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投入到緊張的學習或工作中才會發現時間過的有多快。


    宋明就有一種錯覺好似才做了幾個好夢就已經是四月底了,而明天就是令在校生為之瘋狂的五一七天長假。學校另規定高三學生放假三天半,需在五月四號下午迴校參加當天的晚自習。


    下午的課結束,宋明沒在學校裏做過多逗留,僅迴宿舍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就離開了學校。他家在縣城南邊的農村,校門口並沒有直達他們鎮的公交車,需去縣城換乘。


    宋明到了縣城後冒著可能會錯過最後一班公交車的風險特意去了一趟農貿市場買了一些水果和零食。不久,最後一班公交車緩緩駛來,但因人太多在發出地第二個站上車的宋明都差點沒擠上去。


    “小明。”車後排有人叫喊宋明的名字。


    宋明艱難轉身往後排看去,原來是同村的一個叔叔。對方身上還穿著建築工地的衣服,臉也未洗幹淨滿是灰塵。


    “二叔好。”宋明叫道。


    同村叔叔咧嘴露出泛黃的牙齒,笑著問他是不是學校放假了。宋明是他們村為數不多的幾個在讀高中的年輕人,老一輩人都認為他會有出息的。


    “是啊。”宋明大聲迴道。他所占的位置前後左右都是人,連稍稍挪動腳步都成困難更別想往裏走走。再加上車上攀談的人不在少數,說話聲要是不大點對方壓根聽不清楚。


    同村叔叔的興致卻是極高,就算宋明把天聊死了他都能在下一秒重新找到新的話題。村裏人的熱情就是這樣,叫人又愛又恨。


    老式的公交車開開停停,每到一個站就有人使出渾身解數才下了車,也有人拚盡全力也要擠上來。


    宋明要在這趟公交的最後一個站下車,一路要經過不下二十個並不存在的“站台”。在於小縣城開往農村的公交車,哪裏有人下哪裏就是站台,但大都是同村的人在同一個地方下車。


    等下車,天際已泛黃紅,宋明還需再步行兩三公裏的泥巴路才能到家。同村的叔叔要宋明等他一下,原來他在終點站對麵的小賣部放了一輛摩托車。宋明他爸就是建築工人,每次接到遠的活也是先騎摩托車出村,然後再換乘其他交通工具。


    宋明搭上同村叔叔的摩托車,本應二十多分鍾的路程十分鍾不用就到了村口。


    “二叔,多謝了。”宋明邊說邊取下背包從中掏出兩個蘋果遞給對方,以此來表達謝意。


    “你小子,讀書的就是不一樣,這麽懂禮貌。”同村叔叔並不講客氣拿著蘋果又誇讚了宋明一番。


    這個時候,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女孩不知從哪裏突然冒了出來,一上來就抱住宋明的大腿,嘴裏嗚嗚啊啊的叫個不停。


    宋明急忙丟下背包一把抱起異常興奮的小女孩,笑著問道:“我的小梅花,是不是想哥哥了,所以特意在這裏等著?”


    小女孩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瞪著宋明就是笑。


    “小梅花,吃不吃蘋果啊?”尚未離開的同村叔叔拿起一個蘋果在小女孩麵前晃了晃。


    小女孩看著大叔手裏又大又紅的蘋果老一會,最後認真的搖搖頭。


    “二叔,謝謝了。”宋明再次說道。


    同村叔叔擺擺手,“一家人那麽客氣幹嘛,快帶你妹妹迴家吧。”


    “小梅花,跟二叔說再見。”宋明說著抓起他妹妹的小手,小梅花應該是領會到了她哥哥的意圖,主動朝同村叔叔揮了揮手。


    “哎,造孽啊。”同村叔叔重重歎息一聲,騎著摩托車先走了。


    宋明皺起眉頭,鼻子發酸。


    這個時候小梅花指著地上的背包嗚嗚叫著。


    宋明急忙收迴低落的情緒,伸手捏了下小梅花的鼻子,溺愛道:“小饞貓,想吃蘋果呢還是想吃香蕉?”


    嗚嗚。


    小梅花在宋明懷裏鬧著要下去。


    “你個小家夥,有好吃的就不要哥哥了是吧。”宋明抬起敲了一下小梅花的額頭,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她放了下來。小梅花一落地就往宋明背包裏翻吃的,最後卻隻是拿了一個泡泡糖。


    “嗚嗚。”


    小梅花拿著泡泡糖伸手要宋明給她剝開。待宋明撥開了放進她嘴裏,她又伸手求抱抱。


    “好咧,我們迴家。”


    宋明大笑著一把抱起他妹妹,再撿起地上的背包。路上,小梅花嘟著嘴要宋明看她吹泡泡,宋明也很配合,每當妹妹吹起一個泡泡他就做出誇張的驚訝表情,逗得小梅花眉開眼笑。


    兄妹兩到了家門口就見老媽像往常一樣站在門口等著。


    “媽。”宋明隔老遠叫道。


    “小梅花,快下來,你哥哥現在讀書很累的。”宋媽媽快步走上來要從宋明手上接過女兒,哪知小梅花把腦袋扭到一邊不要。宋媽媽就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轉而拿了宋明手裏的背包。


    沒進屋,宋明就問他爸呢。


    “在隔壁村建房子還沒迴來。飯已經準備好了,你先吃飯。”宋媽媽說道。


    進了屋,小梅花就從宋明懷裏掙脫了下來,跑去了廚房幫宋媽媽拿碗筷。知道兒子今天迴來,宋媽媽特意殺了一隻鴨子做了一大鍋兒子做愛吃的酸辣椒炒鴨肉。


    期間,宋明將背包裏的水果零食一股腦兒全拿了出來擺在飯桌上,能放的地方也就飯桌。宋媽媽倒沒責怪他浪花錢,隻是將零食全部藏了起來,防著小梅花光想著吃零食不願意吃飯。


    小梅花嘟著嘴有些不開心。


    宋明就將她抱起跟他坐在同一張凳子上。


    嗚嗚。


    小梅花拿著筷子指著碗裏的鴨腸叫喚,好像不生氣了。


    “好咧,哥給你夾。”宋明溺愛道。


    小梅花吃到她最愛的鴨腸,笑的很開心。


    “慢點吃,別噎著了。”宋明做出一個卡喉嚨的滑稽動作。


    小梅花嘻嘻笑了好一會,還給她哥夾了一個鴨頭。


    “哥不吃鴨頭。”宋明做出苦瓜臉。


    小梅花歪著腦袋想了想,又給她哥夾了一個鴨腿。除了鴨腸,她就最愛吃鴨腿了,所以哥哥一定也會喜歡。


    宋明伸手摸著小梅花的腦袋笑了。見哥哥笑了,小梅花笑的更開心,原來哥哥跟我一樣也喜歡吃鴨腿。


    對麵的宋媽媽看著眼前的一對兒女隻覺鼻子發酸,她急忙放下碗筷擦去眼角的淚水。


    上天對她不薄,給了她一兒一女。


    上天又對她太苛刻,竟然狠心奪去了她寶貝女兒的聽力和說話的能力。


    小梅花,本名宋梅。


    她爸媽希望她能像梅花一樣不畏風雪勇敢的在寒冬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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