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沒手沒腳嗎?


    好笑!


    錢淺淺一臉假笑,目送陳宏背影消失。


    轉頭看向一臉苦包子的陳元,臉立刻拉到地上。


    「嗬嗬,你要出國?」


    這不很明顯嗎?


    陳元奇怪,來機場不出國去哪?


    豈料錢淺淺露出一個堪稱恐怖的笑來:「不,你哪裏都不能去!」


    眼看著陳宏的事業好起來,合同一個跟著一個,陳元怎麽可以走呢?


    一條毛巾捂住口鼻,陳元什麽都不知道了。


    拚命掙紮的意識裏,隻有錢淺淺低低壓抑的笑,又尖又細,構成新的噩夢。


    等陳元漸漸有意識的時候,突然聞到了地下室常年揮之不去的黴味兒。


    他在精神病院地下室那樣,因為常年不見陽光,雖然通風,但因為地下室住了人,潮濕中天天泛著那種味道。


    絕望的味道。


    陳元猛然睜開眼睛,正看到秦醫生坐在他對麵一隻三角凳子上抽菸,煙霧模糊了他的臉。


    像無數次夢中一樣。


    隻是,這次的噩夢格外真實。


    陳元驚愕到忘記唿吸,隨機又閉上眼睛,他一定是沒睡醒,沒事兒,再睡一覺就好,醒來,肯定就下飛機了,一切都是假的。


    隨時注意陳元動靜的秦醫生被他鴕鳥一樣的姿態逗笑。


    「醒來就別端著了,好久不見啊,陳家少爺,啊!居然敢逃跑?」


    秦醫生起身,握住手裏的鞭子,一步一步走來。


    雙目滿是怒火。


    打了一輩子鷹,居然在河溝裏翻船了。


    現在,他都是全醫院的笑柄。


    不但病人逃跑,車子還被盜,他廢了好大力氣,和院長說盡好話,才沒有被開除。


    想到因為陳元和顧星淵逃跑帶來的一係列麻煩,秦醫生眸子裏危險更甚。


    陳元咬了下舌尖,嗞,好疼!


    眼看秦醫生越來越近,近到他看清秦醫生一邊臉頰上五個沒消失痕跡的五指印。


    天啊,他居然迴來了。


    誰,誰把他綁迴來的。


    錢淺淺,她居然和秦醫生他們有聯繫?


    「救命!救命!」


    陳元突然驚醒似的,劇烈掙紮起來。


    秦醫生碾滅菸頭,欣賞他的恐懼。


    「救什麽命?來到這裏就該認命!」認命懂不懂?


    怎麽就學不乖呢?


    還學人逃跑,人顧星淵有家裏托底。


    他有什麽?


    還是被親嫂子送迴來的呢。


    哈哈,秦醫生抬手,一條鞭影兒閃過陳元驚懼的瞳孔。


    緊接著,皮膚火辣辣疼起來,被打過的地方,妙起紅疹子,那塊皮肉腫起來。


    第二鞭,第三鞭,無數鞭……


    陳元掙紮減弱,慢慢哭都哭不出來了。


    秦醫生看著昏迷的陳元,提起一桶髒水兜頭澆下來。


    夜,還很長呢。


    陳元再出審訊室的門,是三天後了,被保安拿擔架抬出來的。


    渾身上下,除了腳底板,都是傷口。


    這次,陳元才知道,以前秦醫生的刑罰,甚至稱得上溫柔。


    和這三天比起來。


    好疼啊,錢淺淺!


    陳元蜷縮在小小的單人籠,詛咒了錢淺淺八千遍。


    他不敢想,自己沒有去學校報名後的後果在那裏?


    哥哥什麽時候會發現?


    他還讓自己落地後,給他報平安。


    太多的事情等著陳元去做……


    可是,現在,都做不成了。


    陳元沮喪,頭垂到胸口。


    陳元的精氣神迅速萎靡,肉眼可見的憔悴下去。


    他的日子不好過,好辛苦。


    、每天都含著眼淚醒過來,又含著眼淚睡著。


    以前,好歹還有顧星淵,兩人可以相互扶持。


    給彼此一個支撐。


    可是,現在隻有陳元一個人。


    保安似乎看出來陳元糟糕的處境,幹脆把植物人清潔工作,都交給陳元。


    純粹是看他好欺負。


    陳元乖乖應下來了。


    第四十五章 醒了


    養尊處優的陳元,成了免費護工。


    籠子裏的病人,比上次看起來更少了,神情也更呆滯,以前,還能發出痛苦不明的哀嚎,會在陳元路過的時候,偶爾伸出手唿救,這次。


    陳元隻看到一團團暗色的人影,若不是還有唿吸,他都注意不到有人。


    似乎,在這個詭異的地下室,除了陳元,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人了,哦,不對,植物人算半個。


    呆滯病人慘狀,讓陳元依稀望見自己未來,有的人還活著,就已經死了。


    誰能救救他們?


    陳元夜夜祈禱,老天爺太忙了,可能沒聽見。


    他精神瀕臨崩潰,更喜歡對著植物人碎碎念。


    說顧星淵,說陳宏,說不敢想又忘不掉的周成和,說任性固執的老媽,說討厭的錢淺淺。


    說到最後,總是淚流滿麵。


    植物人成了陳元的樹洞。


    最好的傾聽對象,陳元又一次邊說邊哭,坐在床邊,顧自絕望。


    突然,一隻蒼白孱弱的手顫巍巍抬起,拭去陳元腮邊淚珠。


    溫潤微涼的觸感,久違的皮膚溫度,陳元小聲啜泣立時止住。


    「誰?」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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