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銘奕迴想了一下剛才的一幕,煞有介事的點頭,「爸爸未免也太遲鈍了。」


    兩人重新迴到宴會廳的時候,蘇婉馨找了過來。


    「媽媽。」


    「媽。」


    蘇婉馨點頭,「你們倆剛才去哪了?」


    江銘奕迴答道:「我們去了趟洗手間。」


    蘇婉馨的目光看向了一旁靜默的大兒子,沈星熠這才開口:「剛剛在洗手間遇上爸了。」


    「估計是喝多了酒,藉口上洗手間偷會懶。」蘇婉馨隨口說了一句,又朝兩人說:「等會宴會結束後,我有點事要跟你們談談。」


    「現在時間尚早,你們再玩會。」她說著朝江銘奕露出一個溫和慈藹的笑容,「小奕剛才沒什麽精神,讓你哥好好陪陪你,這裏親戚朋友多,一些沒必要的應酬可免則免。」後半句是對沈星熠說的。


    沈星熠淡淡應道:「我知道了。」


    江銘奕附和了一句:「我知道了,媽媽。」


    等到蘇婉馨走開,江銘奕擰著眉,「我怎麽感覺媽媽剛才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


    「哪裏奇怪?」沈星熠順著他的話問道。


    「呃……我也說不上來。」


    -


    宴會結束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


    蘇婉馨把喝多了酒的沈紀琨打發迴房,自己來到了江銘奕他們的房間裏。


    沈星熠指指緊閉的浴室,「小奕在洗澡。」


    蘇婉馨隻是看了一眼浴室,隨即走到沙發上坐下,「阿熠,你也過來坐。」


    沈星熠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媽有話不妨直說。」


    蘇婉馨抬眸,對上大兒子坦然的目光,「你知道我想說什麽?」


    「多少有些猜到了。」


    沈星熠雙手交疊置於腿上,俊美的臉上是平靜淡然的神色。


    蘇婉馨目光在他臉上定了兩秒,視線直白中帶著審視,「媽媽一直把你當成是一種驕傲,就算到了今天,你也是讓媽媽最放心也是最省心的孩子。」


    「以後也依舊是。」沈星熠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冷靜自持的眸光裏是讓人安心的自信與高傲。


    蘇婉馨笑了,「媽媽隻想問你一個問題。」


    母子倆隔著極近的距離對視著,沈星熠開口:「您說。」


    「當初你跟媽媽說你有了一個喜歡的人,那個人是?」


    蘇婉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視線已經越過沈星熠,再度看向了那扇緊閉的門。


    極佳的隔音效果阻隔了門另一端的水聲,但兩人都知道心知肚明那個問題的答案。


    沈星熠同樣看著浴室的門,片刻後,鄭重的點頭,「是。」


    房間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沉緩的唿吸聲在兩人間響起。


    許久後,蘇婉馨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室靜謐,一貫溫婉的女人此刻多了些少見的嚴肅,目光定定的望著自己的兒子。


    「確定了?」


    「很確定。」沈星熠的迴答鄭重中帶著真誠,「雖然曾經有過一段時間的迷茫,但這份感情從始至終都很明確。」


    「那就好。」蘇婉馨幽幽鬆了口氣,「小奕是個好孩子,我跟你爸爸從小看著他長大,他什麽性格我都清楚。」


    「媽媽曾經真的怕你一直不願意談戀愛將來可能會孤獨終老,幸好你們倆在一起了。」


    沈星熠微微挑眉,「我又不是裴明越,至於讓你這麽替我擔心嗎?」


    「那不一樣,你這些年可是連一絲緋聞都沒有,我能不擔心嗎?」蘇婉馨睨他,「一個事業有成、年輕英俊的大男人沒有對象,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有問題。」


    沈星熠被她這毫不避諱的直白眼神打量的頭皮發麻,「媽,你想太多了。」


    「你沒問題最好。」蘇婉馨輕哼了一聲,又不忘叮囑道:「不過小奕還小,你可不許過早的跟他做那種事。」


    沈星熠:「……」


    見蘇婉馨執著的等著自己迴答,他隻好開口:「我知道。」


    「我就知道你有分寸。」蘇婉馨欣慰的點頭,「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和小奕是誰先開口表白的?」


    對上親媽這八卦的眼神,沈星熠坦言道:「我。」


    「可以啊。」蘇婉馨突然興奮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所以小奕這是被你拿捏住了?」


    「媽,請注意一下用詞。」沈星熠略有些無奈的提醒。


    「果然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不過小奕那孩子性子軟,像他媽。」


    蘇婉馨迴憶道:「說起來當年他媽懷孕的時候,我和她還曾有過娃娃親的約定,可惜當時她意外流產了。後來就一直未曾懷上孩子,一直到很多年之後才有了小奕。」


    「當時想著你們倆年齡差了十歲,我們就再也沒提起過那個約定。沒想到你倆的緣分這麽深。」


    …


    江銘奕洗完澡出來,邊擦著頭髮邊問:「哥,媽媽不是說要過來嗎,怎麽這麽晚了還沒來?」


    沈星熠走過來,接過他手上的毛巾替他繼續擦幹頭髮,「媽來過了。」


    「啊?我怎麽都不知道。」江銘奕吃驚道,剛想轉頭,就被另一雙手固定住頭,隻好老老實實坐著。


    「那她怎麽這麽快就走了?你們都聊什麽了?」


    「沒什麽。」


    修長的手指穿過尚有些濕漉漉的髮絲,沈星熠平靜的說道:「就是媽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的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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