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才跟在水卿的身後,他看到水卿一直盯著那大炮,於是開口道:「我在凡人那裏也見過這種東西,可以從中射出鐵炮,又或是混雜了鐵釘、碎石的東西,是凡人之間對抗的利器。」


    「你是說,那些是來對抗凡人的?」


    水卿問道,魔族怎麽可能需要這種東西對抗凡人,他們動動手,凡人就連灰都不會剩下了。李善才聞言也頗為尷尬,於是又道:「許是形製差不多的……」


    說話間,天邊有一道流光疾馳而來。


    兩人都心有所感,同時朝那個地方看了過去。李善才沒有開口,倒是水卿長老冷笑一聲:「又是來探魔界底子的。」


    這麽一說,李善才才看了過去,喃喃道:「不知是哪一位道友……」


    隻是話音未落,李善才忽覺一股強大的神識從自己的身上掃過。他渾身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卻因為兩者修為差距太大,根本就升不起一絲反抗來。但不知為何,那神識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他一般,連一絲停頓也沒有,就這麽晃了過去。


    李善才後知後覺地出了一身冷汗。他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的死裏逃生,就聽水卿咦了一聲:「那個東西……」


    李善才急忙定睛看過去,隻見此前被李善才抨擊的那個凡人的炮台炮身上浮現出靈紋,好似什麽陣圖一般。陣圖一一點亮,連成一片,隨即炮口處光芒閃動。


    山搖地動一般的聲響過後,一道強光射出,遠處那疾馳而來的光亮就此湮滅,連一聲響都沒有。


    李善才看得目瞪口呆,定定地盯著遠處,過了好半晌才道:「那,那……那是個什麽東西!那……」


    那是遠超金丹期修士的全力一擊,李善才甚至無法判斷那一擊到底有多強。水卿的修為到底是比李善才高上許多,她的臉色也不好看,不止不好看,甚至還有點複雜。


    許久後,她方道:「若是我,那一擊之下隻怕也隻能灰飛煙滅。」


    「你可是元嬰長老!」李善才驚道。


    水卿沒有說話。修士耳聰目明,隻聽得腳步聲起,也不知從哪裏跑來了許多人,他們有魔族,也有人族,手裏拿著筆紙,這筆紙也與人界慣用的毛筆不同,而是硬筆。他們圍著此前發出炮的那個炮身周圍寫寫畫畫。


    「這次比上次的能量聚集快了一秒。」


    「還是太慢了。」


    「沒辦法,到這個程度,每提高一秒都不容易。」


    「炮身溫度呢?能量大小測算呢?」


    「誰通知了書院長?她不過來看看麽?」


    水卿擰著眉費力地聽著,李善才悄悄地靠過來,悄悄開口道:「長老,他們在說什麽?」


    水卿:「……聽不懂!或是他們魔族的黑話。」


    李善才有些不解,可是那些人裏也有人族啊。


    「莫非有人族與魔族勾結在一起了?」李善才疑惑,在他的心中魔界還是很荒涼的,今晚所見的一切都透出一股荒誕的味道。李善才完全不相信這是靠魔族能做到的事情。


    水卿看了他一眼,嘖了一聲:「這可也不像人族能辦到的事情。」


    不知為何,水卿長老自從到了魔界後,就總是有點怪怪的。李善才被懟了個徹底,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不敢再說話。長老的隱匿手段太強,他可不敢仗著自己親傳弟子的身份壓製長老。否則眼下這種情況,萬一她將自己留在此地……


    想到此前的那一擊,李善才忽然覺得魔界十分危險起來。


    而水卿則低聲道:「書院……魔界,何時有了書院?」


    就在李善才也疑惑的時候,水卿突然看向了某個方向。


    在那群人的前方,空間微微晃動,一個人影出現。那是一個女性,個子不高,圓臉,眼睛彎著,看上去就極有親和力的樣子。修為不過出竅,不可能有劃破虛空的能力。


    水卿眯起了眼睛。


    李善才仔細看了一會兒,傳音道:「那是不是……魔族新任的王後?」


    水卿沒有迴答,隻是頗為複雜地盯住那個姑娘,又低聲地念道:「是那個叫做儲真的……?」


    雖然儲真此前隻是一介名不經傳的小修士,但她的道侶畢竟是師映陽。因而她的模樣也就早早地擺放在了各大宗門以及核心弟子的案頭。


    說什麽修行者,但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其實跟凡人的世家大族也沒什麽區別。


    周圍一群人立刻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對著儲真說著話,又帶著幾分好奇地看著儲真手裏拿著的小玩意兒:「書院長,這是什麽啊?」


    「好東西。」儲真彎起眼睛,「要玩麽?一百萬極品靈石起步。」


    這話一出,書院的人吸了一口涼氣,有人低聲道:「那可是我一整年的工錢了啊。」


    遠處的水卿和李善才也跟著倒吸一口涼氣。一百萬極品靈石啊,夠買三個他們宗門了吧。


    李善才眼睛都紅了,盯著儲真:「這些人怎麽那麽有錢啊……」


    「嘖。」水卿則嗤了一聲。


    他們一直盯著儲真說完話後,拔地而起朝著某個方向而去。


    水卿道一句:「跟上。」


    什麽?他們難道不應該迴去告知上宗嗎?魔界出了這樣多奇怪的,奇怪的事情。結果長老不止不退,甚至還要往前深入!


    李善才有些抓狂,長老不是白日裏還讓自己低調一些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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