼裏終於有了放鬆。


    地震發生後,怡然基地房屋全部倒塌,死了不少人。


    剩下的人猶豫要不要離開,卻在蟲子出現後,再也撐不住逃離這裏。


    隻有她因為年邁逃不了,隻能在這裏等死。


    「你們是不是想在這裏休息,屋子都倒了,要休息去那邊吧。」


    望著狼藉一片的怡然基地,老婦人紅了眼眶,指著唯一還算完好的房子告訴顧鸞薑羨。


    「老人家,我們不休息,我們想問問陸基地長的去向,他是不是帶人離開了?又去了哪兒?」


    顧鸞柔聲詢問,湊到老婦人耳邊說道。


    老婦人聽清楚了,直直的看向顧鸞薑羨,淚水突然瞬間流下。


    她眼底帶著悲傷難過,嗚咽聲讓顧鸞薑羨心瞬間沉下來。


    「阿聽他,他……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


    老婦人艱難的說道,聲音哽咽。


    薑羨表情大變,身形微晃,拳頭緊握。


    顧鸞唇角微動,偏頭看著身旁的薑羨,握住他的手。


    這個消息打的兩人猝不及防,幾近沉默。


    「請問陸聽他什麽時候……」


    顧鸞快要問不出來,嗓音低啞。


    「前年生病去世,臨死前,他還救了我們很多人。」


    老婦人難過的用手背擦拭淚水,眼神悲涼絕望。


    她抬頭看向顧鸞薑羨,突然說道,「你們是不是阿聽提起過的朋友?」


    薑羨和顧鸞一起點頭,老婦人一喜,上前握住兩人的手。


    「我等到了,我終於等到了。」


    老婦人蹣跚的站起身,盯著兩人,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開心喜悅。


    「他……得了什麽病?」


    薑羨嗓音暗啞,語氣透著悲傷。


    老婦人沉聲說道,「癌症,治不好的病。」


    薑羨望著天空,眼角含著淚水。


    顧鸞緊靠在他身邊,與他十指緊扣。


    「老人家,您說最後他是救你們才離世的?」


    「是,阿聽知道自己活不下去,在前年一次變異動物圍攻基地之中,救下了陷入危險的我們。」


    老婦人哽咽著說道,話語裏全是感激難過。


    她也是被救的其中一個,年紀大的她本來被一些人放棄,是陸聽護著他們這些老弱病殘。


    可惜老天爺不長眼,那麽好的人卻得了癌症,最後還因為救她們而死。


    顧鸞從老婦人口中聽到了前因後果,無聲感慨。


    她想到了陸聽,腦海裏似乎還有他的音容麵貌。


    這些年她和薑羨不是沒有想起過陸聽,隻是都明白個人有個人的活法。


    哪怕他們勸說陸聽跟他們走,以陸聽的性格也不會離開。


    本想著靠著陸聽的本事絕對能活到末世結束,但卻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


    「他……有沒有話留給我。」


    薑羨啞著聲音問道,握緊顧鸞的手,努力抑製情緒。


    陸聽是他唯一的朋友,雖然算不得生死兄弟,卻也有一起長大的感情在那兒。


    哪怕多年不聯繫,他們的友情一樣不會變。


    隻是他沒想到,他們沒有等來重逢,等來的卻是生死離別。


    「有,阿聽他說過,下輩子還和你當兄弟。」


    這句話是陸聽臨死前曾說的。


    他強撐著交代了很多話,最後又告訴所有人,如果哪天有人來找他,那一定是他的朋友。


    他讓他們如果遇見,一定要告訴他朋友這句話。


    別人都走了,隻有她等到了,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薑羨低垂下頭,一滴眼淚從他眼角滑落。


    顧鸞心裏很難受,抱緊薑羨的手臂。


    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隻能無聲的陪著他。


    「老人家,請問一下陸聽埋在哪兒?我們想去看看他。」


    顧鸞低聲詢問。


    老婦人顫抖著手指著前方高處,「阿聽不想自己屍體被變異動物刨出來,所以我們把他燒成了骨灰,再按照他臨死前的意願,將他埋在了那兒。」


    「多謝老人家。」


    「去吧,幫我老婆子一起去看看,我走不動了,想在這兒坐一坐。」


    老婦人慈祥溫柔的微笑。


    顧鸞朝她點頭,準備朝老婦人指著的方向走去。


    她腳步突然停下,迴頭看向老婦人,「老人家,拜祭完陸聽我們會離開這裏,您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


    老婦人笑著搖頭,「姑娘,謝謝你,你是好人,不過我想待在這裏,不想離開。」


    顧鸞望著老婦人,唇角微動,最後隻能點頭離開。


    她看出老人家眼底的堅決,不再堅持什麽。


    第482章 陸聽,再見


    一個小小的墳包佇立在高處,孤寂安寧。


    墳包所對的方向是一片又一片大好河山,隻是卻因天災變得毫無生機。


    顧鸞蹲下身,拿出蘋果橘子整齊的擺放在陸聽墳前。


    薑羨手裏拿著一杯白酒,傾倒在陸聽墳前。


    顧鸞走到他身邊,又給了他一聽啤酒,「最後陪他喝一場吧。」


    「謝謝你,阿鸞。」


    薑羨接過啤酒罐,坐在墳前。


    顧鸞走到一旁,又時不時望著悲傷中的薑羨。


    她看向遠方,無邊無際的世界呈現灰色,沒有一點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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