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唐歲抬起眼皮,正好對著監視器的景框,屏幕中顧寧額前的碎發被髮膠固定幾縷再頭上,露出飽滿的額頭,鼻樑高挺,右耳朵上帶著兩個環形骨釘,身上穿著一身簡單的y字黑t和一件洗的泛白的牛仔褲,左肩背著一把吉他,整個人看著痞裏痞氣。


    唐歲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看著像情侶裝。


    不對就是情侶裝。


    顧寧背著吉朝他走了過來,開口第一句便是:「臥槽,我從來沒穿過怎麽破舊的衣服。」


    唐歲:……


    顏星:……


    唐歲無語的白了他一眼:「那你脫了吧,裸奔迴去。」


    顧寧:「怎麽說話呢?」


    「台詞都記熟了嗎你?別待會讓我陪卡出四五十條。」


    經過一周多的學習,顧寧此時非常自信,信心滿滿地說:「我以前是年級第一,幾句台詞而已。」


    「咦,年紀第一吧你。」說完,唐歲把手裏的東西全部交給場記,和顧寧走到位置上,等待工作人員退開。


    三台攝像機在前麵待機,唐歲靠著床頭眼尾上揚,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清的聲音說:「顧寧那我們來打個賭吧,我賭你念不完一句台詞。」


    顧寧眉頭一挑,臉側的小梨渦出來了:「好啊,要賭也要有獎品才對吧?」


    「那想要什麽?小唐少爺盡量滿足你。」小粉毛洋洋一笑,拍拍胸脯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顧寧輕抿著唇,視線在唐歲身上來迴略過,瞬間有了想法:「我沒想好,要是我贏了你先欠著吧。」


    「行,那要是我贏了。」唐歲笑得有點猥瑣:「我也沒想好,你也先欠著。」


    顧寧:「行。」


    「十一鏡一次,開始!」打板一響。


    唐歲迅速進入狀態,他閉著眼睛躺坐在床上打盹,耳邊顏星的指揮讓他緩緩睜眼。


    視線迷糊中眼前的人身影似乎是要走,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指勾住要走的人的小拇指,借力順勢拉起自己,將要走的人拽進自己的懷中。


    他攀著眼前的人的肩,親密地在他的脖頸處親了親,語氣眷戀:「晉楚你要去『情緣酒吧』了嗎?我和你一塊去吧。」


    灼熱的唿吸噴灑在耳側,顧寧一愣,隨即手臂怔怔抬起,三號機位拉放大親密的細節,眼前的攝像機和唐歲柔軟的唇,迫使新人演員顧寧,緊張地念出那句背的滾瓜爛熟的台詞。


    「小晦……」


    然而剛吐出兩字,顏星的聲音便立刻打斷了他。


    「卡!」


    「顧寧你不要看著鏡頭說台詞,身體放鬆一些不要緊張,麵前的是你已經表明心意的愛人,不要露出是在暗戀中得到一點獎賞的表情。」


    顧寧被說的臉一熱,隻能尷尬的點點頭說了聲抱歉。


    「我贏咯。」唐歲眼睛彎彎,對著顧寧嘚瑟的扭扭。


    「切,勝之不武。」顧寧撇開臉,躲避唐歲的視線散熱:「我是這是人生第一次嚐試,我請求再來一次。」


    唐歲:「駁迴請求,你真是,人死了嘴還在。」


    顏星給了顧寧幾分鍾調整,打板聲音再次響起,唐歲重複了剛才的動作,再親他脖子的時候,顧寧淡定了許多,將台詞順了下去。


    「小晦,你今天就別去了,雲哥今天沒去送外賣,酒吧人手夠了,不需要有那麽多人在。」晉楚撫著齊晦的頭,溫聲哄著想讓他在睡會。


    昨夜兩人在路燈下接吻,被尋來的齊晦爸爸發現,一見麵兩人宛如仇人般,暴怒的父親指著兩人罵噁心,神經病……,那些侮辱的詞彙最多的是對著齊晦。


    齊晦很冷靜一句話沒說,隻推著晉楚想讓他走,但晉楚並不在意,他隻在意小朋友的情緒。


    看似無礙已經習慣了的齊晦,晉楚知道他很不對勁。


    「我…我不想一個人待著,」在晉楚說讓他一個人待著時,齊晦頓時紅了眼眶,眼淚在抬起臉的那一瞬如同斷線的珍珠般落下。


    好像自從和晉楚在一塊後,他變了,變弱了。


    明明拳頭沒落在身上,他還是忍不住想哭。


    不堪的原生家庭,被撕裂呈現到愛人麵前,齊晦的自尊心再一次被攆過。


    ……


    唐歲接過顏星遞來紙,慢慢擦拭掉臉上的淚,然後真誠的發問:「學長,你不是說拍的是日常鏡頭嗎?」


    眼睛都快腫了,這叫日常?


    顏星眨眨眼,覺得:「算是吧,齊晦的人設你還沒參透嗎?」


    唐歲演技真的很好,給了顏星很大的驚喜,顧寧剛開始還有些束手束腳,但後麵卻被唐歲帶動情緒中去,為劇組省了幾次卡的機會。


    「我覺得他比晉楚更需要去看心理醫生。」唐歲的人物小篆寫了很多頁,比以往哪個角色都要認真。


    「學長說實話,我感覺這戲拍完,我會emo一陣子。」


    顏星:?


    唐歲眨眨眼濕潤的眼睫,緩緩開口:「所以你要補償我,讓我成為你下一個劇本的男主角,好嗎?」


    顏星:……好


    第19章 插pter 19


    結束一天的拍攝,又是披星戴月的點迴去。


    路上唐歲窩在車上不停的刷手機緩解困意,他耳朵裏塞著耳塞,離同車的顧寧兩米遠,生怕碰到對方。


    因為他實在是容忍不了顧寧的鬼哭狼嚎了。


    從一下戲便開始喊,快半個小時了還是這個死樣子,顏星走前還給顧寧塞瓶水,防止他明天把嗓子喊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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