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怎麽辦?


    該如何將那人留在相府?


    忽然,一個大膽的想法湧上腦海。幾乎是在同時,她的耳邊迴蕩起青菊先前跟她說過的話。


    ——“夫人莫要覺得輕浮,您如今入了相府,相爺就是您的夫君,夫妻之間陰陽調和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夫人這般貌美,隻要您肯使些手段,定能留住相爺的人。”


    ——“可是我、我做不好……”


    ——“這有何難的?您且聽奴婢說,這隻要是男人呀,無非躲不過那些事情……”


    薑泠閉上眼睛。


    夜裏風寒,她深吸一口氣,感覺一道刀割般的寒意從喉舌一路滑下,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從中割開。她想起來自己剛入相府時,聽著青菊口中的“討好”與“取悅”,她難受得坐立不安。


    但眼下,她完全顧不得那麽多了。


    步瞻不喜歡艷紅色。


    她挑了件粉色的肚.兜,將滿頭烏髮挽起。


    曾經所覺得屈辱的、侵.犯的想法,全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她要活下去,也要家人活下去。


    做好這一切後,她連傘都未撐,徑直跑出聽雲閣。那一輛馬車恰恰停落在相府門口,步瞻方邁過門檻,欲上馬。


    “夫君——”


    她匆匆跑來,朝府門外唿喚。


    男人步子微頓,麵帶疑色地轉過頭。


    隻一眼,便看見打扮精緻的少女。她身披著雪色裘衣,麵上妝容嬌艷昳麗,因是跑得過於著急,胸口處微微起伏著,緩緩吐出一口白色的霧氣。


    談釗見狀,也是一愣,微紅著臉別開眼。


    “相爺,咳咳。”


    該啟程了。


    見那人未動,薑泠便自己邁開步子。她每小跑一步,頭上的玉釵步搖便發出清脆的聲響。


    雪落了她滿肩。


    薑泠迎著所有人異樣的目光,跑到那人麵前。


    “夫君。”


    這一聲,她喚得脆生生的,像夏日裏清脆又稚嫩的莓果,分外惹人憐惜。


    步瞻不動聲色地垂眸。


    亦有雪粒子落在男人濃密的眉睫之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比身後的飛雪還要冷淡。


    身側有人在催促,時間將至,該上馬了。


    “相爺——”


    談釗剛喊一聲。


    薑泠忽然張開雙臂,一下摟住男人的腰。


    漫天飛雪,她心跳劇烈。


    018


    旃檀香氣衝撞入鼻,薑泠緊張得雙手顫抖,生怕步瞻會冷冰冰地將自己推開。


    她抱得極緊,在外人眼中,她就像是一名不捨得與郎君分別的、嬌憨可愛的小娘子。


    步瞻身形微頓,低下頭。


    雪花落入少女頸間,頃刻便融化成晶瑩剔透的水。


    被步瞻抱迴崢嶸閣時,不知是不是冷風吹的,她的身體竟在顫抖。隱約之中,薑泠似乎聽見有人在身後問:“相爺,您、您這是不打算出發了嗎?”


    迴答對方的隻有滿院唿嘯的風雪。


    晚來風急,這一場飛雪也來得格外急忙。樹影被寒風吹打得簌簌,透過窗牖與窗紗,映在薑泠精心的妝容之上。


    這是她第一次躺上崢嶸閣的榻。


    崢嶸閣比聽雲閣要暖上一些,周遭遊離著絲絲暖霧。步瞻將外氅解了,不由分說地傾壓下來。


    二人已有許久未見。


    薑泠閉著眼,眼睫上的雪珠徹底融化,微不可查的水珠順著眼角滑下,無聲地滴融進她的耳廓。


    步瞻摸了摸她的臉頰,吻住她的紅唇。


    對方幾乎是將她按在榻上,不給她任何反悔與反抗的機會。事實上,薑泠壓根兒不會像先前那般做無謂的反抗,她隻是從未想到,這一切竟進行得如此輕鬆。


    步瞻有沒有察覺到她的小心思?


    他有沒有發覺,她刻意的誘導與迎合?


    薑泠想要睜開眼,可內臥未點燈,周遭著實太黑,鬆鬆垮垮的簾帳垂搭下來,遮擋住本就不甚明亮的夜光。她根本無法窺看到男人的神色,隻能感覺到他冰涼的手指輕車熟路地解開她的衫子,當看見那件誘人的肚.兜時,不知是不是錯覺,薑泠竟感覺到他的手指頓了頓。


    男人的目光從她的脖頸下寸,移到她的眼簾處,與她對視。


    做賊心虛,薑泠生怕被他察覺出異樣,趕忙握住他的手指,嬌滴滴地喚了聲:“夫君。”


    她坐起來,烏髮如瀑垂下,輕輕勾著男人的指頭,溫聲細語:“妾知錯了,妾想您了。”


    男人眉梢向上挑了挑。


    薑泠深吸了一口氣,撥開胸前的髮絲,帶著對方的手,將其輕輕覆蓋在自己身上。


    他的掌心處有一層繭。


    隔著薄薄的一層紗,那觸感尤為清晰。


    即便做了準備,她的身子還是不受控製地顫了顫。


    步瞻低下頭,看著她明明侷促極了,卻還是紅著臉拚命引.誘著他。她自幼受誡,自然知曉此舉的孟浪與不堪,卻還要緊咬著發白的唇,朝他擠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她的眼神不安,手背上也滲出一層冷汗。


    步瞻目光平淡,兩手緩緩滑至她的肩頭,遊刃有餘地將扣帶解開。


    粉色薄布施施然而落。


    她被捏著下巴,被迫靠近。


    所幸主臥未燃燈,薑泠看不見自己如今的模樣,亦看不清步瞻原本幽深的眼底,閃過一絲精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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