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喜歡!」蕭澤變戲法似的又從後麵掏出一個鼓掌神器,瘋狂鼓掌。


    顧探微窘迫單手遮臉,掌下的唇角高高上揚,蕭澤這種土嗨真是讓他有些尷尬又有些開心。


    他清了清嗓子,「那謝謝這位觀眾的厚愛,我們正式開始吧。」


    顧探微在拿吉他的時候,已經想好了演唱的順序,他第一首歌選了一支節奏明快的歌曲作開場曲,跟著氣氛又唱了兩首快節奏的歌,其中一首就是他之前在酒吧裏當場作的歌,後來他又改良了一番,成了一首完整的搖滾樂。


    蕭澤真心像個狂熱粉絲, 他甩拍手小巴掌幾乎甩出殘影。顧探微唱著歌,都擔心他把玩具甩壞了。不過見他這麽捧場地聽他的歌,顧探微有種別樣的興奮,他真的很開心。


    接著顧探微又唱了兩首慢情歌,這兩首是他以前跟賈賀在一起時寫的歌,從未見過天日。那時候的他很痛苦,心很傷,又迫切地希望得到賈賀的愛,因此寫的情歌都很悲情。他原本不打算拿出這兩首歌,但是之前他看到粉絲的評論說賈賀有罪歌無罪,他突然又想明白了。這些歌曲都是他一個音符一個音符寫出來的作品,他對每首歌都是有愛意的,他恨賈賀,但是他不能遷怒於歌曲。


    此時再唱這些痛徹心扉的情歌,又有了新的領悟。他現在沒有那麽傷了,隻是又怕將來會更傷。


    這種複雜的心情,他全都融進了歌裏。


    蕭澤坐在台下,聽顧探微垂眸撥弦,吉它獨奏仿佛帶著一世的孤寂冷清,讓人忍心不住鼻酸。他娓娓道來的歌聲裏飽含著幾乎要溢出來的疼痛,一種從未有過的酸楚湧上了心頭,連帶著許多的後悔與疼惜。他知道他在唱他自己。


    他後悔自己沒有早一點抓住他,後悔一開始沒有好好對他。不知道他的痛苦裏,除了賈賀,還有沒有自己。


    唱完兩首之後,顧探微的琴弦又變得平緩了些,溫和了些,終於不再那麽沉重了。


    這幾首曲子都是他最近創作的歌曲,曲風多變,有民謠風,有流行風,也有古典風,有送給母親的歌,也有他人生中的過往感悟。蕭澤靜靜地聽著,眼神漸漸深沉。


    好聽。真的好聽。


    這麽多變的曲風,顧探微全都hold住了。他的聲線並非一成不變,而是會根據歌曲調整,並且他的歌聲有一種天生的感染力,能夠牢牢地抓住人的心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又能相信這全都是他未發行的新歌?如果他放置一架攝影機在這裏,完全可以當一場小型演唱會發到網上。


    馬上就會引起瘋狂吧。蕭澤想。現在還沒有加上伴奏跟舞美,如果他穿著華麗的服裝,配著現場的伴奏,在幾萬人的演唱會現場演唱,誰能不瘋?


    顧探微天生就是要唱歌的。


    蕭澤的體內湧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強烈情緒,一種是想亟欲將他推到演唱會上,讓他在萬眾矚目下演唱,炫耀這個寶貝是屬於他的,另一種則是想將他馬上關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他,也聽不見他的歌聲。他要他隻屬於他一個人。


    這種矛盾的心情大概就是守財奴。愛極了寶貝,又想炫耀,又怕人覬覦。


    「他的才華屬於世人,你不能為了一己之私擋著他的路。」


    蕭澤驀然想起傅思進的話,眼色更沉。


    第200章 最後一首歌


    台上的顧探微唱完一首歌,他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接下來,是最後一首歌。」


    顧探微在台上注視著蕭澤,「這首歌名為《下雪的除夕夜》,這首歌……是因為台下觀眾而作的歌。」


    蕭澤從沉思中迴神,聽見顧探微的話挑了挑眉。


    因為他而作的歌?


    下雪的除夕夜?


    顧探微好像還想說什麽,但又些赧意地低了頭,撥動琴弦。


    前奏一出來,蕭澤就聽出來是顧探微之前在家裏獨奏的鋼琴曲,他很喜歡這個曲子,甚至在他其它的歌曲還沒創作的時候,就已經把它列為主打曲的程度。顧探微將它放在最後演唱,也說明他很重視這首歌。


    但是顧探微一直說他沒有填詞。


    蕭澤凝神,仔細聽著顧探微的演唱。


    「寂靜的深夜,醫院燈光冰冷,


    漆黑的天空突然下了雪


    美麗又孤獨


    你突然給我戴上了圍巾


    溫暖了寒冷的夜


    我與你散步在安靜的街道中


    燈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成雙成對


    這是從未有過的


    下雪的除夕夜」


    歌曲悠揚而輕緩,有如寒風中的一股暖意,顧探微在講述一個小小的故事,別人也許聽著很抽象,但是蕭澤聽著卻是具體無比。


    顧探微唱的是去年的除夕夜,他去醫院接他的事。


    那件事對他的印象那麽深刻嗎?深刻到他竟寫成了歌。


    並且,還唱得這麽……動情。


    其實,這首歌是一首帶了些許藍調的慢歌,沒有什麽激昂的情感宣洩,但是蕭澤仍然能聽得出顧探微唱這首歌時那種舉重若輕的感情流露。


    蕭澤極不擅長感知別人的情感,但是他現在漸漸地能知道顧探微是什麽樣的情緒。


    他閉眼傾聽。


    這是一種溫暖而喜悅的心情,他在……心動。


    蕭澤陡然睜眼。


    難道那個除夕夜,顧探微對他動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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