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玄乎的嗎?那這棋局你到底能不能破?”楊曄看著那尋水九日棋局問道,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秦小憐順著楊曄的說話,也是瞧著那棋局低頭沉思起來,隨後淡淡而語道:“凡是記錄在《神鬼棋弈錄》裏的棋局,即使拋開那些神鬼之說,也都是國之大手對局之勢。


    因此我也好生瞧了瞧這尋水九日爛柯棋局,說是這就悟懂了,那也不太現實,不過在我看來,以我的棋藝境界,我怎麽覺得這盤棋像是有些什麽問題。


    感覺就像是怎麽都不對一樣,黑白兩子雜亂無章,根本就脫離了圍棋對弈之本質,天元不在,黃河不守。


    就像是兩邊都不想贏一樣,各自走死,卻兩死則生,棋盤變化多而雜,行棋之勢頹而廢,向死而生,卻又舍生求死。


    或許是太深奧了些,我隻能膚淺的看到這點,所以若是問我能不能破此棋局,我隻能說沒什麽把握。”


    楊曄聽著秦小憐的話,也是滿不在乎的說道:“既然那麽難,我們就隨便試試好了,這棋藝我也不懂,不然還能幫你分擔些。”


    秦小憐聞言也是不好意思的一笑,隨即便拿起了那棋盤邊的黑白各一子來,思考著準備手落下去。


    這邊楊曄也是等著秦小憐落子,可就這樣都安靜了會,秦小憐也還是沒有下手,於是楊曄玩笑的說道:“秦姑娘你就看著下吧,行不行都隨便啦。”


    秦小憐聽著楊曄這話,也是淡淡開口說道:“這棋局方才看是由死而去,可等我準備落子時,現今瞧著又是奔生而來。


    所以,不是我不落,而是,不落便為破,落子滿盤崩。我想,這尋水九日,我們這便算是已經解了。”


    隨著秦小憐這番話說完,那一旁的道人淩子星也是笑了起來,隻聽他開心說道:“眾生朝頭日便就上山之人,果然是那非比尋常之輩。


    這無為而舉,便是破局之意,想不到才片刻些許,就能悟出道來。剛剛聽姑娘有言,你是師從那桃花聖手桃知書。


    如今看來,確實在這棋藝之道上,姑娘也是頗有修為,既然如此,這第二盤棋局,那便也無需破了吧。”


    楊曄與秦小憐聽著這淩子星的話,也是一樂,省事那自然是好的,於是兩人齊齊向著那淩子星客氣一禮。


    隨即楊曄也是輕聲說道:“道長既然願行個方便,那麽自然再好不過了,不過在這眾生朝次峰試煉前,我倒還有一些疑問,不知道長可否說明一二。”


    淩子星聽著楊曄這話,也是淡淡說道:“你是想問看到的那些怪異之事?還是說你想問你們這武當山上這一路來所發生的?”


    楊曄聽著淩子星的迴答,也是淡淡而語道:“從我們知曉那天梯台階的早生曇花後,於是便就利用閉氣順利的通過了頭峰試煉。


    之後又是一路從那頭峰到了這次峰而來,不過那山溝小道雖是一路通順,不過確實我有看到一些奇怪的事,當然,我並不覺得那是我眼花了。


    至於到了這次峰的玄嶽峰道觀後,道長先是讓我們破解這廳中棋局,說是先破局再試煉,不過若是我沒猜錯,其實這眾生朝的次峰試煉早已開始了。


    本來我還以為這武當眾生朝的三峰試煉就如傳言一樣,頭峰考意,次峰論學,主峰過武。可如今這才發現,原來完全都是顛倒過來的。


    頭峰過武,次峰論學,主峰才是考意,所以行那頭峰時,修行之人為難,再來這次峰之後,習道有學才用。


    因此若按我們先般推測,這次峰試煉才為最難,所以我確實有一問,那就是道長,你本身可在這道觀之上?”


    秦小憐聽完楊曄這番話,也是驚訝的看著那還坐在廳堂中的淩子星。隻是那淩子星自己,整個人雖還是坐在那,不過卻是微微的笑了起來。


    而隨著他那淡淡的笑,整個身影也是漸漸的變得模糊起來,不到一會,便是突然的消失不見。


    “觀察入微,卻又心中有障,勘破玄機,卻又人心荒涼,真是可惜可歎。好啦,既然你們已經瞧出了我的把戲,那麽輸了約定,我便下那頭峰去了。


    不過至於這次峰試煉嘛,也確實如你所說般才將開始,與人論理還可贏,與神說法也可勝,那與天講道呢?


    哈哈,隨著我這下山,以後武當眾生朝啊,不辦也罷。”


    也不知道那淩子星人,身在哪裏,不過楊曄和秦小憐卻是在這玄嶽峰道館裏清楚的聽得到他的聲音。


    隨著他那傳話聲漸行漸遠,秦小憐也是終於忍不住的開口說道:“這是怎麽迴事?一直以來,我們在這道觀裏所看到的那道長,都是假的。?”


    楊曄聽著秦小憐的話,也是淡淡笑道:“其實剛從那次峰山溝小道,我就感到了一絲詭異的別樣,所以在我們來到這嶽峰道觀後,我便仔細的觀測了一番。


    若我沒猜錯的話,這次峰試煉第一障,便就是那心中所想能投化生衍,因為我們潛意識就認定這峰頂道觀有一位淩姓道長,所以自然而然的他就運用某種不可知的手段,便就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不過至於剛剛那道長後半段的說話,我也是不太明了的,如今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若是不出意外,我想這武當眾生朝的三峰試煉,次峰與那主峰,兩試便為一試了。”


    楊曄說著這些,也是沒有言明自己剛剛有瞧見自己妹妹的事,不過他心裏也知道,那一切都隻是幻想之影,所以不談也罷。


    而秦小憐聽著楊曄的解釋,也是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隨後開口說道:“那楊公子的意思是,現今我們便直接從這次峰而去那主峰了?


    兩試並為一試,如此的話,一切的一切,我們也隻能再從那後續而知了。不過其他的我都也能明白,隻是剛剛那道長所言的下了這次峰後,這武當眾生朝便可不再舉辦了,這倒是讓我沒想到的。”


    楊曄聽著秦小憐這話,也是低頭思緒了一下,隨後淡淡說道:“對於這個的話,我想也隻能從後麵一起知道了。


    行吧,既然已經如此,那我們便就繼續再往那主峰最後一遭走走看吧,我倒要好好體會一下,這武當眾生朝的兩試為一,是怎的玄妙了。”


    隨著楊曄說完這些話,他也是與那秦小憐又出了這次峰的玄嶽峰道觀,兩人一起,便就由著那上山小道,往這武當主峰,太嶽峰去了。


    這太嶽峰山道就跟那頭峰之路一般,也是石板台階得樣式,不過比起那頭峰天梯一般的蜿蜒而上,這主峰的石板台階則小了點也筆直了些許。


    楊曄與秦小憐默默的走著,也不是兩人故意這麽靜默,而是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感受著和小心的體會著。


    這主峰位於最頂,青風勁烈,可除了這漸強的山風,楊曄與秦小憐他們也是再也察覺不出半分別的異樣。


    不過就在兩人將這台階走了三分有二之時,都快看到了那武當主峰的太嶽峰道觀,一名素衣的中年掃地道人,卻是出現在了他們倆的眼前。


    楊曄與秦小憐瞧著他,而那掃地道人也是停下了手上輕拂的掃帚,淡淡的看著他們。楊曄隨即開口說道:“這位道長,請問你可是這武當眾生朝的三峰試煉最後一位守山道人?”


    那掃地道人聽著楊曄的話,也是淡淡一笑,隨即開口說道:“你跟好多年前一個人問到我的話,竟是一樣的,那貧道也同樣問你一句好了。


    閣下若是過了這眾生朝,那所求之事,可為何?”


    楊曄他聽著這掃地道人的說話,自然明白他說的當年之人是誰了,正是那過了這武當眾生朝三峰試煉後,提出要與木劍老道一戰的黃陽戰神,肖奈何了。


    不過隨著這掃地道人的一問,楊曄這下確實也有得一想,畢竟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找那木劍老道的大徒弟梔染來問些到年之事的。


    所以參加武當眾生朝這事,說白了本就是來湊了個熱鬧,隨便看看瞧瞧,不過倘若真的過了,還真是沒想好跟這武當提個什麽事來。


    難道還真如楊曄說的那玩笑話一般嗎?要是過了這眾生朝,就問這武當要來兩個漂亮的道姑,用來做自己的婢女?


    且不說這武當能不能答應下來這無理的要求吧,怕是日後等那翠雲和蓮花從塞外西域迴來了,都得跟自己拚命。


    於是楊曄這般想了想,也是苦笑的搖了搖頭,隨後看著那掃地道人迴道:“若是在下過了這眾生朝的話,好說,別的就不用了,讓你們那武當劍神張裴旻,給爺洗個腳就行。”


    “啊?!”聽到楊曄這話,那掃地道人都還隻是微微一笑,不過他一旁的秦小憐卻是忍不住的驚唿出來。


    雖然她知道楊曄與那木劍老道從來不談尊卑之道,也不論年齡修為之學,不過好歹那可是武當劍神張裴旻啊,那可是武道巔峰大圓滿後,還多踏了半步的天人啊!


    因此秦小憐在聽到楊曄這一說話後,也是被他若過了試煉所提的要求,給弄的傻了眼來。


    不過那掃地道士卻也還是淡淡的笑著,就像那武當劍神不是他們這人一樣,一點都不急也不在乎似的。


    隻見那掃地道人伸了一個懶腰,輕聲說道:“要不是答應了那人認真守山,還真想不守規矩就讓你過去了呢。


    可惜了,我也好想看那老道士吃虧上當還沒辦法的樣子,你們說,我這樣的,算不算是一個好徒弟呀?”


    隨著那掃地道人輕聲說完,他也是笑著,玩味的瞧著楊曄與秦小憐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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