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小念安那一刻,年輕女人繃不住,大哭起來。


    她想爬向小念安,訴說自己的後悔。


    「念安,媽媽對不起,是媽媽錯了,你迴來吧。」


    「念安,爸爸錯了,我們是畜生,不配當你的父母。」


    兩個人一起朝小念安的方向爬去。


    小念安麵無表情,在他們爬向自己時,後退幾步。


    「別過來,你們不是我的爸爸媽媽,我已經沒有爸爸媽媽了。」


    小念安稚嫩的嗓音響起。


    原本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女兒鬼魂的年輕男女,這才意識到,眼前的真是他們女兒。


    他們女兒還活著?!


    念安剛才說了什麽?她沒有父母了?!


    「不……」


    兩人發出愧疚後悔的聲音,淚水不停的落下。


    「我被哥哥姐姐救了。」


    像是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小念安輕輕說道。


    「我隻想來問問,為什麽你們要賣了我?我的爸爸媽媽說過,他們最愛念安。」


    小念安抬手擦拭眼底的淚水,她不能為了他們哭。


    「你們不是我的爸爸媽媽,因為我的爸爸媽媽最愛念安,他們不會賣掉我。」


    其實小念安有很多話想說,可在看到父母時,她卻隻重複這幾句。


    可能在她心裏,直到現在還沒辦法接受父母賣掉自己。


    她懷念曾經疼愛自己父母,討厭為了一口吃的,賣了自己的父母。


    「念安,媽媽的念安啊,不要離開我們。」


    「念安,爸爸再也不會賣了你,求你迴來好不好?」


    兩個男女放聲大哭,聲音裏充滿後悔。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變成這樣,明明他們最愛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啊!


    他們為什麽會糊塗賣掉孩子,還要賣給一群惡魔。


    兩人懊悔又痛苦,自責難過。


    他們用盡全力,想要奔向小念安。


    小念安一再後退,臉上沒有難過質問,隻餘平靜。


    「爸爸媽媽,這一次,是念安不要你們了。」


    稚嫩可愛的聲音迴蕩在兩人耳邊。


    他們的心像是被人用力撕開,疼得他們無法唿吸。


    他們的女兒,不要他們了!


    「不,不要,我的念安。」


    年輕女人吐出一口血,悲痛欲絕。


    年輕男人放聲大哭,聲音漸漸變小。


    兩人本就隻剩下一口氣,再被小念安刺激,再無活路。


    小念安沒有迴頭,她朝著顧鸞走去,仰望她。


    「確定不要你的父母了?」


    顧鸞低頭看著小念安。


    小念安抹了抹淚,眼神堅定,「念安沒有爸爸媽媽了,求哥哥姐姐帶我去基地。」


    昨日兩人商討的話,被小念安聽在心裏。


    她知道他們要帶自己去基地生活。


    哥哥姐姐是好人,她想跟著他們,可她清楚,兩人不會一直帶著她。


    她是個拖累,不能賴著姐姐哥哥,她會聽話去基地。


    「走吧,我和哥哥帶你去基地。」


    顧鸞伸出手,牽住小念安的手。


    小念安最後一次迴頭,堅定的和顧鸞離開這裏。


    薑羨站在原地,看著小念安的父母。


    年輕女人已經咽氣,年輕男人還有一口氣在。


    「念安,不要……走。」


    年輕男人斷斷續續說著,腦海裏全是一家三口甜蜜的時刻。


    「你們不配當父母。」


    薑羨冷冷拋下一句話,上車離開。


    車子駛離,年輕男人沒有力氣去追,眼角流下一滴淚,再也沒有氣息。


    車上,小念安垂著頭,蜷縮在後車座。


    顧鸞知道她在難過,不僅被父母賣掉,還親眼看到父母在自己麵前死去。


    才六七歲的小念安,內心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顧鸞嘆口氣,剝開一個棒棒糖,遞給小念安。


    小念安抬起頭,雙眼含淚,「姐姐?」


    「吃吧,吃了甜的就不會那麽難過了。」


    這麽小的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


    顧鸞也有些不舒服,自己吃了一顆糖。


    小念安在顧鸞的眼神鼓勵下,接過棒棒糖,放入口中。


    吃著棒棒糖,小念安的淚水一滴滴無聲的落下。


    顧鸞透過後視鏡看著,任由她發泄出來。


    這一次哭過,她不可以再哭了。


    吃著棒棒糖,顧鸞靠在椅背,眼神放空。


    她不知道送小念安去基地是對是錯,可她不可能養著小念安。


    她不想給自己攬下責任,說她自私也好,冷漠也好。


    車子離開洪市,進入下一個城市。


    白日他們找幹淨陰涼的地方休息,晚上才會趕路。


    一邊休息一邊趕路,終於在第三日的時候來到景市。


    以為進入到景市就沒事了,結果被人攔在路上。


    在他們前方,有一大群車輛,兩旁還有很多露營的帳篷。


    薑羨把車停在路邊,放下車窗,看著前方。


    「我去看看,你在車上看著她。」


    薑羨解下安全帶,開門下車。


    顧鸞迴頭看了眼小念安,見她睡得正熟,沒有叫醒她。


    隊伍很長,可能是因為天氣太熱,沒人有心情聊天談論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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