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卻隻能啞著聲求饒,不知所措。


    子時將過,客棧裏安靜異常。他趴在桌上側頭看向窗戶的縫隙,外頭的夜色月圓高照。魏澤起身整理著自己的衣褲,手指劃過衣料發出一些唏嗦聲。


    他聽著身後的動靜卻沒動作,後邊兒也涼颼颼地一陣陣發疼。


    魏澤穿戴完便來整理他的褲子,快蓋住腰身時皺了皺眉頭,出聲道:「我去給你打盆水來。」


    孔翔宇試著用手撐了撐,卻因為實在太疼沒敢再有下一步。房門開了又關,魏澤應該是去樓下討熱水了。


    他抬手擦了把臉上的水珠,兩頰處還在微微發燙,他居然還丟臉地哭了。魏澤不停地問他是誰,可顯然,這人心裏怕是已經有了答案,但無論是誰反正不是他孔翔宇。


    那又會是誰,不過是個名字,不過提了一句黑霧,就能讓溫和沉穩的魏澤方寸大亂。這究竟還是不是魏澤?是誰?能讓魏澤這般心性的人不受控製,又這般的……牽腸掛肚。


    孔翔宇捏拳捶了一下桌麵,他胸口憋得慌竟不知該如何發泄。什麽魏妻趙恆,什麽狗屁哥哥,魏澤怕是早在他之前就心裏有人了。那個人也不知道是什麽本事,竟能讓魏澤死了都還記著他。


    魏澤端著熱水盆推門進來,見他還是那副趴在桌上要死不活的模樣,便軟了些態度,道:「我給你洗洗,別留在裏麵,會生病。」


    孔翔宇越想越來火,轉過頭沒好氣道:「用不著你管,出去。」


    顯然如今的魏澤已經不似之前那般聽話,抬手將他從桌上抱起,因著動作太大,他疼得直想罵人。


    魏澤找了張凳子坐下,將他抱坐在自己腿上。他腰酸背痛的,這麽坐就不得不抱著魏澤的脖子,要不然坐不穩當。


    魏澤單手扶著他的腰,時不時地彎腰擰著地上水盆裏的熱巾帕,然後就如給孩童洗澡一般的幫他洗著那造孽的地方。


    孔翔宇雙目通紅,他拉開魏澤脖子處的黑袍,埋頭就是一口。


    魏澤悶哼一聲,拍了拍他的後背倒也沒來阻止。等他鬆開牙關後,還說道:「怎麽不再咬狠點。」


    孔翔宇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子到底是怎麽了?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鬼嗎?


    魏澤單手擰幹巾帕給他擦了擦,又揉著他的後腰問道:「還疼不疼?」見孔翔宇沒出聲,便抬頭往他唇上親了口。


    魏澤道:「是你自找的。」


    說完替他擦幹,仔細地穿好褲子,係腰帶時孔翔宇擰著眉頭出聲道:「不用你,我有手。」


    魏澤鬆了手,任由他自己繫著褲頭。魏澤雙手抱著他的腰,時不時地就側頭往他唇上親兩口。


    他倒也沒抗拒,兩人就這麽折騰著,那條簡單的褲頭是怎麽也係不緊了。不過魏澤這迴倒是挺有耐心,就這麽抱著他,慢慢等著。


    孔翔宇被親地沒了力氣,那褲頭終是被係得鬆鬆垮垮不成樣。兩人就這麽靜靜地坐著,他低下頭,頭抵著魏澤的脖子,那上邊兒還有他剛剛咬的兩排牙印。


    魏澤道:「還要我走嗎?」


    孔翔宇憋著口氣,答非所問:「我不知道你的戰馬叫黑霧,就是隨口一說。」


    魏澤沒出聲,明顯不信他說的鬼話。


    他又道:「那你說,我是誰?」


    魏澤抱著他後腰的手慢慢收緊,沒好氣道:「別自己找不痛快。」


    「……」


    孔翔宇立馬閉嘴了,可他確實心裏不痛快,怎麽就能讓他這麽憋屈。難道這會兒在說自己是百年後來的孔翔宇嗎?有什麽用,這小子明顯心裏還裝著個人。


    見他不說話,魏澤的手便鬆了一些,轉而親了親他有些濕潤的眼瞼,道:「你就是你,誰也不是。」


    這話可真是觸了他現下的逆鱗,他推拒著魏澤的胸口,拉開些許距離後,氣結道:「鬼話連篇,我不過提了句黑霧你就沖我發脾氣,那個知道黑霧的人是誰?他惹你不高興了你就來我這兒發泄,你當我是你什麽人!你倒是說說,剛才你問我的時候心裏想的是誰?」


    魏澤沉著一張臉半天不吭聲,可那圈著他的雙臂手掌卻依然沉穩有力,無論他怎麽折騰都不讓他從腿上下來。


    他推拒了一陣,沒把人推開,反倒被魏澤按著後背將兩人又拉近了幾分。到最後幹脆將他如孩子一般抱著站起身,那拖著他屁股的手臂結實有力,引得他連連抽氣。


    他連忙像個猴子一樣抱緊魏澤,紅著臉說道:「你又要做什麽?」他一個大男人被這麽抱未免也太丟臉了!


    魏澤走到床邊坐下,忽然向後一倒躺在了床上。這般姿勢,倒成了他在上。


    還沒等他有所反應,魏澤便拉過一旁的被褥將兩人蓋住,而後說道:「睡吧,別鬧了。」


    孔翔宇黑著張臉,真真是一個拳頭打在棉花上。胸口微微起伏,半抬起身,在側頭時發現魏澤已經睡著了。


    黑暗中,那張臉上眉頭緊鎖,臉上還有好幾道快好的傷。看著這些曬傷愣是把想罵的話給憋了迴去。


    他抬手往那傷口上摸了摸,忽然一陣心疼。說到底,魏澤受傷也是因為他。他隻是,不想從魏澤嘴裏,聽到其他人的名字。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他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外頭也早已經是日上三竿。


    一簇陽光透光窗戶縫照在了他身上,他頓時清醒了不少,拿起被褥便要去擋那白光。可在轉頭看時,發現床上隻睡了他一人,魏澤不知道去了哪兒。往屋子裏四下看了圈,也沒尋著半點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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