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和她組隊度過難關。


    不過他能看出她性格涼薄孤僻,不喜歡與人相處。


    所以,他識趣的沒再去打擾她。


    「想什麽?」


    譚濤也是個頭腦簡單的人。


    他一向隻喜歡武力解決問題,不愛動腦筋,哪會知道張岩到底想說啥。


    「基地去不去?」


    張岩看向譚濤,想起早上收到的消息。


    「你呢?」


    「去,不過我想再等等。」


    想起顧鸞所說的話,再看這兩日看似平靜,實則兇險的天氣,張岩想再等等,他怕會路上出事。


    「那我也等等。」


    譚濤贊同張岩的話,他知道張岩也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組隊才會活得更長久。


    顧鸞離開小區後,找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換了一條衝鋒舟,再將橡皮艇和上麵的東西收入空間。


    穿上厚羽絨服和救生衣,身後背著一個大背包。


    顧鸞為衝鋒舟加滿油,發動後快速離開。


    這一次,她選擇另一邊路程去白市,看看能不能在途中找到物資。


    打開手機下載的離線地圖,顧鸞加快速度。


    她的衝鋒舟來到山腳下,遠遠就看到與她交易草藥的母子三人。


    女人帶著兒子還有她十二歲的女兒,正在彎腰砍柴。


    山上附近還有不少人,一個個隔著距離,生怕被人偷襲。


    山頂有泥土悄悄鬆動。


    不過片刻,在所有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化為泥石流,轉瞬間就沖向山腰間找食物或砍柴的人們。


    「啊!」


    有人驚慌失措地尖叫起來,他們想逃,可哪裏逃得過大自然的力量,眨眼的功夫就有十多個人被掩埋。


    半山腰砍柴的母子三人麵色蒼白的逃跑,母親緊緊拉著兩個孩子的手,慌亂間摔在地上。


    「嬌嬌、軒軒,快跑。」


    眼看傾瀉而下的泥石流就要追上他們,女人朝兩個孩子大叫。


    她的腳扭到了,身體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虛弱無力,根本爬不起來,隻求自己的孩子能逃過這場災難。


    「媽媽!」


    小女孩拉著弟弟的手,想要抓住母親的手一起跑。


    「跑啊,別管媽媽。」


    女人眼睛通紅,趴在地上滿臉悲痛絕望。


    「媽媽,我們一起跑。」


    兩個孩子蹲下身,用力攙扶著女人。


    「跑啊,快跑啊!」


    女人痛苦地掙紮,也不知道是不是母愛偉大,竟讓她在此刻充滿力量,從地上爬起來抱著兩個半大的孩子往前沖。


    泥石流在一瞬間將附近山坡全部掩埋,山裏的洪水如猛獸出籠,席捲大半個山。


    女人將兩個孩子放在安全的小山坡,滿是泥土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


    可下一刻,她渾身力氣被泄,再也沒有力量堅持,身體往後仰去,直接被洪水捲入其中。


    最後那一刻,她眷戀又不舍的目光落在兩個孩子身上。


    「媽媽……」


    撕裂般的聲音響徹雲霄,兩個孩子眼睜睜看著母親被洪水捲走,卻毫無辦法。


    顧鸞坐在衝鋒舟上,看到了這一幕。


    她距離幾人太遠,根本沒辦法到達那兒,即便能去,她也救不了那個女人。


    天災無情,轉瞬就能帶走無數生命。


    早在末世摸爬打滾的自己本該見慣這種場景,但每一次看見,仍難免為此感到悲涼。


    那個女人前幾天還在和她說話,還在挖草藥換吃的,還問她什麽時候能交換草藥。


    「姐姐,我們沒有媽媽了。」


    不過十歲的男孩兒抱著姐姐,大聲哭泣。


    十二歲的女孩兒眼眶發紅,盡管再難受,仍然小聲安慰著懷裏的弟弟。


    「不哭不哭,以後姐姐保護你。」


    女孩兒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下,雙眼空洞地看著母親消失的地方。


    一道纖長的身影站在兩人麵前,嬌嬌和軒軒抬頭看過去。


    「顧姐姐。」


    嬌嬌看到顧鸞,淚水比剛才流的還要多。


    「顧姐姐,我沒有媽媽了,媽媽死了。」


    軒軒抬頭看著顧鸞,絕望的大哭。


    「走,我帶你們迴去。」


    顧鸞沒有安慰兩人,因為在末世安慰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她不知道兩個失去母親的孩子能不能活下去,她希望能,但也知道這種希望有多渺茫。


    或許前一刻他們還活生生的,下一刻就會被餓死,也可能會被惡魔盯上。


    盡管同情,但顧鸞不可能將他們帶在身邊,這世界太多這樣的人,她管不過來。


    能將他們送迴去,已經是她最大的幫助。


    「謝謝顧姐姐。」


    嬌嬌拉著弟弟,朝顧鸞鞠躬道謝。


    這一刻,她似乎在飛快的成長。


    「走吧。」


    顧鸞轉身,大步朝自己的衝鋒舟走去。


    詢問兩人小區的位置,顧鸞開著衝鋒舟快速駛去。


    嬌嬌抱著弟弟縮在一旁,兩個孩子的肚子不停叫著,他們羞澀地垂下頭。


    顧鸞目光打量兩個孩子,見兩人渾身髒亂,掩蓋不住的瘦弱,無聲地嘆口氣。


    拿出兩個壓縮餅幹,再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他們,「吃吧。」


    「顧姐姐,我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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