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暴風雨總是隱藏在最深處的黑暗中一樣,冷煞真正的考驗還沒有來。


    萬千世界裏人外青山樓外樓,真正厲害的人還有很多。


    許是過於疲倦,沒想一會兒,孫晴依舊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每日這樣幾處奔走的生活,讓她過得格外充實,幸好將軍府裏由程雪,不過並不是每一次程雪都能幫自己掩飾過去。


    這日,天剛亮,孫晴栗就來到自己院子裏,一臉的幽怨活像是別人欠了她幾萬兩銀子一樣。


    “姐姐,我能進來嗎?”站在門口,孫晴粟說的極其不耐煩,似乎背上有一把隱形的刀,正架在她脖子上。


    程雪剛起床,聽到敲門聲之後,驚慌的把麵具往臉上戴好,再三確認沒有漏洞之後,她才打開房門。


    “妹妹今兒個怎麽來了?”程雪邊打著哈欠邊問道,因為已經好幾次利用孫晴依的身份騙過其他人,所以她輕車熟路地應付著。


    “怎麽這麽久?”孫晴栗並沒有迴答她的問題,不滿的眼神在房間內四處搜尋著什麽。


    “姐姐可不像妹妹精神這般好,才剛睡醒呢。”程雪打了一個哈欠,證明自己並沒有說謊。“妹妹是找什麽?”


    “奇怪,你房的丫頭呢?”四處張望了半晌,孫晴栗才悠悠問道。


    “去找雨銘了。”隨意編了一個借口,程雪微微低下頭,眼神閃躲,生怕孫晴栗察覺了什麽。


    孫晴栗可不像孫晴雯那麽好糊弄,這個妹妹年紀不大,實則可精明了。


    “那姐姐你教我繡這隻蝴蝶吧。”在房間裏並沒有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孫晴栗才拿出自己一直藏在身後的針線盒。


    “好,妹妹這邊來。”程雪點頭答應,隻要不露出破綻來就好了,所幸這次的選擇正好是自己所擅長的。


    那這孫晴栗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程雪拿出自己的針線盒,利用自己已知的技巧教孫晴栗如何繡蝴蝶。


    大戶人家的小姐,除了孫晴依是例外之外,其餘的誰不是從小就被奶娘逼著學各樣的技能,孫晴栗當然也是極為擅長的,她不過隻是想找一個借口罷了。


    孫晴粟呆的越久,程雪就越慌,就連自己熟練的針腳也搭錯了好幾隻,不安的眼神隱藏在她猛烈跳動的心上。


    尤其是她那審視性的目光,讓人格外難受。


    “咦,姐姐,我記得你這裏不是被有一條疤痕嗎?”捧著程雪的手,孫晴栗突然開口說道。


    那真切的模樣讓程雪也禁不住懷疑,她雖然和孫晴依朝夕相處,不過對於她身上仔仔細細的地方,了解的並不是那麽全麵。


    “是……是嗎,可能是後來散了吧。”程雪結結巴巴的解釋道,不安的想要縮迴手,卻被孫晴栗握的緊緊的。


    “姐姐很熱嗎?”孫晴粟乖巧的反問道,順勢還拿著一條帕子溫柔的替她擦拭。


    這樣的親昵讓程雪躲避不及,隻得扔開手中的繡布站起身來,她可千萬得小心,不要漏了馬腳,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妹妹還是迴去吧,姐姐突然有些難受了。”說完就倏地關緊了房門走進了內屋,不管孫晴栗在外麵如何關切的詢問她。


    這可能看起來很冒失,可是為了避免自己露更多的馬腳,這是她唯一能想得到的辦法了。


    進了內屋之後,程雪端坐在鏡子麵前,仔仔細細的瞧著鏡子裏麵的自己,除了驚慌的眼神之外,這整張臉與孫晴依無異。


    難不成孫晴栗發現了什麽嗎?不應該啊?


    白皙的手指不安的揪在一起,一邊還注意著門外的動作,心裏祈求著孫晴栗快點離開。


    而從程雪進入房間之後,孫晴栗心裏的猜想得到徹底的證實,這個人肯定不是孫晴依,真正的孫晴依是不會閃躲她的。


    不過兩人為何能長得一模一樣?不是說大夫人生下孫晴依之後就因為難產去世了嗎?


    踱著悠閑的步子,孫晴栗走到院子門口。


    “好好盯著房間裏的人,有任何情況立馬向我匯報。”驕傲的聲音不可一世。


    府兵雙手抱拳低著頭,齊聲說道:“是!”


    在這將軍府裏,看似府兵數量眾多,而其實大部分都是聽命於三夫人的,就連二夫人院子裏的人也不例外。


    向府兵們交代完事情,孫晴栗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房間門,兀自想著自己的事情歡快的返迴院子。


    她似乎離目標越來越近了,隻要找到孫晴依的缺點,一舉扳倒她的話,那麽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將軍府的嫡小姐了。


    孫晴雯那癡傻的模樣,就算是把機會讓給她也不一定會把握。


    人逢喜事精神爽,如果房間裏的那個人不是孫晴依的話,那麽真正的孫晴依又在哪裏呢?


    從孫晴依的院子到孫晴栗的院子,之間隔了很長一段路,好巧不巧居然還碰倒了孫晴雯。


    現在她這幅傻樣子,雖然被朱氏好生保護著,可是還是逃不過那些下人暗地裏的嗤笑,說的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晴粟,晴粟,快來姐姐這裏。”一看見孫晴栗,孫晴雯激動的跳起來大聲歡唿道,一點兒沒有大家小姐的閨範。


    說來也奇怪,從孫晴雯從祠堂裏迴來之後,精神變得不正常,她唯一還認識的人就隻有自己。


    平日裏跟她的關係也說不上好,隻是跟著她一起欺負孫晴依而已。


    根據迴春堂老大夫的診治,要是讓她經常和熟識的人待在一起,說不定有複原的希望。


    於是孫晴栗理所當然的被朱氏叫去每天陪著癡傻的孫晴雯玩遊戲,這讓她苦不堪言,自然對於孫晴雯嫌棄的不行。


    “我沒空,你自己玩吧。”孫晴栗不屑的撇開她伸出來的手,還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當人失去自覺的意識時,整個人與小孩子無異,現在的孫晴依就是這樣的。


    不知道剛剛從哪裏玩剛迴來粉色的裙子上麵濺滿了汙泥,白皙的手也弄得髒兮兮的,在將軍府裏,就算是仆人的孩子都比她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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