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讓蕭澤保持跟顧探微說話,顧探微此刻又好像清醒了一點。


    「四哥……我在哪裏……」


    「你在救護車裏。」


    「……我怎麽了……」


    「你拿刀片割腕。」


    「我?我為什麽……」顧探微的眼中急劇波動。


    他還想問他呢!蕭澤聽他問起來,莫名火起,但看他這麽虛弱,強壓住火氣,「你大概是喝醉了。」


    顧探微掙紮起來,蕭澤和醫護人員連忙壓住他。


    「你現在不能動。」


    顧探微看向他,眼帶掙紮之色,「四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一會想死,一會不想死,這傢夥是不是想玩死他?蕭澤磨了磨牙,握了他的手,用力緊了緊,「不會的,醫生會救你,你不會死的。」


    顧探微握了他的手,浮浮沉沉地一直握著沒有放開。


    直到到了醫院,顧探微立刻被送進了手術室。這才鬆開了他的手。


    第40章 搶救


    蕭澤問護士要了個口罩,守在手術室的門口。


    沒過多久,孫郝與趙揚也搭計程車趕到了。孫郝看蕭澤的手上有幹涸的血跡,居然到現在還沒清洗,他詫異地看了蕭澤一眼。


    他的手都這麽髒了,他居然沒什麽反應?


    孫郝指指他的手,蕭澤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鮮紅,他擰了眉,去洗手間洗幹淨了手。


    三人一起在手術室外麵等了許久,孫郝看看表,已經淩晨兩點了。


    也不知道顧探微還要多久才能出來,蕭澤早上約了一部歷史電視劇本的導演商談,這是他第一次答應出演電視劇,孫郝不想有什麽意外,說讓蕭澤迴去休息,他們守在這裏,一有消息就通知他。


    蕭澤沒有理會他。


    雖然蕭澤一直戴著口罩,但是醫院的很多值班人士還是知道了大影帝來到醫院的消息,走廊裏時不時地有人來看他,趙揚攔在前麵,他們才沒有靠近。


    一些個狗仔也跟著過來了,不知道從哪道聽途說是蕭澤受了傷叫了救護車,孫郝隻能辟了謠,隻說是蕭澤的一個兄弟在他家喝酒時不小心受了傷。


    直到淩晨四點,顧探微才被護士推出來。


    醫生告訴他們,搶救成功,顧探微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蕭澤這才覺得自己好像鬆了口氣。


    「謝謝醫生。」蕭澤道了謝,看向病床上昏睡的顧探微。


    「病人雖然搶救過來,但是他會自殺,就說明心裏還有很多負麵情緒,等他醒來,你們最好不要刺激他,讓他慢慢地平復心情。」主刀醫生道。


    蕭澤點頭,「我就是不明白,他一會說想死,一會說不想死,是不是有什麽精神方麵的疾病?」


    醫生道:「如果病人心裏有很多痛苦,或許他有些抑鬱症,如果不是很嚴重,平常一般看不出來。」


    抑鬱症?他因為賈賀那混蛋得了抑鬱症?甚至到了想不開的地步?


    還是他的人生已經到了隻剩下報仇一條路的地步,所以賈賀落難,顧探微就認為人生沒有支撐了?


    「如果有什麽事刺激了他,他也許就會一時想不開。基於這種情況,建議親人和朋友多給病人關懷,體貼他,愛護他,多陪陪他,讓他感受到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盡量不要讓他單獨一個人,以免再次發生意外。」


    「我知道了。」蕭澤再次道謝,送走了醫生。


    醫生臨走前,又轉了迴來,「蕭先生,不知道我能不能跟你合個影?我是你的影迷來著。」


    蕭澤扯了扯唇,跟醫生合了個影,醫生才離開。


    病房裏隻剩蕭澤與顧探微兩個人。


    蕭澤走迴床邊,看著病床上的顧探微。影子倒映在牆上。


    顧探微躺在病床上,安靜地睡在那裏,就是一個無害的大男孩,完全看不出來他在不久之前試圖自殺。


    蕭澤從來不覺得顧探微有自殺的勇氣,在他看來,顧探微就是老實溫和的男人,甚至有點懦弱。


    可是懦弱的人都是怕死的。


    他不是。


    蕭澤凝視他平穩的唿吸,抿了抿唇。他的確被顧探微嚇到了。


    他居然會被嚇到。


    就因為他覺得他快死了。


    蕭澤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這是顧探微讓他第一次嚐到這種滋味。


    第41章 執念


    幾年前,蕭澤曾經在街頭見過顧探微。


    那時的顧探微身背一把吉他,在街上賣唱。他仍記得顧探微那時很瘦,穿著洗得發白的t恤與牛仔褲,獨自一人彈著琴唱著歌,雖然沒有什麽人,但他唱得很開心。


    他當時玩摩托,騎車路過,看了一眼,不知為何停了下來。也許是被顧探微的眼睛所吸引。


    他的眼睛,帶著笑,閃著光。


    隻是沒過多久,他就被城管趕走。


    蕭澤當時沒有在意,隻當一次偶遇,可是顧探微的模樣一直在他腦海揮之不去,隔了幾天他去老地方找他,顧探微卻不在那了。他又去其他街頭賣唱的地方找過,都沒有再見顧探微。


    找不到,反而成了執念。這幾年,蕭澤一直在尋覓顧探微。一直找不到他,不僅沒有讓蕭澤打消念頭,反而讓他更想得到。


    有一次做夢夢見他找到了他,誰知他轉身就跑了。


    蕭澤第二天就買了腳銬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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