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傍晚,寒風刺骨,冷的讓人瑟瑟發抖。


    白衣畫跪在李家別墅的正門前,額頭重重的磕在門口冰涼的大理石上,已經滲出了一層刺目的小血珠兒。


    “隻要你肯出錢救我的父親,我答應和你……離婚。”


    不久前,白衣畫的父親陷入一場經濟糾紛案中。


    由於資金鏈斷裂,使得白家集團的所有業務都無法繼續開展。


    如果再填補不上那些短缺的資金,整個集團會遭受毀滅性的打擊。


    而她的父親便會被扣上經濟詐騙的罪名,很可能會遭受牢獄之災。


    為了拯救自己的父親,她不惜向自己的丈夫李修遠下跪請求。


    昏黃的燈光之下,一道清幽的人影站在那裏,正是她的丈夫李修遠。


    孤傲的李修遠披著一件灰色的大衣,那張棱角分明的俊逸臉龐上,依舊是帶著十足的寡情之色,深邃的眸子冷寒的勝過此刻的天氣。


    “白衣畫,你這算是跪求我麽?”


    低沉的聲音裏,刻薄,無情,似乎對自己的這個妻子沒有半分的憐憫之心。


    白衣畫緩緩的抬起頭,明亮的眸子已經覆上一層水霧,神色複雜,有怨恨,憤怒,不甘……


    當她對上男人的那一刻,口氣終是軟了下來。


    她帶著哀求道:“修遠,我求求你,救救我的父親吧,現在也隻有你能夠救他……”


    看到白衣畫這副可憐的模樣,李修遠的心中似乎感覺很痛快。


    “救他?”


    他那性感的薄唇微微的上挑,神情中盡是一種嘲弄之色。


    最終,他冷笑道:“難道你不覺得這個詞很熟悉麽?而現在的一切,就是對你白衣畫最好的報應嗎?”


    “報應……”


    聽到這兩個刺耳的字,白衣畫不由痛的肝腸寸斷。


    果然,這男人依舊還在怨恨著自己。


    可當年的一切,真的怨她麽?


    白家和李家是世交,所以,兩人在很小的時候就被老一輩人定下了親事。


    不過,即便是他們有婚約在身,可權貴滔天的李少爺卻不愛她,心中隻喜歡一個叫夏婉婉的女人。


    他整日帶著這個女人在涼城招搖過市,完全不顧白衣畫的感受,。


    使她還沒有嫁進李家大門,就成了涼城人茶餘飯後喜歡津津樂道的笑柄,受盡了屈辱。


    五年前的一個深夜,一起交通事故轟動了所有的涼城人。


    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跑車撞在了一輛集裝箱大貨車上,跑車內的人正是李修遠和夏婉婉。


    李修遠傷勢並不重,可是夏婉婉卻因為傷勢過重,陷入昏迷,需要立刻手術。


    當天,恰巧白衣畫在醫院值班,在進入手術室門前就被李修遠緊緊的握著手,滿臉哀求道:“衣畫,我求求你救救夏婉婉,隻要你能救活她,我會一輩子都記住你的恩情。”


    看著神色焦急的李修遠,白衣畫冷聲道:“李修遠,你別求我,我不會去給我的情敵做手術的,我已經將此事上報給了醫院的領導,他們會派其他醫生前來給夏婉婉做手術的。”


    “你到底怎麽樣才會去救夏婉婉?”


    李修遠的眼神寒冷起來,沒想到白衣畫竟然在這一刻拒絕了他。


    “我和她,你隻能選一個!”


    白衣畫聲音同樣冰冷道,將內心的不甘道了出來,是時候要李修遠一句承諾了。


    “好,隻要你能救活她,我願意娶你!”


    李修遠毫不猶豫道,可眼神卻出賣了他,折射出的卻是一種怨恨的光芒。


    整座涼城沒有人可以要挾他李大少,但這一刻,他屈服了。


    白衣畫曾天真的認為,當初的一切,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消匿於浮世中。


    可是她卻低估了這個男人心中對自己的怨恨。


    婚後,李修遠從來不肯和白衣畫多說一句廢話。


    如果不是有些場麵必須要夫妻二人一起出現,她想要見到他一麵,一定會是在那些記者的鏡頭之下。


    ……


    凜冽刺骨的寒風讓白衣畫瞬間的清醒許多。


    他嘴角泛起了苦澀的笑,幽幽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心懷怨恨,既然這樣,那我願意成全你,就當是我彌補當年對你的逼迫吧。”


    說著,她從自己的大衣口袋中拿出了兩份早就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舉在李修遠麵前,道:“隻要你願意幫我的父親度過這次難關,我願意和你離婚,然後離開涼城,徹底的在你的眼前消失。”


    李修遠冷冽的眸子意味深長的在白衣畫身上停留了許久,渾身散發著清寒的氣場。


    旋即,他哼笑道:“白衣畫,你怎麽還這麽天真?你以為這樣我就會輕易地饒過你嗎?”


    他動作粗魯的將白衣畫扯過來,帶著一身寒氣逼近了白衣畫,涼薄的唇附在她的耳邊,口吐涼意道:“既然你這麽喜歡當李家的少奶奶,那我就讓你一輩子都待在李家,直到你痛不欲生,一無所有。”


    說完,李修遠骨節分明的手漠然的摸了一下口袋,拿出了一張支票揚了揚,“你看好了,這張支票上的錢剛好能夠幫你爸填補那些漏洞……”


    說到這裏,李修遠低頭點燃了一支煙,在微弱的火光下,男人的氣質顯得愈加的冷傲無情。


    一縷白煙消散在風中,在白衣畫的怔然中,就見男人將手中的支票遞到打火機麵前,嘴角帶著一絲得意的冷笑,道:“不過,你能不能得到這張支票,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說著,寫著天文數字的支票在兩人的麵前燃燒了起來,照亮了兩人的臉。


    “不!不要燒……”


    淚水模糊了白衣畫的雙眼,那雙白嫩的小手毫不猶豫的推開身邊的男人,慌忙去抓那張已經燃著的支票。


    可是,這哪裏還來得及呢?


    那張支票在風中搖曳落地,當她抓在手中的時候,已經徹底變成了一片黑色的紙灰,留給她的隻是刺鼻的味道。


    “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


    白衣畫看著手中的紙灰,嘴中不住的低喃,眸子裏是不盡的絕望。


    她那雙纖細白皙的雙手,早已經在那一冷一熱之間,發紅潰爛。


    一陣寒風吹過,那殘留在手中的紙灰被吹得一幹二淨,就像是將父親的前途也全部被帶走了一樣。


    “爸爸,女兒已經盡力了!”


    白衣畫仰起頭,絕望的哭喊著,聲嘶力竭的讓人揪心。


    看到如此絕望的白衣畫,李修遠的神情依然淡漠如水,繼續冷笑挖苦道:“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聞言,白衣畫渾身一顫。


    冷風無度,萬念俱灰,她跌到在了寒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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