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杳已經掛斷了電話,她沿著小?溪一路向上走,四下是一片微涼的寂靜,她深一腳淺一腳地穿過院落裏的草甸,再靠得?近些,才能聽見嘩嘩的水聲。


    鉤花鐵製路燈的光很?亮,溪水反光,水麵像是鍍了一層銀。


    她抬頭?時?,才發現今晚不僅月亮很?亮,星星也?很?多,恰似當年洛迷津教她用星星下棋的那天。


    那匹小?馬的馬廄就在不遠處,它?站著睡得?很?香,長長的睫毛披闔下來,夜風拂動那團白色的鬃毛,絨絨的很?可?愛。


    被容清杳踩在草屑上的動靜驚醒,它?睡眼朦朧地望過去,發現是熟悉的主人,乖乖地被牽出來,餵了幾口喜歡的草料,立刻撒歡似的在月光下嘚嘚兒地跑來跑去。


    一迴頭?發現女人並沒有跟上來,它?又走過去看她。


    這個人又不開心,用草料騙它?開心,還不陪它?玩。


    它?睜著天真懵懂的眼睛對容清杳左看右看,沒有像之前那樣?狡黠頑皮地犯蠢來推搡主人,而是低下來,用頭?拱拱容清杳的手背,企圖哄人類開心。


    小?馬的觸感很?暖和很?毛,容清杳抱住了它?矮矮又毛毛的身體,這一下它?也?一動不動了,任由女人撫摸自己?的頭?。


    直到它?感覺脖子那一塊有一陣濡濕的熱意,弄得?它?很?不舒服,但感覺人類好像有點異常,它?懂事地沒有掙開。


    “你說,我該用什麽才能把?她留下來?”


    “會不會告訴她全部,她也?不屑一顧呢?”


    “如果她拒絕,我又能怎麽辦?”


    就好像一見鍾情,一晌貪歡,從此之後,再無退路,都是她一廂情願。


    洛迷津是她生命裏的傷口,而她希望今生都無法癒合。


    她的命運是一場無限的賭博遊戲,被無常主宰,被混亂充斥,隻有拚盡全力才能殺出一條血路。


    於是,在過去的年月裏,她更多隻是等待著,等待高朋滿座、群星閃耀時?,屬於自己?的那束光穿過洶湧人潮,奔向她。


    結果發現這是行不通的,似乎她的命運註定了,想要得?到什麽,就必須去爭去搶去奪,才有一絲微渺的可?能。


    她可?以讓她再愛上自己?一次。


    今晚的月輪燦爛如銀,容清杳放小?馬迴去睡覺。


    自己?獨自一個人迴到別墅,浴室裏傭人已經放好了熱水,香薰蠟燭燃著小?小?的火苗,散發著橡木苔、風信子和迷迭香混合而成的香氣,高貴溫和。


    鋪滿玫瑰花瓣的水中,容清杳放任自己?載沉載浮,陷入滿池的願與愁,好像在一場混混沌沌的夢裏。


    **


    洛迷津掛完電話從走廊進?去,衛夏霜正笑意盈盈地在等著她。


    “小?洛,你還好嗎?我看你好像有心事?”


    “沒什麽,就是一些私事。”


    衛夏霜探究地看了洛迷津兩?三秒,她剛才有隱約聽見洛迷津喊了幾聲“容清杳”,猜測應該是那邊打來的電話。


    她狀似不經意地笑著說:


    “其實你和清杳打好關係是非常正確且聰明的做法,雖然岑家?內定的繼承人是那位少爺,上上下下的人都看不上清杳,尤其是岑老爺子,但那位少爺實在不成器,我想他的把?柄應該都被清杳握在手上了。”


    “那她會有危險嗎?”洛迷津控製好麵部表情和聲音,又重新組織語言,“我的意思是,岑家?那麽複雜,她應付得?來嗎?會不會有什麽意外??”


    她不是不相信容清杳的能力,但為女人擔憂成了本能——就像剛才容清杳所指責的,她總想獨自做出自己?認為對容清杳好的決定。


    衛夏霜一麵觀察洛迷津,一麵笑道:


    “放心啦,清杳肯定能搞定的,她和白錦徊兩?個人老謀深算得?很?,我總覺得?過不久岑家?說不定就要易主了。”


    “太誇張了吧?”雖然洛迷津對這種事情一知半解,但想也?知道一個老牌權貴之家?,不會那麽輕易易主。


    “不誇張,清杳應該準備了很?久的,一個不被所有人看好的私生女,一鳴驚人的戲碼可?不少見。更何況她是那種連自己?和愛情都可?以出賣的狠心人啊。”


    “她不是,”洛迷津過了會兒,才咬咬牙說道。


    衛夏霜還在感嘆容清杳的狠絕,沒聽清洛迷津的話,“你說什麽?”


    “沒什麽,夏霜,我很?有可?能過半年或者一年就迴國了,我會辜負你的這番好意的。”


    “迴國?這麽突然。”


    “嗯,到時?候我妹妹的身體好多了,我們?兩?個都很?想迴到小?時?候生活的地方?,這裏畢竟不是家?。”


    “那也?沒事的,音樂又不像愛情那樣?會被距離打敗,你放心錄歌就行了。”


    衛夏霜工作室裏的編曲和音樂老師,在看過聽過洛迷津的演奏後,紛紛表示隻要經過係統訓練,發行單曲、專輯肯定不在話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與影後前任限時複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酒醉的福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酒醉的福蝶並收藏與影後前任限時複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