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辦舉了下手上的桌球拍，看向不遠處的十幾張桌球桌，「我是想來打桌球的，結果沒桌子了，然後我同學就迴去打籃球了。」
「我還以為你是過來寫作業的。」說著，郜白示意了下另外幾條椅子上坐著的女生，都在不約而同地埋頭趕作業。
「好不容易的體育課，拿來寫作業也太浪費了，」裴辦忽然抓住郜白的手臂，「哎！那邊有張桌子空出來了！打嗎？」
郜白看著裴辦明顯在期待的表情，笑了一下，合上書站起身，「行啊，走吧。」
「我靠，這兩人牛逼啊......」
「這都距離桌子三米了吧？他倆是什麽長臂猿嗎？」
「反手扣殺！接起來了！好球！」
郜白摘了眼鏡，抹了把快滲進眼睛的汗，對一旁掀了短袖下擺擦臉的裴辦道：「你可以啊，會打啊。」
「你也挺厲害，」裴辦用衣服擦了擦眼鏡，「我還以你不會打。」
「休息會兒，有水嗎？」郜白坐迴到長椅上，問裴辦。
「沒有，」裴辦說，「你要實在渴，可以溜去超市買。」
「算了，我怕陶主任今天巡邏，」郜白說，「這幾天還是低調點比較好。」
郜白癱在裴辦肩上，這次裴辦沒有躲開，隻是靠著牆任由郜白枕著自己肩膀。
體育館裏的同學嘻嘻哈哈地用桌球拍打羽毛球，窗戶外的同學激烈地對抗比賽時不時爆出一陣叫好。
十幾歲少年人的活力像洋溢著夏日陽光的湖水，明亮的波紋跳躍在清澈的水麵上，潤著湖邊青草柳葉的清香和叢中小蟲的鳴叫，倒映著澄澈的藍天和貼著雲層劃過的飛鳥。
幹淨、明亮、廣闊，自然而然地擁抱目之所及的一切。
「你中午那會兒是不是在生我的氣？」郜白問。
裴辦捏著手裏的桌球：「我說沒有你信嗎？」
「不信。」郜白說。
「好吧，稍微有點，」裴辦眯著眼睛看著從門口透進來的一片陽光，「但其實和你沒什麽關係，我就是......純粹不太服氣。」
「服氣？」郜白動了動腦袋的位置，往下靠在不太硌骨頭的胸口。
「我就是覺得，」裴辦斟酌了一下措辭，「好像很多人都更願意討論一個人不足的地方。」
「沉默的人會被教導要更開朗，跳脫的人會被提醒要更謹慎。」
「我確實是文科不好，但這又不代表我數理化的成績是很輕鬆考出來的。」
郜白琢磨了一下：「所以你是委屈了？」
裴辦噎了一下：「沒有！」
郜白又動了動腦袋，壓在衣服上的髮絲擦過裴辦的頸側，有點癢，裴辦剛想讓郜白起來，就聽見他忽然開口：「我覺得你很厲害。」
「147的數學，在我這個學渣的眼裏，和神跡也沒什麽區別了。」
「你平時真挺用功的，我看你都開著檯燈學到淩晨，能考出這樣的成績是你應得的。」
「而且你以前還是實驗班，我初中班裏也有學競賽的，節假日去外省集訓補課，周末時間更是全都占滿，真的很不容易。」
郜白戳了戳裴辦的手背，「所以，趙姐他們隻揪著你的文科成績確實不太公平。」
裴辦沒說話，郜白抬頭看了他一眼。
「你耳朵紅了。」
「閉嘴。」
第08章 暴雨
高溫連著幾天，到了周五的時候，厚厚的雲層終於遮蔽了整片天空，悶熱的空氣讓人心生煩躁，接近晚飯時，雨水伴隨著雷鳴傾瀉而下。
裴辦慶幸自己提早帶了傘到教室，跟著人群走下樓梯去往食堂時，又一次被人撲上了肩膀。
連轉頭都不需要，裴辦甚至懶得說「鬆手」：「我就一把傘。」
郜白欲哭無淚：「但我沒帶傘啊！」
說著，郜白拿過裴辦的傘，殷勤地給他撐開，一把摟住裴辦的肩膀，「走走走，再不去食堂就沒飯吃了。」
事實證明，兩個人撐一把傘還是很困難的，風吹著飄斜的雨，沒多大一會兒就打濕了兩人外側的肩膀，鞋襪更是在不小心踩了兩個水坑後宣告陣亡。
「你看著點路！」裴辦在艱難移動的人群和時不時紮過來的傘角裏喊，然後不出意外地被灌了一嘴風。
他索性搶過郜白手裏的傘，自己勾著郜白的脖子挑著盡可能沒有水坑的地方走。
「臥槽，這雨也太大了！」郜白的頭髮在剛才忽然猛打過來的風裏濕了一片，劉海滴著水掛在耳朵上，他努力貼著裴辦、扒拉著他的腰往前走。
「我還穿的是長褲，」郜白絕望道，「褲腿全濕了，我等會兒得迴寢換條褲子。」
挪到食堂的外簷下，裴辦收起傘，「我可不陪你去，這麽大的雨，你自己找你們班同學迴去。」
「你指望我在兩千多人的食堂裏找到那四十幾個人？！」郜白震驚了，「我哪裏找得出來！」
「反正我吃完飯就迴教室。」裴辦取了餐盤大步往前擠進學生裏，郜白連忙追上去，擠在他身後說：「我寢室裏有傘！你就陪我迴去一趟就行！」
「哥、裴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這麽大的雨，沒傘的話我晚自習結束怎麽迴寢啊！」
裴辦鐵了心拒絕搭理他，開玩笑，食堂到寢室那條路肯定已經積水了，他這雙鞋是不想要了嗎就去蹚水？
「我還以為你是過來寫作業的。」說著，郜白示意了下另外幾條椅子上坐著的女生，都在不約而同地埋頭趕作業。
「好不容易的體育課，拿來寫作業也太浪費了，」裴辦忽然抓住郜白的手臂，「哎！那邊有張桌子空出來了！打嗎？」
郜白看著裴辦明顯在期待的表情，笑了一下，合上書站起身，「行啊，走吧。」
「我靠，這兩人牛逼啊......」
「這都距離桌子三米了吧？他倆是什麽長臂猿嗎？」
「反手扣殺！接起來了！好球！」
郜白摘了眼鏡，抹了把快滲進眼睛的汗，對一旁掀了短袖下擺擦臉的裴辦道：「你可以啊，會打啊。」
「你也挺厲害，」裴辦用衣服擦了擦眼鏡，「我還以你不會打。」
「休息會兒，有水嗎？」郜白坐迴到長椅上，問裴辦。
「沒有，」裴辦說，「你要實在渴，可以溜去超市買。」
「算了，我怕陶主任今天巡邏，」郜白說，「這幾天還是低調點比較好。」
郜白癱在裴辦肩上，這次裴辦沒有躲開，隻是靠著牆任由郜白枕著自己肩膀。
體育館裏的同學嘻嘻哈哈地用桌球拍打羽毛球，窗戶外的同學激烈地對抗比賽時不時爆出一陣叫好。
十幾歲少年人的活力像洋溢著夏日陽光的湖水，明亮的波紋跳躍在清澈的水麵上，潤著湖邊青草柳葉的清香和叢中小蟲的鳴叫，倒映著澄澈的藍天和貼著雲層劃過的飛鳥。
幹淨、明亮、廣闊，自然而然地擁抱目之所及的一切。
「你中午那會兒是不是在生我的氣？」郜白問。
裴辦捏著手裏的桌球：「我說沒有你信嗎？」
「不信。」郜白說。
「好吧，稍微有點，」裴辦眯著眼睛看著從門口透進來的一片陽光，「但其實和你沒什麽關係，我就是......純粹不太服氣。」
「服氣？」郜白動了動腦袋的位置，往下靠在不太硌骨頭的胸口。
「我就是覺得，」裴辦斟酌了一下措辭，「好像很多人都更願意討論一個人不足的地方。」
「沉默的人會被教導要更開朗，跳脫的人會被提醒要更謹慎。」
「我確實是文科不好，但這又不代表我數理化的成績是很輕鬆考出來的。」
郜白琢磨了一下：「所以你是委屈了？」
裴辦噎了一下：「沒有！」
郜白又動了動腦袋，壓在衣服上的髮絲擦過裴辦的頸側，有點癢，裴辦剛想讓郜白起來，就聽見他忽然開口：「我覺得你很厲害。」
「147的數學，在我這個學渣的眼裏，和神跡也沒什麽區別了。」
「你平時真挺用功的，我看你都開著檯燈學到淩晨，能考出這樣的成績是你應得的。」
「而且你以前還是實驗班，我初中班裏也有學競賽的，節假日去外省集訓補課，周末時間更是全都占滿，真的很不容易。」
郜白戳了戳裴辦的手背，「所以，趙姐他們隻揪著你的文科成績確實不太公平。」
裴辦沒說話，郜白抬頭看了他一眼。
「你耳朵紅了。」
「閉嘴。」
第08章 暴雨
高溫連著幾天，到了周五的時候，厚厚的雲層終於遮蔽了整片天空，悶熱的空氣讓人心生煩躁，接近晚飯時，雨水伴隨著雷鳴傾瀉而下。
裴辦慶幸自己提早帶了傘到教室，跟著人群走下樓梯去往食堂時，又一次被人撲上了肩膀。
連轉頭都不需要，裴辦甚至懶得說「鬆手」：「我就一把傘。」
郜白欲哭無淚：「但我沒帶傘啊！」
說著，郜白拿過裴辦的傘，殷勤地給他撐開，一把摟住裴辦的肩膀，「走走走，再不去食堂就沒飯吃了。」
事實證明，兩個人撐一把傘還是很困難的，風吹著飄斜的雨，沒多大一會兒就打濕了兩人外側的肩膀，鞋襪更是在不小心踩了兩個水坑後宣告陣亡。
「你看著點路！」裴辦在艱難移動的人群和時不時紮過來的傘角裏喊，然後不出意外地被灌了一嘴風。
他索性搶過郜白手裏的傘，自己勾著郜白的脖子挑著盡可能沒有水坑的地方走。
「臥槽，這雨也太大了！」郜白的頭髮在剛才忽然猛打過來的風裏濕了一片，劉海滴著水掛在耳朵上，他努力貼著裴辦、扒拉著他的腰往前走。
「我還穿的是長褲，」郜白絕望道，「褲腿全濕了，我等會兒得迴寢換條褲子。」
挪到食堂的外簷下，裴辦收起傘，「我可不陪你去，這麽大的雨，你自己找你們班同學迴去。」
「你指望我在兩千多人的食堂裏找到那四十幾個人？！」郜白震驚了，「我哪裏找得出來！」
「反正我吃完飯就迴教室。」裴辦取了餐盤大步往前擠進學生裏，郜白連忙追上去，擠在他身後說：「我寢室裏有傘！你就陪我迴去一趟就行！」
「哥、裴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這麽大的雨，沒傘的話我晚自習結束怎麽迴寢啊！」
裴辦鐵了心拒絕搭理他，開玩笑，食堂到寢室那條路肯定已經積水了，他這雙鞋是不想要了嗎就去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