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腦袋,山姥切國廣嗯了一聲,聲音低落:「…不可以嗎?」


    林歌:「。」


    長的帥就是好啊,感覺要是拒絕他就是在犯罪!


    不過這也沒什麽不能說的。


    而且他也確實需要一點小建議…


    於是林歌清清嗓子,「隻是發生了一點小摩擦。」


    山姥切國廣點點頭,懂事的做了個封住嘴巴的手勢,表示自己絕不會外傳。


    「其實…前麵我們聊的挺好的,後來我不小心說錯話,就說要請他吃飯,結果他想都不想就拒絕了,說沒有空…」林歌聲音越來越小。


    雖說當時小蛋糕人是笑著拒絕的,但總感覺笑得很敷衍。


    「不僅拒絕,還掛斷了電話!說是要迴去上課…」


    這明顯就是藉口啊!


    小蛋糕自己親口說的,他那課隻用學生照著讀ppt。


    不過他這張嘴也是欠,前麵聊那麽好,怎麽就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聽到這裏,山姥切國廣嘆了口氣,做了個『我可以說話嗎?』的手勢,等林歌同意,才啟唇,道:「朋友之間這樣應該很正常…」


    他斟酌著語氣,生怕不小心話說的太重:「可能您太在意他,便下意識會對他的言行過度解析…或許…」


    林歌眼中布滿求知慾:「或許什麽?」


    被這樣看著,山姥切國廣莫名感到些許壓力,硬著頭皮道:「或許您的朋友真的要忙呢?」


    說完,他頓了頓:「朋友之間也是要留出距離感的,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


    後麵兩個字他沒忍心繼續說。


    因為他的主人眼角通紅,感覺再說出來對方就要不顧形象的哭出來了。


    閉上嘴,他心中暗惱。


    到底失言了。


    「…需要棉帕嗎?」


    山姥切國廣從兜裏掏出一張幹淨的方巾。


    方巾右下角繡了一顆青翠的綠竹,四周包有精緻的暗紋。


    林歌故作堅強的拒絕:「不,不需要。」


    說到最後,音調已經有些哽咽。


    痛!太痛了!


    金髮天使說話直往他心窩裏紮。


    破防,破大防!


    遲疑半秒,山姥切國廣隻好點點頭:「…好。」


    感覺…不像是不需要的樣子。


    他試著收迴方巾,動作卻在做了一半時被人抓住。


    林歌很委屈:「你真收啊。」


    山姥切國廣:「……」


    在審神者身上,他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做人沒必要太正常。


    -


    彎月如鉤,夜色融融。


    伴隨著嗡嗡蟲鳴,窗外時不時傳來樹葉被風颳響的窸窣聲。


    後背緊靠著牆根,林歌蹬開被子,兩隻大眼緊緊盯著天花板,皮膚暴露在空氣中,心潮澎湃,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好想發顛大叫兩聲啊!


    對著空氣揮一拳,錘爆這個世界!


    拳頭停在半空,林歌滿臉苦惱。


    他想宣洩心中鬱悶,但不知道房間隔音好不好,怕把同事們吵醒。


    試著張了好幾次嘴,又無奈的閉上。


    還是吃了九年義務教育的虧,有殘留的公德心。


    一口氣悶在心裏,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來,憋的他很難受。


    山姥切那幾句話毫不留情的刨開了他之前竭力想要忽視的心緒。


    林歌咬住被子,感覺自己栓栓的。


    撇了眼時間。


    剛過十二點。


    開e!


    他唿叫siri打開網抑雲音樂,尋找emo歌單點擊全部播放。


    聽著「你愛我我不愛你我愛他」的要死要活音樂,內心無比寧靜。


    是啊。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他為什麽對小蛋糕占有欲那麽強。


    林歌自認是個很隨緣的人。


    甚至曾經以為「占有欲」這個詞永遠不會和他扯上關係。


    最多占有欲大爆發,覺得別人口袋裏的錢都應該是他的。


    十指插.進發縫,林歌連著抓了幾下頭皮,希望藉此冷卻亂成一團的大腦。


    沒錯,小蛋糕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就算掛斷電話,那不是也沒把他拉黑嗎?


    就像山姥切說的那樣,其實這隻是一件小事。


    更何況這事本就是他失約在先。


    林歌在心裏不自覺開始細數五條悟的優點。


    小蛋糕聞起來香,吃起來更香。


    人好又上進,有崇高的理想,工作認真,是咒術界的頂樑柱。


    要是讓他這樣007,林歌覺得自己連一天都堅持不下去…不,一小時都受不了。


    真奇怪,他以前明明最無感工作認真的卷王了。


    林歌已經習慣上輩子所有人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兩手一攤與我無關的處世態度。


    他自己也是這樣的人。


    態度無限好,啥都辦不了。


    但他偏偏喜歡跟小蛋糕呆一塊。


    林歌把腦袋埋進枕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向前推進。


    突然,林歌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


    唿,唿吸不了!


    用力吸了一口空氣,短暫的缺氧後,思路反倒逐漸清晰,眼神也逐漸堅定。


    沒錯!兄弟就是兄弟,兄弟是不可以變成妻子的。


    變成妻子了就再也不能坦率地拍拍兄弟的肩膀和他一起玩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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