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瑪的爸爸這麽說,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用意。」旗木卡卡西思索了下,「正因為玉是將棋中的王,所以哪怕犧牲其他棋子都要保護它,難道是指的不怕犧牲?」


    「鼓吹犧牲精神可不太好。」晴子舉手反駁。


    野原琳試探著說:「或許是指要保護的事物?因為玉就是要被好好保護的嘛!」


    「保護好最重要的東西嗎……」夕日紅沉吟了會兒,「對於你們來說,最重要的事物會是什麽?」


    對上夕日紅的視線,猿飛阿斯瑪撓了撓頭,「保護好火影?」


    「阿斯瑪也太老成了。」晴子嘆了口氣,「你現在隻是個小孩,保護火影保護世界什麽的還是交給大人來吧。」


    「不,阿斯瑪說的也沒錯。」旗木卡卡西認真看著她,嘴裏吐出冷意的話,「在忍者的世界裏,就是要為領袖而戰、為村子而戰,哪怕犧牲也是值得的。」


    他話一出,活躍的氣氛微冷下來。


    確實如旗木卡卡西所說,在這個戰亂的時代,犧牲在戰場上的忍者不在少數,甚至於他們這年輕一代,也是戰力的後備軍。


    隻是他們還尚在木葉的庇護之下,戰場的殘酷和慘烈未曾磨滅他們的天真爛漫。


    「那卡卡西難道就沒有其他覺得重要的事物了嗎?」


    晴子慢悠悠的問話打破沉寂,極具有穿透力地擊在旗木卡卡西的心上。


    旗木卡卡西張了張嘴,卻一時不知道該迴答什麽。


    未深思前,他潛意識也贊同晴子的話,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中是有其他重要的事物的。


    但深思後,他又迷茫了。


    對他來說,還有什麽是跟木葉一樣重要的事物?


    他所接受的教育就是這樣,為了木葉,他和爸爸以及村子裏的所有人都是可以為此英勇犧牲的。


    但是,真的就隻有這樣嗎?


    見他沉默下來,晴子再次開口,「對我來說,重要的事物有很多哦。」


    「有富嶽,有美琴,有宇智波族人,有徘徊在琳家附近的貓咪,有帶土喜歡的炸豬排,有新開的一樂拉麵,有卡卡西做的幹煎河魚,還有很多很多……」


    「雖然歸根到底他們都屬於木葉,但和純粹的木葉是不一樣的,可以說,我想守護的不是木葉,而是木葉裏我所珍視的一切。」


    「卡卡西呢?卡卡西隻是因為想守護木葉才守護的嗎?而不是因為木葉裏所存在的其他嗎?」


    晴子的一句句問話將旗木卡卡西固執的想法磨碎,他腦中混亂,漸漸在她冷靜的目光下,不斷打破自己一直以來的認知又細碎地拚湊。


    原來他一直說著要守護的木葉,其實不隻是木葉嗎?


    同樣陷入深思的還有猿飛阿斯瑪,盡管晴子說的這些都過於零散,像是天馬行空般在自顧自地描述著幸福。


    但不知為何,猿飛阿斯瑪卻隱約從中捕捉到了「玉」的意義。


    「為什麽重要的是我喜歡吃的炸豬排,而不是我啊?」宇智波帶土還在幼稚地追問。


    晴子真的很想把這個破壞氛圍的傢夥給扔出去,但聯想起他逞強好勝的性格,最後還是好聲好氣地迴答。


    「因為看到炸豬排就會想到帶土,所以炸豬排很重要。」


    「所以最重要的還是我嘛!」宇智波帶土這下滿意了。


    晴子:……門打開!把這個自戀的傢夥給扔出去!


    不想理會他,晴子又看向旗木卡卡西,「那麽卡卡西有答案了嗎?」


    「對我而言最重要的……」


    旗木卡卡西猶豫不決,但頂著周圍人鼓勵的目光,他不自覺吐出,「每天見到爸爸,看著你們吵吵鬧鬧,偶爾思考一下對未來的憧憬,還有……煎魚。」


    「煎魚?」野原琳原本感動的心情突然被煎魚給打亂,啞然失笑,「卡卡西真的很喜歡吃魚啊。」


    旗木卡卡西倒沒有扭捏,幹脆地承認:「嗯,煎魚很好吃。」


    「哼,你這傢夥像個小孩一樣嘛!」宇智波帶土終於感覺自己扳迴一城,並沒有跟他半斤八兩的自知之明。


    晴子毫不留情戳穿他的自豪感,「帶土明明是個更幼稚的小孩。」


    「我哪有!」


    他們又開始在吵吵鬧鬧了,不由分說地將旗木卡卡西包圍其中。


    笑著說著指點著,紛紛洋溢出歡喜與雀躍。


    沒有和以往一樣覺得煩躁,或者說以往待在他們身邊也奇怪的不覺得煩躁。


    旗木卡卡西一直對於「朋友」這種關係都是秉持著無所謂的理念,他不是非要交到朋友,也不是非要將朋友排除開自己的世界。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無所謂……


    直到現在,他才終於明白自己無所謂的想法是因為根本不曾懂得朋友的存在。


    朋友可以是性格一樣的、性格不一樣的、甚至是像某人那樣無恥的,但待在他們身邊時,不知不覺中會讓自己放鬆下來,即便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寂寞。


    等到他終於懂得了朋友的存在,持續變化的經歷陪伴又讓他重塑定義。


    原來朋友還可以是重要的、乃至最重要的,是要和木葉一樣要歸於自己保護的。


    旗木卡卡西緩緩撫上自己的心髒,不慢不快,齊律的跳動,但為什麽感覺它在發熱,讓他暖洋洋的……


    長長發出了嘆息聲,旗木卡卡西漫不經心的腔調中透出想通後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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