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走出浴室已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我還以為你準備一晚上不出來了呢。”

    鬱少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穿著一身白色浴袍,腰間的帶子鬆鬆垮垮的係著,露出性感的胸膛,而手中執著一杯紅酒,沐浴之後的他,已經沒有了昨日的狼狽,又恢複了那慣有的矜貴和慵懶的姿態。

    “我,我為什麽不出來啊?”蘇念梗著脖子,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在浴室糾結了一個小時才鼓起勇氣出來的。

    鬱少臣看著蘇念早已紅透的小臉,倒是沒有再說什麽,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放下杯子,朝蘇念慢慢走過去償。

    “你......你幹什嗎?”蘇念有些慌亂的後退,差點絆倒地毯上,還是鬱少臣伸手將她撈了一把,這才避免出醜。

    兩個人離得太緊,以至於蘇念鼻息間盡是紅酒香醇濃鬱的味道攖。

    鬱少臣看了眼緊張無比的蘇念,沒有說話,而是朝她身後伸手,拿起早已放在那裏的吹風機,然後將懷裏的小女人放在梳妝台邊坐下,“你說我能對你做什麽?”

    吹風機打開,不斷有溫熱的風吹在蘇念的頭皮上,讓她感覺很是舒適。

    “我自己來吧,”蘇念不習慣被一個男人幫自己吹頭發,而且動作還那樣溫柔,像是對待自己手心的珍寶一般。

    想起自己的這個比喻,蘇念更是覺得這樣不妥。

    “別動,”鬱少臣輕喝,一隻手按住她的肩膀,“男人說別動的時候女人最好老老實實的聽話。”

    “憑什麽你說不動就不動,”蘇念覺得這個男人說話太霸道了。

    “那你動一個試試。”

    “我......”

    蘇念不再開口,輕輕咬著自己的下唇,忽然就想起那天下午的情形,頓覺小臉上又是火燒一般灼熱,讓人口幹舌燥。

    鏡子裏,男人直視著她那雙瀲灩著春色無邊的水眸,眼神飽含促狹的笑意,俯身,“怎麽不說話了,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廓處響起,吹出的熱氣更是有意無意的擦過她的脖頸,讓她肌膚一陣顫栗,渾身都是軟綿綿的。

    “壞蛋,”蘇念忽然用力推開身後的男人,也顧不得自己頭發被揪扯的疼痛。

    “我沒說什麽啊?”鬱少臣關掉吹風機,很是無辜的表情看著蘇念,甚至有種呆萌的可愛。

    蘇念覺得這個家夥肯定故意的,絕不會再上他的當。

    “你今晚睡外麵的沙發上,”蘇念從那張大床上抱起一床被子,塞進鬱少臣的懷裏,然後在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連人和被子一起推出了房外。

    鬱少臣望著緊閉的房門,怎麽有種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覺。

    ......

    ————

    “鬱少臣,我衣服呢,你昨晚不是說讓人買衣服過來了嗎?”

    早晨起來,蘇念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伸手拉開了房間的門。

    隻是打開門之後,蘇念便傻眼了。

    這是什麽情況啊,為什麽房間裏這麽多穿著迷彩服的帥哥。

    其實蘇念是製服控,但是她隻鍾情迷彩服,對這類的男人簡直是無法抗拒。

    驚訝的不止是蘇念一個人,那些穿著迷彩服的男人也都是錯愕不已,他們隻是聽說老大過來清州了,這才一大早衝了過來,誰知道能碰上這麽勁爆的事情。

    “老大,這誰啊?”

    “是啊老大,沒想到您是不輕易出手,這一出手,就是這麽給力。”

    “老大,牛啊。”

    “老大,也不給兄弟們介紹介紹。”

    ......

    對於一幫兄弟的起哄,鬱少臣很是享用,等他們安靜下來之後,鬱少臣這才起身,走到蘇念身邊,“這是蘇念。”

    “嫂子好!”

    異口同聲,鏗鏘有力,甚至有些驚天動地。

    蘇念卻是蒙圈在原地。

    “鬱少臣,他們為什麽都喊我嫂子啊?”

    蘇念小聲的詢問著鬱少臣。

    “這是他們對你的尊稱,看見女的他們都喊嫂子,正常。”

    哦,這樣啊,蘇念倒也沒再糾結稱唿,“你們好。”

    “嫂子,你長得可真漂亮,水靈靈的。”

    “可不是,嫂子,你咋長得這麽白啊,嫩的就跟剝了皮的水煮蛋似的。”

    “嫂子,你跟我們老大在一起,那就像是鮮花跟牛糞啊,真是委屈你了。”

    蘇念聽著這些可愛的人的讚美,不禁額頭飄過幾條黑線,我們的戰士果然與眾不同啊,連誇人的話都這麽有創意。

    鬱少臣原本還享用的表情此刻就像吃了翔,犀利的小眼神一掃,各個都噤聲,

    然後齊齊站好,立正,稍息,一氣嗬成。

    “向左轉,然後滾蛋。”

    鬱少臣口氣不善,早已不耐煩了,這是來助威的還是拆台的,他是牛糞?

    什麽眼神啊。

    士兵們雖然不想離開,但是礙於鬱少臣的威攝,隻得不甘願的轉身,臨走之前不忘朝蘇念揮手,“嫂子再見。”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愛的迷彩服離開,蘇念有些失落,“你趕他們走幹嘛,我覺得他們挺可愛的,說話多實誠啊。”

    “可愛?”

    鬱少臣眼尾微挑,“難道我不比他們可愛?”

    “就你?”蘇念做了一個吐的動作,“你怎麽能跟我心中最愛的迷彩服帥哥比呢。”

    “你很喜歡男人穿迷彩服?”

    “當然,”蘇念不知想起什麽,一臉的沉醉。

    “等著,”鬱少臣丟下這一句便轉身進了洗手間。

    蘇念不知道他搞什麽鬼,大概兩分鍾之後,便見鬱少臣穿著一身迷彩服走了出來。

    ————

    蘇念感覺自己已經穿越了時空,仿佛是迴到了八年前,而隨著眼前男人一步步朝自己走來,更是跟當年山上那個穿著迷彩服的男人相重疊。

    蘇念像是受到蠱惑般,走到男人麵前,伸手撫上男人那刀刻的五官,他的眉,他的眼,他那高挺的鼻,還有那冰涼削薄的唇瓣,堅毅的下巴,每一寸的觸摸,都讓她失神,讓她無限留戀。

    鬱少臣以為蘇念是被自己的帥氣所迷惑,因為她剛剛說過,最愛迷彩男。

    看著女人眼中的癡迷與依戀,鬱少臣覺得自己體內就像是被注入了催、情、藥,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壓都壓不下去。

    而女人那微啟的紅唇,更像是在邀請他的侵入,這樣的美味誘惑,再忍下去,特麽的還是男人嗎。

    鬱少臣俯身,毫不猶豫的噙住女人那柔軟的唇瓣。

    “嗯......”

    女人唇間溢出的低吟,就像是世間最美妙的音樂,讓鬱少臣更是跟著這樣的節奏緩緩摸索著前行。

    唇齒交纏的熱情,滿室繚繞的曖、昧,不知氤氳了誰潮濕的心。

    慢慢地,鬱少臣不再滿足於這隻能開胃的小點心。

    蘇念穿的本來就是腰間係帶的睡衣,在鬱少臣大掌的遊走下,胸前的風光早已旖旎一片。

    脖頸處的濡濕讓蘇念渾身顫栗,有些難捱的伸出雙手插在男人發間,“嗯......啊......揚......子揚......”

    男人身子陡然一僵,臉上的表情更是一片陰霾。

    “看清楚我是誰?”男人大掌固定在蘇念的腦後,眸子陰沉的盯著雙眼迷離的女人。

    “鬱......鬱少臣?”

    蘇念眸子裏寫滿了驚恐。

    “你以為是誰?”鬱少臣咬牙,雙拳握得咯吱咯吱響。

    蘇念身子有些抖,連連後退,隨後跌倒在地毯上,抓著自己一頭長發,哽咽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是你。”

    “哈哈。”

    鬱少臣大笑著,眼睛裏寫滿了苦楚與自嘲。

    “不怪你,是我自己太賤,是我自己太傻,”鬱少臣眼眶紅紅的,看起來有些頹廢,“明知你心裏隻有那個男人,卻還甘願因為你一點點的迷離而不顧自尊的衝上前,是我活該。”

    看著往日裏那麽驕傲的男人在自己麵前竟是如此的卑微,蘇念心裏說不出的心疼。

    “鬱少臣,不是這樣的,”蘇念拚命的搖著頭,滿臉的淚水,嘴裏盡是苦澀的味道,“你不要這樣說,我求求你,不要這樣說你自己,這一切都怪我,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看著地上的小女人蜷縮在一團,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鬱少臣心裏一陣抽痛,幾乎他差點忍不住就要衝上前將她抱在懷裏,想告訴她,即使她不愛自己,即使她不願接受自己,可是,他願意,無怨無悔。

    最後,還是強壓著心中的不忍,轉身,離開了房間。

    “砰!”

    房門被人用力甩上。

    偌大的房間裏隻剩下女人的嗚咽與低低的抽泣,還有那一抹白色的落寞與彷徨。

    ————

    “喲,這是怎麽了?受什麽刺激了?”

    藺仲堯進門,看著自己辦公桌上一個勁喝酒的鬱少臣,不由調侃道。

    “廢什麽話,”鬱少臣將一個酒瓶子扔在他麵前,“來,是兄弟就陪我喝酒。”

    藺仲堯將酒瓶打開,抬手跟鬱少臣瓶子碰了一下,然後一口氣灌了大半瓶,這才看著鬱少臣開口道,“說吧,這是怎麽了?我可聽說你這次是和一個女人一起來的清州。”

    “別跟我提女人。”鬱

    少臣惡狠狠的道,“你說,你兄弟我是不是長得比他醜?”

    藺仲堯沒聽清鬱少臣什麽意思,但是看著他那醉醺醺的樣子,也懶得再問,繼續聽他嘮叨。

    “你兄弟我長得明明比他帥,比他有錢,比他有男人味兒,你說那男人瘦的跟根排骨似的有什麽好的,身後還一大群不幹不淨的女人,你說說,這樣一個混蛋有什麽好的,她還當個寶似的不肯放下,我比他差嗎?比他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為什麽就看不上我,為什麽,為什麽啊?”

    隨後是酒瓶子掉落地下破碎的聲音。

    藺仲堯這下才算是收住臉上的笑意,他就說嘛,這小子自從離開特種隊之後就再也沒踏進他的辦公室,今天這是什麽風把他給吹來了,合著這是在女人那裏碰了釘子了啊。

    “來,和兄弟我說說,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哥哥我去給你說道說道,在做思想工作這一塊上,可真沒幾個人能比得上我。”

    “沒用,”鬱少臣擺了擺手,狠狠灌了兩口酒,這才開口道,“你不知道,那女人倔的要死,還不如依依好哄呢。”

    “依依又是誰啊?”藺仲堯一臉詫異。

    這小子自打離了部隊,這身邊的女人也開始多了。

    “依依啊,”鬱少臣笑,“她女兒,乖女孩,很乖,乖得讓我心疼。”

    “什麽?”藺仲堯差點一屁股掉在地下,“都有孩子啦?你看上的不會是已婚婦女吧?”

    鬱少臣抱著一個酒瓶子,醉眼惺忪,“什麽已婚婦女啊,多難聽啊,馬上就要離了,很快就不是了,很快就不是了。”

    藺仲堯伸手指著鬱少臣,指了半天也沒說出要罵的話,“糊塗啊。”

    藺仲堯氣得背著手在屋子裏亂轉,最後在鬱少臣麵前停下,一臉的嚴肅,“我跟你說,我們可是軍人,怎麽能做出破壞人家家庭的事來,我看你自打出了部隊,也開始做一個俗人了。”

    鬱少臣一臉迷蒙的看著麵前生氣不斷敲著桌子的藺仲堯,“你不是去幫我給她說說的嗎?快點去啊,我不能沒有她,我就是想跟她好,就是想跟她睡,她憑什麽把我當作替身,兄弟我心裏苦啊。”

    你說一個曾經鐵骨錚錚,即使身中幾槍都不曾喊一聲疼的漢子在你麵前為了一個女人而痛哭流涕,你看到後心裏什麽感受?

    別人看到這副畫麵不知道做何感想,但是藺仲堯卻是覺得無比震驚,根本無法接受自己最好的兄弟

    因為一個女人而失去自己的原則。

    “你說,那個女人住在哪個酒店?”

    藺仲堯沒好氣的問道。

    “你要幫我去說服她嗎?”鬱少臣就像是一個孩子般眨著天真的眼睛,“是的話我就告訴你。”

    “我......”藺仲堯是個古板的男人,活了幾十年也沒有說過一次謊,聽到鬱少臣這樣問,不由有些心虛,但是想著自己兄弟的前途,要是被上級知道這件事,肯定會挨批的。

    “是,”鬱少臣硬著頭皮點頭。

    鬱少臣這才笑著道,“我就知道大哥你對我最好了,她在陸非離的夕陽酒店。大哥,你到了一定要好好和她說,多說說兄弟我的優點,讓她多了解一個全麵的我。”

    “知道知道,你別再喝了,我喊小鍾過來,帶你去我家裏睡覺。”

    “不用管我,你快點去看看我女人吧,剛剛我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裏,也不知道她現在還哭不哭了,我真是心疼著呢。”

    藺仲堯著實聽不下去了,搖了搖頭便走出了自己辦公室。

    鬱少臣依舊抱著一個瓶子,醉話連連,“依依,乖女兒,爸爸的乖女兒......”

    ————

    酒店的浴室裏,蘇念拚命的擦洗著自己的身子。

    從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身體是這樣的肮髒,她是一個結了婚的女人,竟然和鬱少臣......

    她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她怎麽能做出這種事,而更讓她介懷的是在鬱少臣親吻自己的時候她並沒有拒絕,即使當時她確實有些意亂情迷,可她對鬱少臣並不排斥,甚至還有些享受這樣的愛撫,蘇念怎麽也過不了自己心裏這關,始終覺得還是自己太不自愛,即使她已經決定要和淩子揚離婚。

    溫熱的水流從頭頂順流而下,衝刷著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尤其是脖子上,任憑蘇念拚命的搓洗,密密麻麻的紅印卻依然頑固的存在著。

    有些頹然的鬆開虐待自己身體的手,蘇念知道,就算是洗下鬱少臣留下的痕跡,可是擦不掉已經發生的汙點,也改變不了她差點就不貞的事實。

    洗好澡,換好衣服出來,房間裏還是沒有鬱少臣的身影,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蘇念心裏說不出的落寞。

    明明隻是少了那個男人而已,卻有種感覺整個世界隻剩下自己的錯覺。

    蘇念不知道鬱少臣去了哪裏,此刻有些

    懼怕看見他,可是到現在他還是沒有迴來,心裏又不免有些擔心。

    而她更擔心,是怕鬱少臣因為自己拒絕他,會不會一氣之下離開,不帶她去找那個醫生了,那到時候依依怎麽辦?

    思及此,蘇念有些焦躁,在房間裏轉了幾圈,終是再也坐不住,快步走向門口,剛要拉開門把,便聽見門鈴聲響起。

    “鬱......。”

    蘇念臉上還掛著驚喜與迫切的笑容,隻是在拉開房門的一刹那,所有的表情都僵在那裏。

    藺仲堯也沒想到他剛按門鈴,門便被打開了,再看眼前這個女孩臉上的表情,活脫脫就是一副女人等自家男人迴家的模樣。

    “你好,我是鬱少臣的朋友,藺仲堯。”

    藺仲堯第一次跟一個年輕女孩打交道,再想起自己前來的目的,不免有些尷尬的自報家門。

    “哦,”蘇念迴神,“那個......鬱少臣,沒在這兒,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如果您要是找他的話......”

    “我是來找你的,”藺仲堯看著蘇念開口,“他在我那兒喝酒呢,我能跟你談談嗎?”

    蘇念有些詫異,他們好像沒見過麵吧。

    “好,那您請進。”

    蘇念還是讓開了一條道路給藺仲堯走了進去。

    她倒沒懷疑這個男人身份的真假,光看他那一身筆挺的軍裝以及肩上數不清的功勳章,就知道他是真正的軍人,更何況還是鬱少臣的朋友,畢竟早上已經看過了那麽多的迷彩服士兵。

    ————

    “您請喝水。”

    蘇念將一個玻璃水杯放到藺仲堯麵前的茶幾上,“不好意思,這裏隻有白開水。”

    “沒事,我就愛喝白開水,”藺仲堯看著站在對麵有些拘謹的女孩,輕聲道,“你也坐啊,怎麽我倒是喧賓奪主了呢。”

    蘇念笑了笑,沒再說什麽,然後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靜靜的等他的下文。

    “咳咳,”藺仲堯輕咳兩聲,“那個,我這人也是直腸子,有話我就直說了,要是說得不中聽,姑娘你也別介意,我也沒什麽惡意。”

    藺仲堯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來之前本來準備了一肚子的台詞,畢竟他就是做思想工作的,誰知道見了這女孩,一下子全用不上。

    他還以為鬱少臣看上的那個女人肯定是個狐狸精類型的,要不然哪個結

    了婚都有孩子的女人還跟一個單身男人糾纏不清,而在他的主觀意識裏更是已經斷定這個女人定是個能言善辯的,可是他進門都這麽會兒了,就見這女孩一直帶著溫和的笑意,一點也看不出是那種八麵玲瓏的人。

    也許是她太會偽裝?

    但是藺仲堯是誰啊,特種部隊裏專門審訊那些國際犯罪的犯人的,他什麽人沒見過啊,再會偽裝的人在他的審訊下都會原形畢露,更何況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任她狡詐又能熟練到哪個程度,所以說,藺仲堯看人還是不會有偏差的。

    眼前的這個女孩,一雙眼睛實在是太幹淨了,裏麵根本看不到一點其他的雜質,就是這樣一雙澄清透徹的眸子,讓藺仲堯忽然不知道該不該開這個口。

    可是想起自己兄弟那頹廢的樣子,又想起鬱少臣的身份以及日後的前途,他不得不狠下心來。

    “少臣在我那兒一個人喝酒呢,喝得爛醉如泥。”

    藺仲堯緩聲開口。

    “喝醉了?”蘇念有些驚訝,她是知道的,鬱少臣這個人雖然喝酒,但都是淺嚐則止,就算是在飯局上,喝白酒也不會超過三杯,更別說喝醉。

    “那他......沒事吧?”

    蘇念輕咬著自己的下唇,眼睛裏是掩藏不住的擔憂。

    “你說呢姑娘?”藺仲堯將這個問題拋給了蘇念。

    蘇念一時啞然,是啊,他為什麽會喝醉?

    還不是因為今天早晨的事,說到底,還不是她的錯。

    “我和少臣是十幾年的兄弟了,他什麽脾性我最清楚,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看著自己兄弟這樣折磨他自己,我看了心裏非常難過,更何況,他在我心裏一直都是一個很有克製,有分寸的人,現在為了一段畸戀推翻他曾經做人的原則,我作為領導,更為他感到痛惜。”

    藺仲堯看著蘇念一時慘白的臉色,心有不忍,卻還是硬著心腸道,“有些事情不方便對你透露,但是鬱少臣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也太敏感,咱先撇開這些不談,就他在襄城的位置來說吧,怎麽也算得上是身處高位,下麵不知道多少眼睛盯著呢,一不小心,就會遭人詬病,雖然現在時代在進步,男女之間談個戀愛啥的不一定非得門當戶對,但是起碼也得身家清白不是,你說這要是讓人知道他找了一個......當然,我也不是說姑娘你不好,可你的身份畢竟擺在那裏,讓人知道,對鬱少臣影響肯定不好,

    你也不想別人對他指指點點吧?”

    藺仲堯一口氣說完,有些忐忑的觀察著蘇念的神色,以為她會惱羞成怒或者是指著鼻子罵自己,但是沒有,她臉上始終是平淡安然的表情。

    “嗯,您說的這些我都懂,”蘇念笑著,“但恐怕您是誤會什麽了,我和鬱......鬱總之間沒有什麽,我隻是替一個朋友暫時做他的助理而已,等他身體養好了,我和鬱總之間也就不會再有交集,或許是這期間我某個地方做得讓他身邊的朋友誤會了,真是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樣啊,”藺仲堯若有所思,隨後如釋重負,“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其實你別看那小子比你大那麽多,但就是木頭一個,三十來歲的人了,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過,而且姑娘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已婚婦女,你要不說,我真不知道你都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媽了,我估摸著,那小子肯定也這樣以為了,嗬嗬。”

    藺仲堯幹笑著。

    蘇念嘴角輕扯,“嗯,也許吧,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誤會,還讓您這麽晚親自跑一趟。”

    “沒事沒事,”藺仲堯起身,“那什麽,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那小子還不知道喝成啥樣了呢,我得迴去看看他,要不然肯定要耍酒瘋。”

    “好,那鬱總就麻煩您多照顧了。”

    蘇念起身相送,看著藺仲堯走出門口,朝她揮手,看到那抹橄欖綠越走越遠,而她的眼簾卻像是覆了一層水霧,直到視線裏隻剩下模糊一片......

    ————

    清州的氣溫是比襄城低的,比如襄城這會兒的夜晚,應該是涼風徐徐,拂在人的身上隻有清爽舒適的感覺,而清州的夜晚,縱然也是七月初的天,卻是寒意肆虐。

    街上的霓虹燈流轉,照耀著這個城市的繁華與喧鬧。

    蘇念上身穿著一件雪紡紗短袖,下麵是一條緊身的七分褲,與周圍那些穿著外衣長褲的行人們格格不入,她的身材又偏向纖瘦,走在人群中,更顯得單薄,也突出一份淡淡的落寞,讓人莫名的心疼。

    “......他在我心裏一直都是一個很有克製,有分寸的人,現在為了一段畸戀推翻他曾經做人的原則......”

    “......但是起碼也得身家清白不是,你說這要是讓人知道他找了一個......”

    藺仲堯的話還在耳邊響起,雖然語氣柔和,可是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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